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雲起說到了鬼怪,時而正值深夜,四處寂靜的可怕,讓孟軒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下意識的緊緊握住了手中的綠沉槍,回頭張望了幾眼。
這時候桓公越與桓輕羽走上前來,汾水邊上的夜晚風勢正厲害,吹在人身上很是涼颼颼的,這一行人趕著路途整整一日正是疲憊,桓輕羽早就困了,桓公越也看著黃風寨如此寂靜,心中雖說奇怪,但也不想在這渡口之處多做停留,看著無緣和尚一眼,說道:「夜已深更,盟主早就累了,先去寨中看看再說吧!」
無緣和尚向著桓公越拱手稱是,與同金鏜先生一起往黃風寨中而去。孟軒身邊的丁甲也是個閑不住的,看無緣和尚與金鏜先生離去,他手舞著手中的鑌鐵棍,回頭看著孟軒一眼,口中叫道:「我也去瞧瞧!」
孟軒還來不及說一句話,這丁甲已經消失在夜幕之中,直直向著黃風寨的大門而去。
雲起等人站在寨門之外等候了沒多一會兒,就見到無緣和尚與金鏜先生兩個人走了回來,唯獨不見了丁甲的身影,正覺得奇怪,還未開口發問。無緣和尚向著桓輕羽拱手一拜,說道:「屬下親自在寨中查探了一番,確實有些奇怪,寨中上下空無一人!也不知道這寨中的嘍啰都哪裡去了!屬下心想,反正也這麼晚了,既然寨中無人,咱們就進寨先對付一晚上,等明日再走吧!」
桓公越看著這四處黑燈瞎火的,前途更是一片漆黑,確實不能再往前走了,也只得在這黃風寨中下榻了,桓公越看著桓輕羽,問道:「輕羽你說呢?」
桓輕羽困得打盹,說道:「好睏啊!現在這裡住下吧!我都不想再走了!」
桓公越微微點頭,看著無緣和尚,說道:「無緣和尚,你與金鏜先生趕緊去安置了盟主的住所!今晚咱們現在這個黃風寨中對付一晚,明早再走吧!」
無緣和尚與金鏜先生得令之後,轉身速步離去,先行開路,一同飛身上了寨門之上,進入了大寨之中,繼而只聽得吱呀的聲響,黃風寨大門此刻開了。
桓公越見此,微微點頭,回頭看看桓輕羽,說道:「輕羽,咱們走吧!」
桓輕羽微微點頭。桓公越向著雲起與孟軒一拱手說道:「二位,一同進寨吧!」
雲起與孟軒也是一點頭,隨著南江盟這一行人一同往黃風寨中而去。
無緣和尚與金鏜先生走在前頭領著身後眾人進入寨中之後,只見寨中的四處已然燈火通明,已然沒了方才在寨門之外那死一般的沉寂。雲起等人步入了寨中頓時稍感心安。
眾人皆是極為奇怪,不曾想這才一盞茶的功夫,怎麼會有如此的變化。無緣和尚一陣會心,回頭對著桓輕羽說道:「定是那猴兒閑不住的,尋了個火捻子四處點著了路燈,好為我等照了光亮!」
孟軒翹首張望,不禁讚歎說道:「我說怎麼沒見他回來呢!原來是這樣啊!」
無緣和尚與金鏜先生領著眾人走了沒有多久,走到水邊,看著這水邊停靠著七八艘船,這條河水是通往黃風寨正廳所在,眾人看著這黃風寨各處房屋哨口皆是靠著這條汾水而建,正是易守難攻的所在!皆是心中一陣讚歎。無緣和尚躍上一艘船中,手提著船槳,看著桓輕羽說道:「盟主,大當家的,若要前往黃風寨正廳,需得上船前行一陣子!」
這時候金鏜先生也跳進了另一艘船上,南江盟這一行人依次上船,兩艘船不大不小,卻也站的滿滿的。孟軒四處張望,卻依然沒能看到丁甲的身影,正是著急,唯恐與丁甲走失。
無緣和尚說道:「孟兄弟,快上船吧!那猴兒此刻已然在正廳之中等著你呢!你也不看這四處的光亮已然照到了何處?」
孟軒抬頭看去,只見一片星星點點的燈光延伸到前方的黃風寨的正廳之處,心中覺得無緣和尚說得極對,連忙上了船。
無緣和尚與金鏜先生的兩艘船依次而行,前往黃風寨的正廳而去。
黃風寨佔地少說五十里,這五十里地空無一人,又值深夜,這陰風嗖嗖,確實讓人覺得不寒而慄。雲起站在船頭,看著眼前的這星星點點的河燈延伸到前方不遠之處,月光映在這河水之中,風吹而過,一陣陣漣漪,煞是好看。
雲起回過頭來,看著身後的孟軒,說道:「孟軒,你還找什麼幾畝良田啊?反正這黃風寨已經空空落落的,你還不如留在這裡當個寨主!」
雲起這一言使得船上眾人一同放聲一笑,孟軒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輕聲道:「雲起就會瞎說,什麼寨主啊?這麼大的地方,多少產業,我豈能當得了的?」
無緣和尚手撐著船槳,划著船,口中笑道:「孟兄弟宅心仁厚,又是個俠義心腸,在這個小小黃風寨自然是屈才了!將來是應當要做個頂天立地的英雄的!」
孟軒回頭看著無緣和尚一眼,面上更是羞怯的說道:「大師也會拿孟軒取笑,孟軒可沒想過那些!」
無緣和尚說道:「非大和尚存心取笑,大和尚看人從未走眼過,句句皆是肺腑之言吶!」無緣和尚說著意味深長的看著孟軒,似笑非笑的模樣,卻讓船頭之處的雲起看在眼中。
雲起最是多心的人,她見得無緣和尚的神情,好似知道孟軒不少的秘密,她緩緩走到孟軒的身邊,輕聲問道:「孟軒,你從小是江陵人,跟我說說,你小時候住在江陵什麼地方?」
雲起看似是與孟軒閑聊,但她的心裡此刻根本沒有太多的心思閑聊,她知道前途一片兇險,根本不知道什麼地方就會有著陷阱等著這一群人,自己自顧不暇,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孟軒。
孟軒低頭思量了一下,撓了撓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小時候的事好像都想不起來了,我只記得……有好多的花,那裡的花,那些花好像半夜才開常年不敗,花香味很好聞的,但聞得久了就讓人昏昏欲睡的……」
雲起聽孟軒說的這麼許多沒頭腦的話,一時也不明白什麼意思,卻注意到這一旁的無緣和尚神情有些異樣,他微微的一嘆,搖了搖頭。
雲起問道:「你只記得這麼許多麼?這倒是奇了怪了!就算是小時候的事不記得許多,多少也能想起來一些事吧?」
「雲起姑娘,你小時候的事也能說出來一件兩件么?」無緣和尚回頭看著雲起問道。
這一句話問的雲起猛然間怔住了,她神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她低著頭,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孟軒沒有在意,說道:「真是不記得了!好像我八九歲之前的事都是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來許多,只記得是叔父送我到了東京,然後叔父也不見了下落,這麼多年來,都沒有音訊。」
無緣和尚問道:「孟兄弟,你這麼多年可曾想過去找你的生身父親?」
孟軒搖頭笑道:「我連我生身父親是誰都想不起來是誰,如何去找?」
無緣和尚面上一陣奇怪,愕然道:「難道你一直都不想他嗎?」
孟軒道:「都說了,我想不起來他是誰,也不會去想的!」
無緣和尚面上一陣失望之感,長嘆一聲。
雲起回頭問道:「大和尚,你不是說你知道孟軒的身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