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迷霧重重
歐陽景沒有隱瞞,將他父親告知自己關於鐵箱子的事情,挑重點說了。
「也就是說這個東西可以幫助林延卿逃獄?」糜詩再次強調一遍問道。
「簡單的來說,這東西可以是個運輸工具。」
芮九眼睛依舊瞪得老大,看著歐陽景,顯然是讓他多一些解釋。
歐陽景淡淡一笑,「說實話,這東西到底是如何操作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據聞俞先生當初造這東西的靈感是來自於蒲公英,她想到一個物件太過龐大,當分成若干小份的話,就更容易轉移了。當然解體之後還有個重新整合的過程,而她顯然是找到了方法。」
芮九好半天才消化了歐陽景這段話的意思,他指著歐陽景道:「你是說俞子美她造了一個……一個……」
芮九很明顯不知道怎麼稱呼這個東西。
「瞬間移動的工具。」糜詩替他說,畢竟自己也是浸染多年的科幻小說,這點理解和接受能力還是有的,雖然她也很震驚,但是自打從迦夜的事情開始,之後進入第九司,今天聽到的這個事情,已經讓她可以很鎮定了。
「沒錯,的確就是瞬間移動。」歐陽景很贊同糜詩的總結,「這個移動工具從原理上來說主要應用在時間上進行傳輸。但如果有人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麼將林延卿從天禁司轉移出來也並非難事。」
「林延卿的出逃,和薛神醫的死之間會有什麼關係呢?」實在是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殺死薛神醫的人既然和綁架我的人很有可能是一路人,為什麼抓我?又為什麼殺薛神醫?」
「繼續查,我就不信了,既然是人做的事情,總會有破綻,總能查到些什麼。」芮九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又變成那天愛抬杠,天不怕地不怕的芮九。
「至少現在我可以肯定一點。」歐陽景說。
「什麼?」
「雖然這東西幫助林延卿從天禁司里逃了出來,但是也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歐陽景道:「這東西當年俞先生造出來也從未使用過,就算林延卿成功挺過來了,我相信他往後一定會感到生不如死。」
既然從西洲府尹將薛申甫的案子接過來了,當然首要任務就是調查。
其它的事情暫時擱置一邊。
何況,糜詩的直覺告訴她,薛申甫的死是個線索,可以指引他們找到答案。
芮九和歐陽景手上有很多事情要做,薛申甫的死因,還有糜詩拿過來的那一大堆竹管子,每一個成分都不一樣,需要一個個去判別。
所以,外出調查的事情糜詩就自告奮勇。
「不行,萬一那些綁架你的人還未死心呢?」歐陽景態度堅決。
「大白天的,而且我是去醫館,再說,現在西洲城裡比往日里警戒強了數倍,他們不會自投羅網的。」糜詩知道歐陽景心有餘悸,她好聲好氣地寬慰。
「不行。」任憑糜詩怎麼說,歐陽景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給。
芮九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不耐煩道:「得得得,你們倆一起去,我一個人弄這些。」
芮九算看明白了,他可不想最終落下一個拆散鴛鴦的名聲。能怎麼辦?只能一個人賣力做事,誰讓他交友不慎呢?
薛申甫的百草醫館坐落在西洲最繁華的東大街上,而且這樣的一個逛街地段,百草醫館足足佔了兩個門面,可預想平日來看病抓藥的人少不了。
只是如今因為薛神醫出了事,醫館門庭冷落,看診是沒有了,只留著一個抓藥的櫃檯,按方給葯。
糜詩來之前已經看過西洲府衙的簡報,找到薛神醫的徒弟,也可以說是百草醫館的二把手,寧靈。
寧靈姑娘穿著一件湖綠色的束腰裙衫,顯出婀娜的腰肢。容貌秀麗,肌膚似雪,挽著蓬鬆的雙髻,幽嫻美麗。
寧靈問清楚糜詩他們的來意,將二人請進了內堂。
糜詩沖著歐陽景偷偷眨眼,意思是這薛神醫的徒弟真漂亮。
等落座后,糜詩還是恢復了正常:「事發當天在醫館里,你可有發現什麼人比較異常的嗎?不管是病人還是醫館里的人。」
寧靈淡淡地道:「沒有。」
糜詩感覺她好像有些刻意地冷淡和平靜,一般遇上這樣的事情,一個女孩子家的,這樣的表現未免有些失常。
糜詩繼續問:「薛神醫最近這些日子有和你說起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沒有。」寧靈抬頭看了眼糜詩,帶著戒備道:「他為什麼要和我說?」
這話就有點奇怪了,糜詩笑笑,很隨意的道:「我只是想著你管著百草醫館這麼一大攤子事情,如果有什麼異常的事情,薛神醫應該會同你提起的。」
寧靈搖頭,很生硬地道:「沒有,他沒同我說起過什麼。」
糜詩點頭,表示相信她,像聊家常似地隨口說道:「事發后,官差也查過神醫最近一段日子出診的行程,也去他家詢問過他的妻子。神醫妻子提起,事發的前幾天他因為醫館病人多每天都很晚回家。」
寧靈突然急著插話:「那幾天晚上都遇到晚上突發的疾病病人。」
糜詩看著她,沒有指出她的慌亂,順著她說的問道:「薛神醫近來一段時間看病的病人,能否給我一個詳細的清單?」
寧靈看著糜詩,目光中流露出困惑,「有些病人都是遠道慕名而來的,我不確定他們留的信息是否準確。而且,有時候事情多了,也會忘記讓病人登記,真的不是有意的。」
在天曜皇朝有要求,所有就診的病人都要在醫館留下姓名。
尤其是醫館。
如果說巫醫館是國立醫院的話,那一般的醫館就是私立醫院。
「沒關係……」糜詩的話還未說完。
寧靈突然好像有些崩潰,她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極力維持的鎮定瞬間破功,充滿了迷茫恐懼和擔憂:「你知道嗎?這一切發生的太可怕了,太瘋狂了……」
她神情渙散,好像那天發生的事情又突然出現在了眼前,整個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