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求助

  轉眼間，已經是晚自習放學的時刻。


  在下課鈴聲響起的一瞬間，提前就已經收拾好東西，眼睛盯著牆上的時鐘刻針，等待著這個時刻到來的龍之介，第一個離開了教室。


  本來應該是日復一日平淡無常的校園生活，在今天，龍之介卻遭遇到了一起學生的失蹤事件，而事件的受害者，是龍之介高中以來為數不多的摯友之一——文稻有。


  準確地說，以「失蹤」來描述是不夠貼切的，或許把這個詞換作「人間蒸發」會更加合適。而當然，對這一起事件最適當的描述，就是龍之介一直不願意承認卻不得不屈服的——「抹殺」。


  萬萬沒想到，昨晚才在亞里沙的口中接觸到有關現代社會中不為人知的里世界的奇聞，居然猝不及防地就出現在龍之介的身邊。


  現在的龍之介的處境，大概就跟之前亞里沙所描述的事件中，提出口供卻不被警察取信，反而被認為是精神病患者的女性倖存者一樣。


  無論龍之介再怎麼解釋、再怎麼說明、再怎麼強調，一切可以直接證明「文稻有」曾經存在過的痕迹都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抹去，甚至一度讓龍之介本人都懷疑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


  這時候，無論是同學、教師，乃至是警察都已經靠不住，面對這種尋常人無法認知、無法理解的事件，龍之介所能求助的對象，就只剩下一個，那就是以「魔女」為狩獵對象的「魔法使」——亞里沙。


  「哥哥！」


  就在龍之介急匆匆地準備離開學校，卻在經過初中部教學樓時，遇到了剛好走出來的沙耶加。


  「加加……有、有什麼事嗎？」


  「就是、就是關於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事情，我想跟你兩個人仔細談一下……」


  沙耶加誠懇地向龍之介提出自己的請求，然而，這時候全副心思都擺在「文稻有」的「抹殺」事件上的龍之介，卻顯得很是為難。


  「對不起，加加，我現在趕著回去，有什麼我們下次再找時間說好嗎？」


  「趕著回去？」


  沙耶加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的不悅。


  「是趕著回去找那個叫『亞里沙』的女人嗎？」


  「嗯……我、我有些緊急的事情，今天在學校里憋了一天了，所以……」


  聽到龍之介的發言，沙耶加的臉頰莫名地就開始泛紅了。


  「緊急的事情啊……如、如果是那方面的事情的話，我、我也可以幫哥哥解決的……」


  沙耶加越說聲音就越小，反而是雙頰越來越紅，但語氣卻又變得堅定了起來。


  「雖然我沒什麼經驗，但是，對哥哥的心意，我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加加，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龍之介對沙耶加的發言感覺到莫名其妙，不過，現在也沒有去仔細思考的餘地了，於是就只能隨口敷衍一下。


  「不過，那件事情，只有亞里沙能幫得上我……所以，抱歉，我先回去了！」


  說著，也不等沙耶加回答，龍之介就拔腿像逃跑一樣地往校門方向衝過去。


  「嗚嗚……笨蛋哥哥，那個女人就真的有那麼好嗎……」


  沙耶加的低聲抱怨，是龍之介在離開前隨風傳入耳中的最後一句話。


  而出了校門的龍之介，懷著滿心的焦急，幾乎是以奔跑的形式，走完了回家的路。


  當氣喘吁吁的龍之介習慣性地打開家中的大門時，熟悉的亞里沙、龍祈和時樂語，正圍在茶几旁，邊看著電視邊吃著糖水。


  「小介，你今晚回得那麼早啊？」


  聽到大門被打開，時樂語隨即站起身來，向廚房的方向走去。


  「正好今晚我煮了糖水，你也坐下來吃吧。」


  龍之介卻沒有回答時樂語的話，而是快步走進了大廳，直接來到了亞里沙的身邊。


  「亞里沙，你進一下我的房間，我有很緊急的事情要和你說！」


  「但是，龍之介君，我現在還沒吃完糖水。」


  「糖水的話先放在一邊，等會出來吃也可以，但我現在要跟你說一件很緊急的事情！」


  「真的有那麼緊急嗎？」


  「有！我今天已經在學校憋了一天了！剛剛也是一下課就馬上趕回來，所以，拜託了，現在就到房間里去吧！」


  在龍之介的強烈請求下，大廳內一片寂靜。


  原先端著碗吃著糖水，面對龍之介突然的請求一臉不願意的亞里沙，這時候似乎也因為龍之介迫切的態度而小小地吃驚。


  站在廚房門口的時樂語，端著給龍之介準備的糖水，臉上卻是露出了曖昧的笑容。


  而就坐於龍之介和亞里沙身旁的龍祈，這時候卻是滿臉的不爽，龍之介所展現的態度越是焦急，龍祈臉上的表情就越是生氣。


  「我說，小介，在家人面前，你們情侶間的那些事情，還是避忌一點比較好。」


  時樂語將給龍之介的那份糖水擺到了茶几上，苦口婆心地勸誡道。


  「雖然我也知道年輕人精力旺盛，加上和自己喜歡的人住在一個房間里，有些事情是很難忍得住……但至少，你要學會自我剋制，還有，考慮他人的感受。」


  對於時樂語的一番勸告，龍之介卻只感覺到莫名其妙，正想開口，另一邊的龍祈卻忍受不住先行發言了。


  「就是啊，小介！身為弟弟的比姐姐先找到女朋友就算了，比姐姐先跨越成人的界線也算了，但你居然，還要在姐姐的面前炫耀自己嗎？真是讓人羨慕……不對，真是不可饒恕啊！」


  怒氣滿滿的龍祈一把端起了龍之介的那份糖水一飲而盡，彷佛想藉此宣洩自己心內的憤怒。


  「我不知道怎麼跟你們解釋，但是，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


  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言論被家人誤解，卻又無從辯解的龍之介，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現在的心情很沉重，你們就不要再插入這些搞笑的情節和對話了……」


  龍之介突然的情緒低落讓大廳內的眾人一下子又摸不清頭腦。


  沉默了半晌的亞里沙，這時候也意識到了龍之介的不對勁，終於將手中的碗放下，站起身來。


  「雖然不清楚龍之介君你想做什麼……不過，既然你想要的話，那我們現在就進房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