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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我現在有些明白為何你對那人念念不忘了。」話鋒一轉,楚月靈突然說到了公孫小雅。
「公主。」聽著楚月靈提到那人,公孫小雅心裡頭莫名一慌,不過看到楚月靈水綠色的面紗后依舊有絲絲隱現的緋紅,她又鬆了一口氣,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今天摘星樓見到的那人。
「或許是有緣,他能聽懂我的高山流水。」公孫小雅想了好一會,最終找了這麼一句來形容,然後很快又將話題引回到楚月靈身上,「不過,小雅覺得公主和君上才更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否則小的時候怎麼夢入迷濛空間之時就遇到彼此;又豈會有一個聲音時常會在公主的夢中迴響;更巧的是公主不遠千萬里嫁入靈都,萬萬沒想到所要嫁的那人居然就是公主要等的人……」
「可是,他現在心裡沒我……」公孫小雅還準備說些什麼,看得出她很開心,為楚月靈而開心,可還沒有說更多的話語楚月靈卻是先開了口。
「公子。」回去的路上,紫靈緊緊地挽著秦戰天的胳膊,好像生怕一鬆手自己家公子便會在眼前消失。
「怎麼了?」注意到紫靈眼中那時隱時現的擔憂和不安,秦戰天不由暗自疑惑,習慣性的伸出手,寵溺般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紫靈原本有好多話要說,她很擔心,擔心有一天自己家公子便將心思全放在了楚月靈身上,就此再也不理自己,甚至有一天從她世界里消失,就如同當初東方洛靈的不辭而別。
記得那時秦戰天前往洛水之濱尋找東方洛靈,或者說迎接楚國公主,自小不是在東方洛靈身邊就是在秦戰天身邊的紫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只記得一直待在暖閣直到自己家公子返回靈都。
「沒什麼。」或許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突然之間紫靈又什麼都不想說了,並且鬆開了原本緊緊挽住秦戰天的手,選擇了用她的小指頭輕輕勾住了他的小指頭。
在寧靜中時光流逝,不過表面上平靜的靈都顯然並不如同看起來的那般平靜。聽聞秦戰天在摘星樓內遇襲,丞相李泰和大將軍墨起都是不由一驚,緊接著便是竭盡全力調查主謀之人,奈何幾天過去了依舊是毫無頭緒,只是依稀知道了大公子外通敵國,時常在府中密會貴客。
回到將軍府中,墨起看起來依舊有些愁眉不展,遠遠看去,一個人的身影在偌大的將軍府內透露著一種難言的寂寥,他膝下只有墨子御一子,可自從當年忤逆了他的意思,不管不顧的離開靈都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嘴上雖從來沒有說什麼,可實際上墨子御一直是墨起心中的一道坎,作為墨子御幼時的好友,秦戰天與墨起之間除了君臣之外,其實還參雜了一些連墨起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故而,墨起很自責,如今凶獸群已經大規模彙集於長城之外,情谷關外眾多的諸侯國暗地裡一直虎視眈眈,而靈都之內又出現這麼一擋事,情國當真可以說的上是內憂外患。
突然,墨起耳邊傳來一種極其輕微可聽起來又覺十分奇異的聲音,他本能的一驚,警惕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隻手指般大小的雀鳥正緩緩向他飛來。說是緩緩,可又好像那根本是一種錯覺,墨起只覺一眨眼功夫,那隻小雀鳥已經到了近前,此時定睛一瞧才發覺這鳥雀並非活物,齒輪上的金屬光澤說明這鳥雀其實是一隻簡易卻又精妙的機關雀。
看著機關雀的嘴裡頭叼著個卷著的字條,墨起微微一奇,暗自警惕下也沒伸手去拿,而是催動元氣遙遙一吸。看著手裡頭的紙條,墨起有些疑惑,也來不及去想這機關雀為何能出現在將軍府內,確認沒什麼危險后他打開了紙條,然後臉上的神色驀然一變。
墨起是在朱雀閣見到的秦戰天,與他一道的還有丞相李泰,以及李泰的幼子李信。看到這三個人,秦戰天也差不多明白他們所為何事而來,看著墨起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也就沒多說其他什麼,而是直接道:「大將軍有話請講。」
有點出乎意料,墨起張了張嘴卻似乎不知該說些什麼,於是最後便什麼都沒有說,而是拿出一張紙條遞向了秦戰天。
接過紙條,秦戰天略有一絲疑惑的看了墨起一眼,不知他是何意,想了想之後將那原本卷著的紙條平鋪開來,只見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兩字:星塵。
星塵?很熟悉的兩個字,秦戰天在自己的腦海中搜尋了片刻,很快就想起當初諸侯國聯軍圍攻情谷關時,所謂的聯軍長正是星塵。當時據墨起所說,星塵此人著實不簡單,不僅是韓國國師而且還身兼魏、趙兩國相印,以此三諸侯國為首合之其餘眾多小諸侯國,如同大山般堵在情谷關外,使得長久以來情國兵出情谷橫掃天下的願求都只能作為一種奢想。
「是他?」思量也只是在一瞬間,秦戰天與墨起互視了一眼,嘴中冒出兩字。
「大將軍的意思是在摘星樓設計埋伏君上的是韓國國師,星塵?」急匆匆的入宮面君,之前墨起並沒有說什麼,故而李泰其實很是疑惑,如今接過秦戰天遞過來的字條,他才是明白了些什麼。
「十之八九!」很奇怪,墨起的這種判斷不知從何而來。
聽著墨起如此說,李泰有點疑惑,正想聽聽墨起還要說些什麼,不過他的幼子李信似乎有些按耐不住了:「大將軍,光憑一張紙條和紙條上的兩個字怎麼就能推斷出主謀之人?」
很是正常的一句疑問,看著字條上那歪歪扭扭的兩個字,仿若是出自稚童之筆,寫得一手好字的李信還真是不敢恭維,若不是說話的是大將軍墨起,他還真要以為對方是在胡說八道。
聞言,秦戰天將目光投向了墨起,而李泰則是神色微微一動,似隨意般的看了眼自己的幼子,倒也沒說什麼,他同樣有著類似的疑問。
「君上覺得這兩個字如何?」墨起沒急著解釋什麼,反倒是指著那歪歪扭扭不知該如何形容的「星塵」二字詢問起了秦戰天。
既然是不知該如何形容,聽著墨起的詢問,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表情,秦戰天還真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盯著那兩個字看了又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得道:「這兩個字看著實在是特別,不知這紙條是誰送到大將軍手中的?」
墨起搖了搖頭,匆忙之下他明顯也不知這由機關雀帶來的紙條是從何而來,不過隱隱間卻已經有了推測,眼中有著複雜難辨的神色:「君上或許不知,這兩個字的筆跡依稀有著犬子墨子御的影子。當初那小子不喜舞刀弄槍,也更不擅舞文弄墨,一手字寫得歪歪扭扭……」
說起墨子御,似乎是被勾起了往事,墨起不由多言了幾句,他的話倒是剛剛好提醒了秦戰天。
怪不得覺得這兩個字如此的怪異特別,原來是墨子御所寫!秦戰天突然有種恍然大悟之感,記得當初一同在太一學宮之時他還笑話過墨子御的字寫的不好看,只是一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真沒第一時間往墨子御身上想。
十之八九!想起墨起之前的推斷,秦戰天心裡頗有感觸,同時又有些愧疚,當年正是他的支持下墨子御才離開了靈都。墨起嘴裡可能一直沒說過什麼,不過墨子御畢竟是他膝下唯一的兒子,父愛如山,山無言,卻一直矗立在那裡,可作為子女卻時常覺得那是一種阻隔,而不是愛……
「這麼說子御回來啦?」聽到墨起提到墨子御,秦戰天一時也沒心思去理會到底摘星樓設計埋伏自己的是不是星塵,倒是更關注他幼時在太一學宮結交的好友,「他在哪?」
「哼,那臭小子估計是不敢見我,這字條乃是藉機關雀傳書而來!」墨起低哼了一聲,明顯有些不滿,不過這不滿中似乎又有這種說不清的喜悅。
「大將軍放心,我一定會讓子御回來的!」秦戰天很好奇,如果墨子御真的在靈都為何不見上他的父親一面?或許此時摘星樓一事也不再顯得那麼重要,如果真的是星塵主謀,以他的本事和機警,想要將其抓獲那還真是徒費力氣。
回想起當天兩根玉筷暗中來襲,那種生死一線的無力感,秦戰天不由暗暗警惕,同時想要儘快將修為提升到凝神境的念頭也更加迫切了。接下來的大半個月,秦戰天幾乎沒有離開過朱雀樓暖閣,而有著氣海內琉璃盞和黑白兩個光點之助,短短時間內他又從養氣境第八層顛突破到了第九層。
一鼓作氣,秦戰天原本打算是一舉跨入凝神境,卻沒想到心急之下反倒是不得要領,也就在這時長城防線傳回來一個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