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醒來
林菲默默地磨了磨牙:「蕭公子莫要開玩笑了,你……」
「誰說我開玩笑了?」不待林菲說完,蕭晨便打斷了她。
林菲默了默,忽然笑道:「沒問題,只要蕭公子能治好我那朋友,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蕭晨斜睨了她一眼:「本公子看起來很像紈絝子弟么?」難道不是嗎?林菲腹誹道,卻也不敢真的激怒他,只好無奈道:「那蕭晨公子到底要怎樣才肯為我朋友醫治?」
蕭晨挑了挑眉:「這個好辦,你以後跟著小爺,我就去為你朋友醫治,你們煞費苦心的四處尋我,說明你朋友的情況應該不怎麼樂觀吧?」
林菲漲紅了一張俏臉:「你無恥……」
蕭晨倒也不生氣,悠悠地嘆了口氣:「唉,本公子倒是不著急,就是不知道你那個朋友等不等的急。」
「你……」
望著林菲那一幅天塌下來的樣子,蕭晨也不再逗她:「咳咳,本公子說的是缺個洗衣做飯的丫頭,你可別把我往壞的地方想。」
林菲臉上有些發熱:「你是說,讓我給你洗衣做飯?」
「不然呢?你以為本公子要佔你便宜不成?」蕭晨將臉湊近她,成功的看到林菲的臉由紅轉紫。
「好了,不逗你了,我是在這待得太無趣了,又煩那些洗衣做飯的事兒,見你挺有趣兒的才留你在身邊的,你還不樂意了。」蕭晨撇了撇嘴,似乎有些委屈。
林菲看了看蕭晨,見他並不是開玩笑,才道:「可以,但是你得儘快和我去京都。」
「急什麼,先和我說說看你那朋友得了什麼病。」
「我朋友她不是生病,」林菲頓了頓,才道:「她是中了一種叫曼陀羅的毒。」聞言,蕭晨擰了擰眉:「難怪,這毒解起來可有些麻煩吶……」
林菲見蕭晨皺了皺眉,不由擔心道:「莫非你也沒有辦法?」蕭晨笑道:「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是有辦法的。我去收拾一下,待會去看看你朋友具體情況才好判斷。」
林菲望著蕭晨挺拔的背影,心中略略鬆了一口氣。
等蕭晨收拾好,與林菲一起去了那個嬸子家,回去的路程挺遠的,林菲打算請大叔幫忙送一下。
「嬸子。」婦人見林菲回來了,忙走了出去,「呦,蕭公子?趕快進來,趕快進來。」說著朝後院喊了一聲:「當家的,家裡來人了。」
正在喂牛的漢子聞言,快步走了過來,見到蕭晨也有些拘束,憨憨地笑了笑:「蕭公子,林姑娘,趕快進去坐。」
林菲笑了笑,看向婦人道:「嬸子不必客氣,我與蕭公子要儘快趕回京都,想麻煩大叔送我們一程,您看可以嗎?」
婦人擺了擺手,笑道:「跟嬸子還客氣什麼?順道的事,本來就打算今天送你去天牛村的。而且蕭公子平日里給我們鄉親們治病啥的,這都是應該的。」一旁的大叔也紅著臉點了點頭。
見蕭晨仍舊冷冷清清的,林菲這才曉得為什麼嬸子他們見到蕭晨都有些拘謹了。
要走時,林菲塞了些銀子給婦人:「在嬸子家叨饒了這麼久,林菲實在是過意不去,這些銀子是我的一點心意。」
婦人再三推辭,見林菲一副你不收我就不坐牛車了的樣子,這才收下了銀子,她一直將林菲三人送到了路口。見三人走遠了,這才念念不舍的走了回去。
大叔一直駕車將二人送到了夏府門口,這才離去。待大叔走後,林菲扯著蕭晨快步走了進去。
剛到後院,林菲便瞧見正準備出去倒水的金兒,喜道:「金兒,小姐呢?」
「小姐在屋裡,還昏睡著。」
「快帶我們進去,這就是那位神醫。」金兒這才看到跟在林菲後面的蕭晨,一聽是神醫,不由大喜過望,忙領著二人進了屋裡。
望著床上憔悴的小姑娘,林菲不由一陣心疼,轉頭看向蕭晨。蕭晨也不多說,用帕子覆在夏光手上替她把了把脈。片刻后終於舒展了眉頭:「放心吧,情況還沒壞到那個地步。」
「我先給她扎幾針,等會她會吐一會,吐完以後灌她喝些水,然後再催吐。」說完,起身到書案邊,提筆寫了一張藥方交給金兒道:「按這藥方上去抓藥,五碗水煎成一碗水,連服三日,毒性可解。後面好生休養著就好了。」
待金兒拿著藥方走了出去,蕭晨將手中的匣子打開,從裡面取出了一副銀針。然後走到床前,在林菲的詫異中,掀開了夏光身上蓋著的薄被。
蕭晨見林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斜睨了她一眼:「別瞎想,在醫者的眼中,沒有什麼男女之分。」林菲這才老實的站在一邊。
蕭晨先在夏光的鼻翼兩側的迎**和鎖骨附近的扶突、天鼎穴下針,尚處於昏迷中的夏光,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舒服。林菲在一旁看的有些緊張,不由得望向蕭晨。
蕭晨並未解釋,依然全神貫注地施著針:「將她的袖子挽到手肘。」林菲也不猶豫,依言將夏光的袖子挽了起來。都已經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其他那些不重要的事還在意什麼?
待林菲挽好了袖子,蕭晨又在夏光的手五里、上、下廉、陽溪和合谷等處分別扎針。大約半個時辰后,蕭晨將針都拔了下來,回頭對林菲道:「快去拿個臉盆,等她吐一會,再灌些水。」
林菲剛把臉盆端進來,就見夏光趴在了床沿上,嚇得她趕緊跑過去,把夏光扶了起來,拍著她的背。夏光昏迷了好幾日,很少進食,所以吐出來的都是一些酸水。吐了好一會兒,才總是安靜了下來。
見夏光不再吐了,林菲這才起身,將桌子上的水端了過來,喂夏光喝兩碗。
等她放下了碗,蕭晨拿起銀針,在火上稍稍烤了烤,和剛剛一樣,又給夏光扎了上去。待紮好了針,蕭晨這才沖林菲挑眉道:「你倒是不嫌臟。」
林菲也不知他是褒還是貶,只道:「誰都不比誰乾淨,再說人都是食五穀雜糧的,有什麼好嫌棄的?」蕭晨輕笑一聲,倒也未說什麼,只在心裡又高看了她幾分。
半個時辰后,夏光又吐了一回,等到林菲將她收拾乾淨,金兒剛好端著煎好的葯走了進來。
金兒瞧著自家小姐慘白的小臉,心中心疼極了,「神醫,這葯現在就喂我家小姐喝嗎?」
一旁正在收拾葯匣子的蕭晨聞言,頓了頓手:「嗯,就得趁熱喝才有效果。還有,以後不要神醫神醫的叫,聽著彆扭。」說完,繼續低頭收拾葯匣子。
金兒看了看一旁的林菲,林菲朝她笑了笑:「沒事,你以後就喊他蕭公子吧。」金兒這才應是,然後扶起夏光,在她身後墊了個枕頭,小心地給她喂葯。
收拾好東西的蕭晨見沒他事了,轉頭看向林菲道:「走吧,本公子餓了,我們明日再過來。」金兒聞言,忙回道:「多謝蕭公子救了我家小姐,奴婢這就喚人準備飯菜。」
蕭晨擺了擺手:「不用,我和林菲出去吃就好了。反正她答應做,唔……」
「對,我答應親手給蕭公子做菜以表謝意。」林菲怕這傢伙又說些讓人似是而非的混賬話,趕緊掐了他一下。
金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莫非林菲的廚藝很好,蕭公子是為了吃才答應來救小姐的?看著林菲二人離去的背影,金兒還在腦補著蕭晨為了吃仗義救人的故事……
第二日下午喝完了葯,夏光終於醒了。等在一旁的金兒望著幽幽轉醒的小姐,高興地快哭了:「嗚嗚~小姐,你可總算是醒了,嚇死奴婢了。」
夏光咳了咳,然後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金兒貼心地端了一杯水喂她喝了幾口,夏光這才緩過來。
「我昏睡了很久嗎?」
「可不是,自那日從回春堂回來,您一直昏睡著,可嚇壞了老夫人和舅老爺他們了,連定國公夫人都過來了。」金兒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夏光不由的有些擔心,撐著虛弱地身子就要起來:「祖母沒事吧?慕哥兒呢?」
金兒趕忙上前扶住,在她身後加了個枕頭,讓夏光半靠在床上,這才道:「小姐不用擔心,這幾日孟夫人和表小姐都會過來陪著老夫人。老夫人怕嚇著小少爺他們,就沒和他還有芽兒小姐講,只說小姐最近比較忙,讓他們這幾日別來找小姐。」
夏光這才放下了心,又道:「我現在醒了,是舅舅他們找到了蕭晨蕭神醫嗎?」
金兒笑道:「可不是舅老爺他們,那幾日舅老爺、表少爺還有小侯爺都叫人四處尋找蕭公子的消息,可愣是尋不著,可把大家急壞了。正在我們焦急之時,林菲帶著蕭公子來了。」
「是林菲找到的蕭神醫?」
見夏光也是一口一個蕭神醫,金兒不由笑道:「是林菲姑娘將蕭公子帶回來的,小姐,您可別在蕭公子面前喊他神醫。」
夏光挑了挑眉,有些不解:「為何?」
「蕭公子不喜別人喊他神醫,說是聽著彆扭。」夏光聞言點了點頭,或許有能耐的人總有些特別的癖好吧。
正說著話,門忽然被人推了開來,夏光和金兒問聲望去,只見陸翎風塵僕僕地站在門口,滿臉疲憊,赤紅著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