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場惡戰
「哈哈哈哈······」團團烏雲籠罩的天空中驀然傳出一陣人不人鬼不鬼的笑聲。
「獨頭蛟龍？」兼濟心頭一怔。
「正是。」那團不斷翻湧的黑雲中傳出低沉的咆哮之聲。「兼濟，今日你命將休矣！」
說著便從黑雲中咻的一下竄出一個黑光籠罩的暗金色龍頭。龍頭怒目圓睜，污濁的眼球覆蓋著爆裂般的猩紅血絲。一張獠牙橫生的血盆大口還垂著黏稠惡臭的唾液。
說實話，這幅扮相確實有辱龍的形象，反而更接近藏獒一類的。
龍頭驟然向前一伸，欲從那團黑雲中跳將下來。
剛才微微恢復一點精力的秦光張開眼睛朝天上一瞅，媽呀，又是一陣驚嚇。你這怪物長得這麼丑，拜託你走遠點好嗎，你丑到本寶寶了。
「阿姐，你看，那頭龍沒得身子，只是一個懸空而立的血頭。」
「噓，別出聲。」說著講秦光抱得更加緊了。
「嗯，都聽你的。」不消說，這一抱，又是香甜軟柔。（ps：這賤痞子，早晚被他老姐識穿，賞他幾個大嘴巴。）
秦瑤抱著弟弟躲在角落裡面，只見別有巷中央只屹立著佛光護體的兼濟師傅與那惡龍正面對峙。那獨頭蛟龍確實如同名字一樣，只有一個孤零零的龍頭憑空而立，那頭的下面沒有任何骨骼皮肉，經絡血脈，只拖著一條長長的暗金色匹練。
「哎呀，兼濟師傅小心！」秦瑤正看得出神，不料那獨頭蛟龍猛的俯衝下來，直奔兼濟和尚頭頂咬去。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著這張腥臭無比的血盆大口就要嘎嘣一下咬斷兼濟的腦袋。
「天啊！不！」秦瑤大叫一聲，緊閉了雙眼。猛地整顆心臟驟然一緊，血濺淋漓的場面畢竟她還從未經歷過。
不過兼濟也並非凡人，他仍舊面不改色，雙腿快速交叉一旋，順勢做了一個掃堂腿，便輕輕巧巧的避開了。
「兼濟師傅真帥。」秦光心裡暗說到。
獨頭蛟龍見未成功，愈加暴怒。一聲驚天徹地的長嘯，如同破空而出的閃電一般，將烏雲撕裂成了碎片。
「兼濟！今日我非取你性命不可！」
話音未落，那隻被稱作通靈獸的潑猴突然從側面竄了過來，準備偷襲兼濟和尚。很明顯，那潑猴和天上那個被虐得只剩一個腦袋的惡龍是一夥的。
兼濟似乎也早有準備，在臨凡寺的二十餘年裡，他早就練就了六眼觀，八路通。所謂六眼觀就是指兼濟除了兩隻肉眼，還有四隻虛眼。後腦長了兩隻，左右耳側分別長了一隻。
所以無論前後左右哪個方向有人襲擊，他其實都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八路通，則是一種更厲害的感知力。如我們所知：東、西、南、北、東南、西南、西北、東北一共八個方位。皆在兼濟的感知範圍內，所以一般偷襲什麼的，他其實一早已知。
所以看似緊張急迫的場景，在兼濟面前卻只是不慌不忙的用閃電般的速度從袖口中抽出一把水粉色櫻花摺扇。豁啦一聲在後背展開，如同驕傲的孔雀開屏一般，頓時美麗乍現。
「阿姐，你看那扇子，好美啊。」秦光渴望的看著兼濟手中的摺扇，那突然展開的美麗瞬間將他深深吸引住了。
「是啊。」秦瑤也感嘆起來，一個俏和尚手執一把水粉色櫻花摺扇，這畫面也真夠唯美的。細長白皙的手指，挺立高聳的玉鼻，恍惚中飄出一絲妖媚。但一細看，低垂的眉眼，英氣的劍眉，卻還是正氣凜然，佛法無邊。
「師傅，小心······」秦瑤朱唇微啟，話還沒出口。
兼濟手腕一轉，摺扇跟著打一個圈，朝外一掃，一股勁風重重的將潑猴擊倒在地。似乎不費吹灰之力，扇子自然天生帶著神力。
雲頭微微一顫，獨頭蛟龍有些震驚，它渾濁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兼濟手中的摺扇。似乎它認得這個東西，這個東西的出現讓它有些慌亂，看來這件法器已經它感到了一絲的畏懼和膽寒。
在烏雲外面翻滾了幾下，獨頭蛟龍便鑽進了厚重的雲層裡面了。
「哼，膽小鬼。」秦瑤瞧見獨頭蛟龍逃走了，便抱著秦光開心的走了出來。
來到兼濟師傅旁邊，本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可兼濟師傅卻依舊愁眉緊鎖，雙目緊閉。這讓秦瑤只好打消了念頭，安靜的站在他旁邊。
可秦光則不同，他痴痴地抬頭仰望著天空中仍舊還未消散殆盡的烏雲。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阿姐，你說那頭龍會不會沒走啊？」
！！！
不好！果然中了獨頭蛟龍的詭計！
「退！」兼濟反應過來之時，已是來不及了。
獨頭蛟龍早就從烏雲之中射了出來，這一次它的速度快到驚人，幾乎如同射出的利劍一般，根本不留給人反應的時間。
獨頭蛟龍雖然只剩下一個孤獨的龍頭，可這個龍頭卻是厲害無比，只要被它咬上一口，鮮血橫流，頭顱必斷。而且其牙齒唾液上面全是劇毒，只要輕輕劃破身體的任何一處肌膚，毒液侵入之後，不出一炷香的時間，此人必定暴斃而亡。
吼······
一口而下，化作黑煙。
怎麼回事？兼濟看得真真切切，那獨頭蛟龍明明一口將自己吞入口中。為什麼自己非但沒有死，反將獨頭蛟龍擊潰成一縷黑煙，連唯一的龍頭都化作了虛無。
哎呀，難不成是這孩子？！
兼濟驚訝的看著站在自己前面，頭到腰間的小秦光。
這孩子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竟然自帶佛光，可以驅趕邪氣。說是佛祖轉世未免太過誇張，但卻真是自然成佛，不修自通。
「兼濟師傅，我胸口痛。」秦光捂著胸口，剛剛死裡逃生的他還並未從剛才的恐懼中平靜過來。
恍然醒悟過來的兼濟拉開秦光前胸的衣襟，一塊黑印赫然出現在心臟的位置。他眉頭一皺，心頭暗叫不好，一口香唾吐於手掌，朝秦光胸口的黑印上一抹。秦光頓覺清涼，扭曲的臉龐也舒展開來。
「不到萬不得已，以後不要摘掉這塊玉。」兼濟從懷中掏出一塊盤龍漢白玉給秦光戴上，剛好可以擋住胸口的那塊黑印。
「哦。」秦光低下頭望著這塊潔白無暇的盤龍漢白玉，嘴角翹起，他很喜歡這個禮物。溫潤在胸膛，壓制住了那股灼燒的感覺。「謝謝兼濟大師。」
雖然自己是受了點傷，但是換來一塊漢白玉還是挺划算。等等，他不是秦府的小少爺嗎？秦府那麼多金銀珠寶都是他，他為什麼還要一副討口模樣？本小爺現在不是當年的窮小子沈知春了，tmd！醜八怪，你賠老子完美無暇，細滑白嫩的小胸膛。
「兼濟師傅，下次再碰上那個醜八怪，你給我打死它，捏死它，撕碎它。」
「噢？」瞥了一眼行為極其弱智的秦光，心想有頭有臉的家族怎麼生了這麼一個玩意兒。
「阿彌陀佛，小施主。這把劍給貧僧吧，你不適合它。」說著便又從秦瑤手中拿過那把刻著「青龍出水，玉蝶雙飛」的寶劍。
順勢把自己手中的水粉色櫻花摺扇贈與了秦瑤，饋贈一句：「男子倚劍江湖，女兒舞扇鳳鳴。」
是嗎？男子倚劍江湖，女兒舞扇鳳鳴。秦瑤在心底默默念道，輕輕展開摺扇，那綻放的瞬間，噢！她領悟到了！原來剛才看得並不真切，這分明就不是孔雀開屏，而是鳳凰展翅高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