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請求
張放扭頭,大驚。
只見一匹強壯的野狼出現在他的前方,一隻綠油油的眼睛盯著張放,磨牙切齒。
這是一隻獨眼狼,右眼已瞎。它粗重的吐氣,鋒利的利爪在地上廝磨。
此時的張放很憤怒,朋友死了不說,他也是死裡逃生,正是煩悶之時,心中無名怒火無處發泄,沒想到這畜生竟然跳了出來。
「找死!」
他手一揚,一瞬上前,兇猛的獨眼狼也不閃躲,張開大口也向他撲來。
刀光劃過,狼頭落地。
張放手刀一震,震落狼血。
他本就基礎刀法大成,又是含恨一擊,自是威力無窮。
張放頭也不會的向遠方走去,他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衙門。
柳乘風還在衙門,他沒有家,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生活了很多年。
他從未向外人吐露過自己的過去,張放至今也只知道他的名字,至於其他的無從知曉。
夜很深了,每個人都沉入了夢鄉,柳乘風也不例外。
縣衙大門已關,沒有人能進去,張放同樣也不例外,所以他只能等。
時間好像有變得很快,時間齒輪彷彿被添加了潤滑油,一下子就滑了過去。
天蒙蒙亮,金黃的光芒刺破黑暗。
今天註定是個好天氣,對大部分人來說;也是一個壞天氣,對少部分人來說。
縣衙大門開了,開門的衙役還沒來得及詢問張放身上的血腥氣,他就已經走到了後院練功的校場。
柳乘風總是起得很早,彷彿夢境里有什麼可怕的事,讓他不願回首。
當陽光照射下來的時候,他已經起床了。
他仍舊一如往常的練功,揮刀再揮刀。
看見張放邋遢的樣子,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柳乘風停了下來。
「柳大哥,出大事了。」張放焦急的說道。
「出了什麼事?慢慢說。」柳乘風心一驚,看了一眼張放裸露的上身,又臟又臭。
張放將事情的詳細經過向柳乘風講了一遍,柳乘風大駭。
待張放洗了一身污垢,捕快們簡單吃了一點早餐,一行人匆忙趕至城外小潭。
看著渾濁的潭水,上面飄著的肉沫碎片,嗅著讓人作嘔的腥臭,柳乘風皺緊了眉頭。
柳乘風問道:「張放,怪物真的死了?」
張放不言,領著柳乘風來到了怪物屍首面前:「柳大哥,這就是那怪物的屍體。」
他接著又道:「當時,他就離我不到一寸,若非神秘人及時出手相救,只怕我也只能淪為著畜生的盤中餐了。」
張放現在還是心有餘悸,只差那麼一點,他就死了。
「哎,只能如此了。」
柳乘風長嘆一聲,吩咐幾個捕快將潭中散碎的屍體打撈上來。
張放感到有些奇怪,柳乘風並沒有問他關於神秘人的一丁點情況,好像根本不在乎。
也許是他知道,這世界上本就有那種擁有可怕實力的一群人的存在。
這件事瞬間成為了祁水縣的一件奇事,人人都在討論這件事。
不過沒多久,這件事就平息了下去。
官府中人稱,此事子虛烏有是幾個捕快造謠生事,已對那幾人進行了嚴厲的處罰。
這件事,最終只有少數人知道,而且上頭髮話,封鎖此事,嚴禁外傳。
縣衙,練武場。
「柳大哥!我有一事相求。」張放認真的看著柳乘風,神情肅穆。
「什麼事?」柳乘風平靜地看著他。
「懇求柳大哥傳我真正的武學。」張放懇求道。
柳乘風神色如常,沒有說話,好像在靜待張放的下文。
「武學乃是您畢生的心血,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這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張放很清楚,武學,是沒有人願意輕易傳授的,有時即便是自己的兒女,不達到自己的標準,也是如此。
武學,是武者自己一生的精華積澱,最寶貴的財富,豈容他人輕易獲取。
張放黯然道:「但,我今日厚顏,懇求柳大哥給我一個機會。我親眼目睹朋友陷於危難,卻只能袖手旁觀,無能為力。在自己面臨死亡的時候,只能絕望的祈禱上天垂憐。」
「我不願如此!弱小是原罪,強大才是真理。」張放低沉道,聲音有些凄厲。
「實力,只有擁有強大的實力,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張放心中吶喊,他不甘自己的命運被上天擺布,他想掌握自己的命運。
柳乘風沉默了,黯然神傷,在張放的記憶中,鐵骨錚錚的柳乘風從未有過如此姿態。
「曾經,我也有過和你同樣的經歷,遇到過可怕的妖魔,它當著我的面,吃了我的妻子、女兒,可我卻.……卻無能為力.……」
他緩緩道來,情緒不穩。
「我恨不能噬其肉,飲其血!」柳乘風聲嘶力竭,眼中彷彿噴出滔天火焰,怒氣衝天。
「柳大哥!」張放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安慰他,他本就不善安慰。
柳乘風吐露完,收斂了自己失控的情緒。
「你要知道,即使我將武功傳授給你,但面對那種怪物,也是毫無作用的。我們與他們的差距太大,遠不是武功可以比擬的。」
「柳大哥,我想試試,我不信我們真的不能對抗他們,只能甘為它們的血食。」
張放一臉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別樣的神采。
這種神采,柳乘風也曾有過,但是卻在現實的殘酷中黯然。
「也許吧!」柳乘風沉聲道。
他不願打擊張放,不願輕易破碎一個男人的信念。
「要我傳授也行,但你必須將我傳授給你們的基礎刀法煉至大成,如此,我才放心將我等刀法傳給你。」
柳乘風道:「如果你連基礎刀法都練不成,何談學我的刀法。」
「僅此嗎?」張放說道。
柳乘風道:「足以」
「好!」張放笑了,笑得令柳乘風有些莫名其妙。
「柳大哥請看。」
張放拔刀,就在場地上演練起來,刀法流暢自如,沒有一點生疏。
「奇才,奇才。」柳乘風動容道。
「三年將基礎刀法練至大成,我至今都沒有聽說。」柳乘風有些慚愧。
「就算是我,也是將近四十歲時,才練至大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