第19章 再起波瀾
「咦，這漂亮的瓶子裡面裝的是什麼啊？嗯，這一股清新的草藥香味，有些特別啊。」瞧著兼濟從袖中拿出一個精巧光滑的彩陶瓷瓶，秦光好奇不已。閉眼細嗅起來，竟能聞到絲絲沁人心脾的清香草藥味。
「肌如雪.還原液。」兼濟說著輕輕擰開了瓶蓋，傾倒了一滴在兩指之間。「還是秦光小施主有慧根，以後必成醫術奇才啊。」
「慧根？得了吧，要不是我之前學······」秦光一激動，差點說漏了嘴。於是又把話折了回來，「大師說的是，我必成醫術奇才。」
「嗯，今後跟著我用心點就行。」說著給秦光遞了個眼色，似乎對他的這個徒弟頗為滿意啊。
「喂喂喂，還管不管我的死活了。」
秦瑤怒了，難道我就這麼沒有存在感么。
「哦，對。」兼濟尷尬一笑。
輕輕敷在秦瑤手臂的傷口之處，「這是貧僧獨家秘制的跌打損傷藥水，對付刀傷血痂同樣有奇效。你看，只需輕敷一點就能令肌膚恢復往日雪白凝脂之態。」
「那豈不是連以前的疤痕也可以消除？或者說無傷敷用還可美白？」秦光小腦袋瓜轉了轉，大概兼濟大師所謂的慧根就是一點即通，一通百通吧。嗯，如此說來，我確實有慧根嘛。
不過就是不知道兼濟大師如果洞察出了他打算討來這副方去泡妞，會不會無比失望呢。
「當然。皇室後宮曾三番五次來寺中求取配方，我都沒捨得給呢。」兼濟搖了搖手中的藥瓶，「不過靠著一年進貢後宮一瓶這小小的肌如雪.還原液，皇後娘娘似乎對我們承福寺格外青眼有加呢。阿彌陀佛，出家之人原應該清清靜靜，不與這些是非之人打交道的。罪過，罪過。」
「哪裡有你說得這麼神奇，我才不信。不要你替我敷，我自己會敷。」秦瑤說著一把奪過了藥瓶。
「阿彌陀佛，秦瑤小施主。你不用這麼著急，這瓶原本就打算送你的。」
「兼濟大師，這麼說我胸口的黑印也有救了嗎？太好了！」秦光從姐姐秦瑤手中拿過了藥瓶，放在鼻子下仔細嗅了嗅，努力記住了這種特殊的香味。
「對你無效。」兼濟無情的回答到，直接破滅了秦光的美好願望。
但又覺得這樣說對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實在太殘忍了。所以他雙眼恍出一絲愧疚的眼光來，連說了三遍「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希望總是有的，為師自有別的法子。」
「噢。」秦光淡然的應了一聲，臉上依舊洋溢著微笑。只要姐姐妹妹們肌膚光滑如雪就行了，自己黑點丑點沒關係。
「不好了，外面死人了！」
「什麼？秦府門口嗎？怎麼回事啊？」
「誰死在外面？什麼？崔叔！」
外面吵吵嚷嚷，交織著不停穿梭的急促腳步聲。
「怎麼回事？崔叔死了？」秦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崔叔那個心懷不軌的害人精怎麼突然就死了？還死在秦府的大門口？
「崔叔不是被爹送到後院的綠竹苑靜養了嗎？而且我記得那裡可是有秦門忠魂的刺客日日把守著啊，崔叔是怎麼跑到秦門門口的？而且······而且還死掉了。」
聽到秦瑤這麼一說，秦光心頭驟然一緊，看來秦府真的不太安全啊。
「阿彌陀佛，願逝者早登極樂。」兼濟低頭垂目念了一段往生心咒，這個慘死的崔三百兼濟並不認識，他只以佛家心腸看待，不管好人壞人，只要死了都是渴望去到極樂凈土的。
「念什麼念！他那麼壞心腸的人有什麼值得可憐。」秦瑤橫著瞪了兼濟一眼，這啰嗦臭和尚根本好壞不分吶。
「阿彌陀佛。」兼濟有些蘊怒，這幾天他沒少挨這小女娃娃的罵。
停住口中的往生心咒，兼濟訕訕的說到。「既然不是什麼好人，那我們也出去瞻仰一下他死得多麼慘烈吧。」
「嗯，對，阿姐我們也出去看看。」秦光一骨碌從床上爬了下來，迅速穿戴好了鞋帽，又裹了一條暖和的兔毛護脖在脖子上。
「也對，去湊湊熱鬧。」秦瑤拉了秦光的小手推門而出。
「唉喲。」
「哎呀。」
迎頭撞在了一起，兩個腦袋都青疼。
秦瑤正欲發作，抬眼一眼，滾到嘴邊的髒話又收了回去。
「是你這小子啊！」
「是是是，秦瑤妹妹恕罪，都怪我，都怪我。」蕭遠滿臉堆笑，似乎因為撞到的人是秦瑤，所以原本冒起個小包的腦袋似乎也沒有那麼疼了。
「秦瑤妹妹這是要出去嗎？妹妹身上的傷好些了嗎？」蕭遠關切的問到，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初衷是來看望一下受驚的小秦光。
「你來這裡幹什麼？」真倒霉，這渾身上下，連頭都是傷了，你還好意思問我傷好些了沒。
「呃，我原打算是來看看秦光弟弟的。」
「謝謝蕭遠哥哥，我沒什麼大礙了。」秦光開心的望著比他高一大截的蕭遠，這個人算是秦府裡面為數不多的好人。
「阿彌陀佛，這孩子比他姐姐懂事多了。」
「我弟弟沒什麼要緊的，你別嘮嘮叨叨些沒用的了。聽說咱們秦府的老奴崔叔死了，可有這麼一回事？」
「來的路上是聽見下人丫頭們都在說，而且大家都往大堂那邊去了。」
大堂？這麼說父親已經開始著手處理了？
「快走。」一手牽了弟弟秦光，一手牽了個頭和自己一般高的蕭遠。
一路小跑來到了大堂。
此時只見大堂外面烏烏泱泱擠滿了人，其中不少都是自己一個大家族的族人，但也不乏很多下人丫鬟些也來熱鬧。
「請讓讓。」好不容易撥開人群，擠到了前面。
「阿彌陀佛，這人死相如此猙獰，恐怕是死於非命吧。而且，服毒的可能性極大。」那發黑的指甲，白灰色的嘴唇，讓兼濟一眼看出此人是中毒而亡。
「活該！這才叫自作孽不可活。」回想起當日他拿毒藥謀害弟弟一事，秦瑤真是拍手稱快。
「嗯，大禿驢所言不假，當真是中毒而亡，而且還是中的見血封喉！」秦光朝前一湊，只需一眼，心頭就清清楚楚的。關於用毒這一方面，自己真不是吹的，上輩子的師傅都稱讚自己是天賦異稟，後起之秀。
「這位和尚師傅說得對，很可能是中毒而死的。」蕭遠仔細看了幾眼，崔叔身上無明顯傷痕，脖頸之處也無勒痕。而指甲和嘴唇的顏色也印證了中毒的特徵。
而此時大堂之上似乎也已經有了結論，「大人，死者確系中了見血封喉的毒而身亡。」
「毒箭木？這種植物咱們長安城可有？」秦霸大驚，記憶中這種植物似乎喜愛生長在熱帶潮濕的地方。
「確實是毒箭木，這一點屬下敢拿性命擔保。」一名對毒藥迷香頗有研究的秦門忠魂刺客說到。
「那這就怪了？是誰會對這個老傢伙下毒手呢？」秦霸背著手來回踱步，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咦，這不是兼濟大師嗎？你來得正好，快進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正在秦霸一籌莫展之際，瞥見了人群中高大英俊的和尚兼濟。
「阿彌陀佛。請施主恕罪，貧僧這就要回寺了。」
「啊？你要走了嗎？」秦光拉著兼濟的僧袍依依不捨。
「為師明日自來看你，決不食言。」轉而又向秦瑤囑咐道，「阿彌陀佛，你弟弟就交由你照顧了。」
「那還用說？快走吧，知道你才疏學淺，怕在眾人面前現了眼。」
兼濟也不惱她，微微一笑。確實這毒箭木的事情，自己還得回去向師傅百納方丈請教一二呢。
既然他要走，眾人也不留他。秦霸也念他是府中座上客，又怕急著留他惹他不悅，以後不教自己的兒子了。便也揮了揮，讓他走。
唯有蕭遠一人，念念不舍，一直追到了大門口。
「阿彌陀佛，小施主，你有何事相擾？」
「我想請教大師一件事。本來明日也可問，但我又怕不問自己晚上睡不著覺，所以如果大師不介意的話，請現在就告訴我吧。」
「噢？所問何事？」
「當時秦瑤妹妹比賽之時，你口中念念叨叨的是不是就是扇訣？」
咯噔一下，兼濟笑了。
這孩子著實勤奮好學，是根好苗子。
「好吧，既然你已經猜中八九分了。那貧僧告訴你也無妨。來，你耳朵湊過來。」
蕭遠乖乖將耳朵貼過去，兼濟只在他耳邊說了五個字。
「好了，既已告訴你了，你可否也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嗎？」蕭遠以手指心。「我叫蕭遠。」
「蕭然自遠，嗯，是個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