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廢棄的醫院
走過坑窪的泥路,我們已經來到了圍牆下。起碼三四十層高的大樓,來時我們是對著樓的側面,現在從正面看時才知道它有多寬,起碼一個足球場大小。閃電越來越密集,幾乎不需要手電筒我都可以看清路。這麼一個鬼天氣,來到一個廢棄的醫院,只要還是個心理正常的人都會心裡打鼓吧?
那圍牆前,銹跡斑斑的大門居然還是鎖著的,我們從倒塌處走了進去。只見第一棟大樓前寫著門診部三個大字,那後面一棟應該就是住院部了吧?我縮著頭問胖老道:「我們怎麼才能找到它?」風刮著野草嘩嘩作響,還沒進去我就開始出了一身的冷汗,不得不用手電筒來回照著。胖老道沒理我,盯著樓頂一直往下看:「先進去看看,有你在這,它遲早會出現。」胖老道說著,再次邁開步子向樓內走去。我只得趕緊跟上,生怕離他遠半步。
走進大廳,到處是生鏽的長凳、滿是灰塵的爛長桌,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牆邊上都長起了野草。兩旁是一個個取葯的窗口,那上面的鐵架子都還在。再進去就是一間間屋子,有些屋子的門都不知道去哪了。
:「四處看看」胖老道說著走向最近的一道門。這麼一個陰沉沉的地方我是不大情願離他太遠的,但又不想讓他小瞧了,只能硬著頭皮向另一間屋子走去。一張雙開的木門,慢慢的往裡面推了推,發出很難聽的咿呀聲,一股夾雜著醫藥發霉的難聞氣味撲面而來,空洞洞的什麼也沒有,不大的一個房間,也不知幹嘛用的。我還沒看仔細就趕緊把那門關了起來,生怕下一刻有什麼東西竄出來。看了看胖老道,他已經走向下一間屋子了。我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到前面看看!」他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大概是驚訝我居然敢一個人先走。然後點了點頭:「別走遠了!」
其實我就只是想在這大廳轉轉,這裡空間大,跑的時候容易。而且我又不知道他要找什麼?還沒聽說過人會去找鬼的,這不神經病嗎?不知道為什麼,這裡其實有很多東西原先都是還可以用的,可就是沒搬走。
就在這時外面「嘩」的一聲,下起了大雨。「我靠!今晚不會就在這裡過夜了吧?」想著在我左側已經出現了一條很長的走道,走道的兩側都是關著門的一間一間屋子,要不是能聽到胖老道的開門聲,知道他離我不遠,我是真不願再往前走了,就這麼躡手躡腳的走到走道的盡頭,又是一個拐角,探頭往裡看去,一個通往上下的樓梯。這裡已經是大樓的最左側了。對著還在大廳里的胖老道叫道:「老爺子,這裡是樓梯,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我覺得…」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只聽到「噠噠…噠噠噠…」金屬的轉動和摩擦聲。因為精神高度緊張,加上樓內太空曠,即使外面的雨聲很大,我也依舊能隱約聽見。顯然胖老道也聽到了。聲音是從大廳兩側發出的,正是我剛才檢查的房間之一。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要不是聽到那聲音離得遠,我估計自己就要跑起來了。聲音越來越響,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樓上下來了。胖老道離得最近,有一個房間正好在他旁邊。他沒說什麼,用手電筒照著我腳下,就這樣看著我。我也學著,直直的盯著他。
聽聲音那東西好像剛好在一樓停了下來,然後又是一陣「吱拉」聲。僵持了大概十秒左右
胖老道向我招了招手說:「過來吧!」我如獲大赦,鬆了口氣,趕緊向他跑了過去。
:「什麼情況?」走到他身旁小聲問道。他看著我努了努嘴:「進去不就知道了?」他這意思就是讓我開道了?心裡雖然一百個不願意,但我又不能讓他看笑話,頓時想到一個好主意,咬著牙對著那門狠狠地踹了一腳!不知是這門太舊,還是吃那葯的緣故。被我踹到的那扇門居然「哄」地一聲向門內飛去,擊起一大片的塵土。自己也被驚得目瞪口呆,我居然這麼厲害?
胖老道拍了我兩下肩旁:「喲…力氣還不小。」說著人已經走了進去。原來這裡是個電梯房,那麼剛才的響聲應該就是電梯下降和開門聲了。用手電筒往那電梯里照去,我頓時感到一陣頭皮發麻,人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那兩個電梯里居然寫著血紅的大字「慘」,而且好像是剛寫上似的,那墨水或者說是鮮血還再往下滑落,我從沒看見過一個字能寫得這麼滲人的。我機械式的扭過頭去看胖老道,他還是那一副作死的樣:「喲…這字寫得還挺文藝。」
我說話都開始有些結巴了:「走…走吧,我.……我們走樓梯。」用手拉了拉他。他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有電梯,為什麼不坐?」他這一問把我都驚呆了,也知道該說他膽子大,還是該罵他神經病,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說到:「你傻啊,這裡荒廢這麼久了,怎麼可能通電?不通電這電梯明明還在動,而且這裡就我和你,誰按電梯了?你不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他居然還點點頭還笑了笑:「嗯…有道理,可是咱們是客,人家服務如此周到,我看還是入鄉隨俗吧!」
我大罵道:「我靠,隨俗個屁,老頭你作死別拉我啊!」可說完這句話我就有點後悔了,他都這麼一把年紀了,而且是真心在幫我。但他好像並不在意:「你總不能讓我這把老骨頭一樓一樓的上下跑吧?走吧,沒事!」他笑著走進了電梯,事到如今我還能說什麼呢?總不能我一個人走樓梯吧?跟著也走了進去。果然這電梯根本不需要按動,電梯門自己發出「咿呀……」的聲音緩慢的關了上。然後又是在各種金屬的摩擦聲中,那電梯一頓一頓的向上升去,那感覺跟坐汽車起步時死火一樣,反反覆復。也不知道要把我們弄去哪?這摩擦聲在電梯里聽起來讓人非常的不舒服。我真怕這電梯升到一半的時候,那鬼叔叔或鬼阿姨忽然心情不好,給我們倆來個自由落體的實驗。
我深吸了口氣,想放鬆一下一直緊繃的神經。其實我膽子也不小,小時候去放牛,牛不見了,我自己總是會在山上找到半夜才回來的。村裡不像城市,一到晚上到處漆黑,走夜路我也是家常便飯。或許是我城裡待得太久了,突然有一天有人和你說:你被鬼纏上啦。而且你還真真切切的遇到、見到時。是誰一時半會都沒法接受吧!想到這我又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仔細看了一下這電梯,除了身後這個字,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了,不同的是醫院的電梯要比平時的大上一號。也不知道到了幾樓,電梯猛的就停了下來,門也緩緩地打開了。
外面也是個電梯房,不同的是這裡的房門不知道上哪去了。用手電筒對著外面照了照,我見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就走了出去。可就在這時,還沒等胖老道走出來,電梯門「哐當.……」一聲迅速的關上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我嚇得說話的聲音都變了:「我…我靠,什……什麼情況?」電梯內傳來胖老道沉悶的聲音:「你先別慌!拿好九子鎮魔珠,往樓下走…」還沒等他說完,電梯迅速的往下滑落。之後他再說的什麼我就聽不見了。只聽到電梯滑落的聲音越來越遠。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我瞪大著眼睛對著電梯門,獃獃的不知道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