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路遇劫殺
此時耳邊傳來柳盈盈細微的笑聲:「算你還不笨!」接著,又聽她輕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還好這地方並不怎麼合適騎行,不然我們可就不好跑了。」
袁天下恩了一聲,略帶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跟在她後面向西奔去。飛奔前,袁天下隱約的看到十幾條黑影向他們疾馳而來。
可能是蒙汗藥的藥效,還沒清除盡,袁天下跑了沒多遠,便氣喘吁吁的了。柳盈盈回頭無奈的看了袁天下一眼,轉身之前拉住他的手,再次向前馳去。
也許是在逃亡中,袁天下幾次都沒能好好感受來自伊人小手的溫軟。一路邊跑邊在回想「究竟是誰要殺我?難道是公孫瓚的白馬堂?可我只是個小人人物啊!他不是應該把目標對準袁譚,沮授之流的么?我搖了搖頭,陡然間記起那個騎馬的黑衣人那句話:『老韓,那小子人呢,哪兒去了?你要搞砸了,到時候可別怪審大人把你……』『審大人?』,莫非是審榮?我躊躇了一會兒,不對呀!歷史上我記得審榮還算是清明廉潔的正派人物,因不滿其叔父審配殘忍弒殺,殺害好友辛毗全家,而打開城門放曹老闆進入鄴城的。不是審榮,那就是審配了!遙想袁紹死後,審配可是袁尚的親信肱骨,答案便呼之欲出了!」想於此,袁天下不禁破口大罵:「狗日的老匹夫,老子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有那麼多大人物你不除,非要除掉我做什麼?」
正在賓士的伊人,也不禁回頭,詫異的望著袁天下道:「你想到是誰要害你了?」看樣子,她也是被自己剛才嚇了一跳。
借著皎潔的月光,袁天下看著柳盈盈紅撲撲的臉蛋,額頭邊一些細密的汗珠,不禁有些感動。要不是她,自己此時也許嗝屁著涼不知道有多久了!之前所有的不愉快,早就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對她報以救命之恩的言謝。想到此處,便點頭開玩笑的道:「袁尚和他身邊的那條老狗!」
「呀!說清楚點啊!」柳盈盈一臉困惑的道。
「袁尚和鄴城的治中審配審大人!」袁天下咬牙切齒的道。
「原來是他,他那麼大的官,還要殺你?為什麼!」
「我也想知道啊!」袁天下哭喪著臉道:「許是這條老狗在為袁尚這個小毛孩兒鋪路吧!」
忽聽得柳盈盈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你呀,什麼狗不狗的,滿口髒話,真是噁心死了!虧我爺爺還說你是學富五車,文武雙全的奇才呢!」
「哈哈!」袁天下喘著大氣,嘿嘿的笑道:「我可沒說我是奇才,我是個庸才!是個低手!對了,還是個紈絝子弟!」
袁天下這麼一說完,自己先大笑起來。緊跟著她也甜甜地笑起來,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原來,這瘋丫頭其實也蠻可愛的嘛!
兩個人一路又跑了許久,來到一條寬約八九米的小河邊。小河兩岸和河中生著一些蘆葦,隨著微風輕輕的晃動著。月光灑在河面上,顯得格外熠熠生輝。袁天下是真跑不動了,一屁股坐在河邊的草地上,虛弱的喊了句:「柳姑娘,柳女俠,咱們歇一會兒把,跑了一晚上了都。」他雖然坐下,但手卻並沒有撒開她的小手。
柳盈盈倒也不拘小節,手並沒有抽走,點了點頭也跟著就坐在他身邊。坐下來的時候,正好是背靠著背。此時星空還是這麼深邃,兩人兩就這麼坐著休息,聆聽著河水靜靜的流淌聲。
可能是太累了,袁天下兩眼開始不由自主的閉合,眼皮也越來越重,漸漸的竟然睡著了。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左右,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袁天下陡然間睜開雙眼,心裡暗叫一聲:完了,追兵還是追來了!柳盈盈也是剛醒的狀態,和袁天下對視一眼,眼裡也滿是震驚的神色。「原本我以為過了這麼許久,跑了這麼遠的路,怎麼也應該甩開他們了吧!可結果,到頭來還是被追了過來。」袁天下鬱悶極了。
袁天下看向柳盈盈,略帶希冀的道:「能打么?」
也許是知道預料中的答案,柳盈盈搖頭道:「那個騎馬的武功甚高,我打不過。而且我也沒跟外公學怎麼用毒,對方這麼多人,你又不會武功,我們不行的。」她頓了頓又道:「而且你不是知道么?」
袁天下楞了一下:「知道什麼?」
「他們是軍人,如果有陣法什麼的,我們也很難破陣!」柳盈盈有些失落的道。
「啊!」也就是說他們比普通強盜,或者殺手更難對付!被圍的話,只有死路一條。袁天下知道,袁尚這小子,有了這樣的機會,是絕不會放過我的。一時間,袁天下心裡也亂亂的。
「他們離我們差不多只有兩里地了!」柳盈盈拉著袁天下的手站起來,看著他輕聲道:「」如今怎麼辦?「」
「柳姑娘,對不住,連累你了!」袁天下靜靜的望著她,滿帶歉意。
「說這些做什麼,都已經這樣了,你快想個辦法!」柳盈盈有些略帶怒氣的道。
袁天下環顧四周,除了這條南北走向的河流,已別無退路。可是過了河對岸又是一望無際的平原之地,過了河更加危險。他忽然想到了西楚霸王項羽和美人虞姬烏江自刎的橋段。
袁天下靜靜的看著她略顯驚恐的眼睛,在她耳邊輕聲道:「後悔嗎?」
「當然了!你一點都不優秀,爺爺還讓我一輩子跟著你!」柳盈盈輕輕的哭訴道。
袁天下緊緊抱住了她。這一次,她不但沒用針扎,而且還反手摟住他!多麼希望她能在自己懷裡能少一份未知的恐懼。
馬蹄聲越來越近,再拖延下去一定是必死無疑。袁天下把心一橫,笑著問她道:「可會游泳?」
柳盈盈有些絕望的搖了搖頭。
袁天下拉起她的手道:「那就好了!我也不會!」說著便拉著她一同跳入河裡。
此時的鄴城,袁將軍府袁尚別院。
正廳內還亮著燈。
端坐在主位的袁尚看似已經失去了耐心,他站起來,來回踱步。忽地朝著身邊的青衣少年道:「審榮,幾更天了?」
審榮看看窗外,又看了看坐在袁尚左首的叔父審配無奈的道:「回公子,還是三更天!離四更天還要一會兒!」
「那怎麼還沒消息!」袁尚不耐煩的抓起盤子里的一顆葡萄,塞進口裡道。
審榮剛要答話,被叔父審配示意,於是不搭話了。只見審配不急不躁的喝了口茶,緩緩說道:「顯甫(袁尚,字顯甫)啊,為師怎麼教你的,你連這點耐心都沒有了么?」
袁尚看了審配一眼嘆道:「師父,我這也是著急啊,萬一事情敗露,被父親知曉,我得吃不了兜著走!」
審配瞪了他一眼:「小點聲兒,不怕隔牆有耳么?」頓了一頓,又道:「你也快滿十五了,怎麼還像個孩子,心浮氣躁的。現如今你大哥如今領青州都督,你二哥也是涿郡和中山的太守,你在看看你自己,有什麼?」
袁尚被審配一瞪,立時有些心虛道:「師父,您來也不是來教訓我的吧!不是說好三更天就有結果了么,這都馬上四更天了,怎麼……」
審配驀然打斷道:「這麼沉不住氣?焉能成大事?」
袁尚一看師父生氣了,頓時有些蔫兒了,慢慢回道位置上重新坐了下來。
這時候,忽然有人來報,劉夫人的管事楊娟來了。
袁尚一聽,臉上有了喜色,急忙說道:「快,快去請進來!」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著華麗略帶嫵媚的中年婦人進門而來。袁尚老遠就去開了門,握住來人的手,把她迎了進來:」楊姨,你可算來了!我娘呢,她怎麼沒過來?」
中年婦人嫵媚的一笑:「公子,這一大晚上的,還要讓夫人親自過來么?」女人說完,便徐徐向審配道了個萬福:「」審從事好,夫人叫我過來打探下進展,順便也能拿拿主意。「」
審配瞥了婦人一眼,沒有理會。
「也對,也對。有你過來,我心裡也能安心一些。」袁尚把婦人迎到主位上坐定,然後自己竟然一屁股坐到婦人懷裡。
審配臉色有些難看,斥責道:「楊管事,就算你是夫人的心腹,也不可如此無禮吧!」
中年婦人嚶嚶的一笑,媚眼橫生的道:「喲喲喲,瞧您說的。從事大人嚴重了!您可能有所不知,尚兒這孩子乃我一手帶大的,我打理了這個別院十幾年了,這院子里有什麼人,有什麼東西,我都一清二楚呢。」
「但你應該要懂得規矩吧?」審配凝視著婦人道。
「師父,別怪我插句嘴,您呀,也別大驚小怪的了。打我記事起,楊姨就一直坐在這裡,這都十幾年了。您那,快別操那份閑心了!」袁尚說著便摟住婦人細嫩的脖頸。
審配吃驚的瞪了袁尚一眼,「哼」的一聲,站了起來,轉身便走。審榮見狀,自是苦笑了一下,向著袁尚說道:「公子,那我也先告退了!」
袁尚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審榮便拱著身子倒退著出門,把門關上了。
此時,屋裡只剩下兩個人。袁尚一見礙眼的人都走了,看著勾人的美兒人在懷,立馬沉不住氣了,情火焚身。坐在美婦人懷裡,用手抬起婦人的下巴,忍不住便親了過去,正好包住婦人小巧的雙唇。婦人依依呀呀的叫起來,更引得袁尚意亂情迷,遍體酥麻。不多一會兒,便把婦人剝的一絲不掛。婦人也非等閑之輩,也早已上下其手,把袁尚也脫的赤條條的了。在昏暗的燭光下,兩人就在大廳里,迫不及待的雲雨起來。
翌日清晨,天色剛亮便有小廝來報。
「砰砰砰!砰砰砰!」門被敲的嘩嘩作響。
「誰呀?吵老子休息,想死了么?」袁尚睡眼惺忪的怒道。
「少爺!是我,我小德子!是審從事那邊出來的密報!」門外小廝叫道。
「我管你誰呢?吵到老子夢周公,老子便要剝你的皮!」袁尚在床上翻了一個身嚷嚷道。他還依稀記得昨天深夜和楊姨盤腸大戰,翻雲覆雨了很久很久。雲雨過後,枕邊美婦人便先行回去了,而自己實在累得不行,插了門便沉沉睡去。這才幾點啊!袁尚迷糊的叫了一聲。
『少爺?少爺!您昨夜裡不是說,有了消息立馬來通知您么?審從事審大人的密報啊,少爺!』小廝依舊在門外嚎著。
「你再說一遍,誰的密報?」袁尚終於有些清醒了。
「審從事審大人一早傳來的,讓您親啟!」袁尚一聽,師父傳來的?哎喲!猛地終於想起了什麼似的,衣服都沒來得及穿,急急忙忙的開了門。
接過一個竹筒,立馬撬開,裡面是一塊曉得絹布。絹布里用小篆寫著一行字:此子左胸被箭射穿,血染河水,基本已死。今正沿河尋覓其屍。看到這裡,袁尚終於把懸著的心放了下。小子,跟我斗,還嫩了點兒!想到已經一雪前恥,袁尚仰天大笑起來。
笑了一陣,忽然聽到腳下也傳來大笑聲,低頭一看,發現送信的小德子還在腳邊跪著。忽地來了興緻,問道:「你在笑什麼?」
小德子昂頭拱手道:「小的見少爺高興,於是小的也高興!」
「哈哈哈」袁尚又大笑了幾聲,讚賞的拍了拍小廝的肩:「行,你行,做得好,一會兒去楊姨那裡領賞吧!」
小廝滿臉春花,跪在地上笑道:「那少爺還要剝小的皮么?」
「剝剝剝,還剝個屁啊!還不趕緊滾!」袁尚笑著罵道,踹了小廝一個釀蹌。
『謝少爺,謝少爺!』小德子一溜兒煙的跑去領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