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黃龍耀雲
接到友軍求救和上級命令后,四架哈里發國的米-35m直升機搶先一步起飛,趕往那個神秘的營地和遺迹。
為首兩架米-35高高升起進行機動,越過營地西側的山崗。後面兩架趁著友機的掩護,貼著山崗的反斜面緩緩滑行,二十多名士兵魚貫而出。其中除了中亞人種之外,竟也有很多金髮碧眼或黑髮黃膚的人。在哈里發國日漸壯大之後,越來越多的西方和亞洲國家公民加入了極端組織,其中甚至有不少退役軍人和雇傭兵,他們大多都被哈里發國編入了特殊部隊「外籍兵團」。
放下作戰人員后,兩架米-35立刻爬升,掩護另兩架友機尋找下一個投放地點。直升機捲起大風,掠過幾近乾涸的河床。只見在河床中一片嶙峋巨岩和陰影間,隱藏著一些並非「英克雷」雇傭兵的「身份不明人員」。正當他們猶豫是否要向這些人開火時,雇傭兵搶先對發動了攻擊。
只聽頓時一陣咆哮,「霸王龍」的14.5mm四聯高機和鏈式機炮橫掃天空,一架負責掩護的米-35m當即拖曳著火光墜落。另一架發動機中彈,拖著青煙和另兩架友機迅速降低高度,抓緊時間把剩下的士兵投送出去。
只見在河床另一側山坡上的亂石間,二十多名「外籍兵團」士兵頂著雇傭兵的火力,迅速分散潛進——雖然他們手裡的武器多是哈里發國嫡系部隊所瞧不上的akm之流,但他們的戰鬥力卻和之前的烏合之眾完全不同。501小隊和「飛翔的荷蘭人」小隊開始兩面作戰,一名隊友說道:「能呼叫空中支援嗎?我們的『triton』無人機不是查打一體的改進型么?」
「營地里的sa-11導彈雷達已經開機,我們可以使用防區外武器。但是如果想在狹窄的攻擊窗口內對目標造成有效殺傷,必需有人進行鎖定。否則只能調動聯軍的戰鬥機,但這可能需要等十幾分鐘……或許更久……」
負責任務引導和通信的專員說道——不出意料的是個動聽的御姐音。其實和電影裡面吹噓的不同,現實中美軍的空中打擊並不是那樣隨叫隨到,也不是那樣精準的。每一次穿針引線的精確打擊背後,其實都有著地面引導部隊的默默付出。而此時mq-4c「triton」無人機已經離開了營地上空,在二十公裡外的兩萬米高空徘徊。這個位置依然在「山毛櫸」導彈理論上的作戰斜距之內,但操作員有信心在這個距離上擺脫導彈。然而……
「等等,無人機受到了干擾!我們現在失去了所有的圖像!」
任務專員嗓音一變——剛剛屏幕上光芒一閃,接著就只剩下一片單調的光芒。
「是高能激光器!」
狙擊手沉聲說道,在望遠鏡的視野中,他看到「霸王龍」的武器站和頭頂上升起一共三個多面稜體,每一面都是一扇鍍膜光學窗,即使在夜色下也幽幽泛光。雖然這三個激光器不能摧毀無人機,但能夠在30公里左右的斜距上干擾mq-4c的光電設備,足見功率的充沛。
當此時,營地里突然爆發出一片光芒。明亮的尾焰照耀著撲騰的煙塵和發射車,接連兩枚「山毛櫸」導彈騰空而起。而無人機由於光電設備受到干擾,無法看到導彈升空,只是知道自己已經被雷達鎖定。
「兩枚aa導彈升空!注意……」
布希海德立刻提醒操作員。然而話才說了一半,腳下的地面又一陣微微顫動。龐然大物邁開了步伐,一邊持續干擾無人機,一邊向著營地外走去。在它的30mm機炮和四聯高射機槍面前,哈里發國的米-35武裝直升機又損失兩架,僅剩的一架貼地飛逃,翻過遠處的山嶺。
它想要出其不意的打擊那個陌生而強悍的巨大機械,在山谷里一個盤旋,引擎怒吼、馬力全開,貼著山壁抬升加速。它變換方位從山崗后倏的衝出,剩餘的10枚9m120反坦克導彈已全部解鎖,然而「霸王龍」黑洞洞的炮口已經對準了它出現的位置。就在飛行員摁下紅色按鈕的一瞬間,大口徑的穿爆燃彈和機炮炮彈擊穿了駕駛艙和發動機艙。米-35m彷彿一個趔趄,在半空中跳起圓舞,10枚反坦克導彈像焰火一樣飛上廣袤的河谷夜空。
與此同時,20公裡外的空中火光一閃,mq-4c無人機被第二枚「山毛櫸」擊落,爆裂的火球附近是第一枚「山毛櫸」的飛行尾跡。
眼看著四架武裝直升機在短暫的時間裡盡數報銷,但「外籍聖戰士」們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同雇傭兵們交火。對於河床內有序撤退的人質和「不明身份人員」,他們既無心情、也無暇去對付——這群強悍得不講道理的士兵比雇傭兵們要難對付得多,而他們得到的命令只是進攻「英克雷」雇傭兵。
儘管「飛翔的荷蘭人」和501小隊從來沒有一起訓練過,但此刻兩支隊伍就如同一支隊伍,默契而熟練。有「哈士奇」在一旁提供彈藥,以及附能裝置提供的冷卻功能,梓林和松濤手裡的hk121和fnhamr輕機槍根本不用擔心彈藥和過熱問題。松濤站在在河岸后,手裡的fnhamr火光連連,身周升騰著瑩瑩的綠色光霧——就好像一尊森林中的古神,無數堅韌的藤蔓枝葉覆蓋著他的身軀,即使槍林彈雨也射之不入。梓林則位於隊伍的最前方,半蹲在河岸上的一塊巨石后,手裡的輕機槍蒸騰著熱氣,附能裝置閃耀著橙色的光芒。面對著敵人的槍林彈雨,他不躲不閃也不藏,卻毫髮無傷,如同一尊刀槍不入的金剛。
只見他身周籠罩著一層隱約可辨的「護盾」,作戰服上的輕型護具變得像陶瓷裝甲一樣堅硬。飛竄的子彈打在「護盾」上便倏的停下,就彷彿凝滯在空中,然後隨著緩緩流動的「護盾」而落下。這層「護盾」其實是一層密度和壓強極高的不均勻空氣非晶體——和坦克裝甲吸收穿甲彈動能的原理相似,入射子彈在「護盾」中激起肉眼難辨的激波,彈頭的威力也都隨之而蕩漾消散。即使被大口徑的穿甲彈擊穿,彈頭動能也損失殆盡,只能在堅硬的裝甲上擦出一片絢麗的火光,變形的彈頭噹啷的落下。
在半分鐘之內,一個200發軟彈袋就輕鬆打光。梓林收槍向後轉移,跑過一名「飛翔的荷蘭人」小隊步槍手身旁,一拍對方的肩旁。步槍手收起武器跑過石灘,從元空身旁經過。元空位於河床石灘的中央,壓制著翻過河岸進入石灘的敵人。他單手持槍,一拍從旁經過的步槍手,喊道:「沿著河床向西移動!」
說罷,他手裡的ad-16步槍又轟鳴起來,槍口噴發著爆燃的火光和黑煙——附能裝置所附魔的不只有彈藥,而是整個槍械。硬化的重槍管中噴射著強化發射葯的高壓燃氣,子彈的被甲和鎢芯被神秘的黑色物質部分置換,在高壓燃氣的推動下,彈頭重量和動能堪比大口徑機槍彈,而硬度更是無可比擬。只需一發,黑色子彈便撕裂了輕型外骨骼的陶瓷板,敵兵的肢體隨之斷裂。
「移動!」
梓林大聲提醒下一個隊員,一個滑步竄到附近的岩石旁,從腰后拿起一個200發軟彈袋。上機匣蓋哐的一下彈開,機匣內如同燒開水一樣呲呲的噴出熱氣。他也不挪動位置,就地換上彈袋繼續開火,元空也趁這機會向後移動。
轟鳴的槍聲讓士兵感到血脈噴張,兇猛的火力打得敵人一時發懵。遠處山頭上的「薩摩耶」和一側山嶺上的動力裝甲形成交叉火力,雇傭兵和哈里發國士兵很快又不得不退回城牆下的遺址中。
突然,一陣猛烈的爆炸覆蓋了不遠處的河岸和河床。元空側頭瞥去,只見「霸王龍」高大的身軀站立在城牆上。藉助著高度優勢,「霸王龍」的雷達終於辨別出了躲藏在河床中的人質。
「空中支援還有5分鐘到達!」
通訊員的動聽嗓音再次傳來。其實坎貝爾准將一萬個不願意動用友軍的戰鬥機,因為他不想任何外人看到現場所發生的一切,然而人質和隊員們危在旦夕——或許他應該早已點兒批准空中支援。
「5分鐘?我不認為我們有這麼多時間!」一名隊員不滿的喊道。
「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另外從東北和西南方向還有哈里發國的車隊正在趕來,我們會調動其他的空中力量儘可能的拖延他們,但是不要指望太多,還有大量的恐怖分子正從周圍向你們的方位集結!」
「很好,棒極了。」那人搖了搖頭,又看向元空等人,「你們中國人就沒準備什麼好東西嗎?就像你們的蜘蛛坦克一樣。」
「你們每和我們多說一句話,你們被軍事法庭調查的可能性就多了一分。」元空開了一個冷峻的玩笑,又緊貼著巨大鵝卵石探出槍口,一通攢射打了半個彈匣。他看見「霸王龍」正在調整黑洞洞的炮口,似乎正在進一步精確的搜索目標。他對黃龍使了個眼色,然後兩人同時沖了出去。
藍白色的「小太陽」再次在地面上升起,所有的攻擊都在「日冕」的光芒中化為碎片和硝煙。儘管十分好奇,但「飛翔的荷蘭人」以及人質們已經開始習慣這一幕了,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又再次讓他們感到驚訝——剛剛還在衝刺中的黃龍突然化為一片光芒,彷彿是一個由閃電組成的人形。
突然,「霸王龍」的身周爆發出耀眼的光,帶著萬鈞之力的電荷在瞬間彙集起來。天空光芒閃爍,漫天的烏雲間釋放著數不清的閃電——橙色、紅色、黃色、藍色,電荷的光芒照耀著層層雲山,深邃的天空彷彿真有九重一般。一道耀眼的白熾黃龍從天極而來,突然間,夜空如同火燒,萬里雪山巍峨的身影變得歷歷在目,黑夜猶如白晝。大地震動,就連河床荒灘上的沙粒都撲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