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餘悸
「救……」
張放只聽見一聲，緊接著呼救聲就被淹沒了，只剩下冰涼的流水聲了。
「他……他.……」
李波斷斷續續的說著，呼吸驟然加快，月色灑在他的鐵青的面色，就如地獄的厲鬼一樣滲人。
他滿面的恐慌，就好像親眼看到了比鬼還要可怕的事情一樣，悚然失神。
「別叫！」張放粗暴打斷他，他的心很亂。
錢海也死了，不警惕戒備，下一個死的說不定就是他。
李波沉默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這怪物的可怕。
不管別人怎樣形容怪物的可怕，只有自己親眼看見了，才能真切了解它的可怕。
現在已經是三更天了，已經相繼折了三人，張放的壓力也越來越重，現在只剩下他和李波了。
「啵！」
徒然，張放聽到一絲很小的水聲，他萬分警惕起來。
「嘭」的，一道水花猛然擊打在張放的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張放靈敏的神經猛地被觸動，一個閃身，險之又險的避開隨之而來的襲擊。
八條長長的黑影近乎貼著從他的左側身軀，刷的一下飛過，張放甚至能感受到上面的熱氣以及讓他噁心難受的惡臭。
腐爛、血腥！
耳邊再次響起一道絕望的尖叫，砰的一聲巨響，張放知道，李波完了。
「該死，我不能再坐以待斃。」張放很緊張，很驚恐。
要不是他上午時強化了刀法，強制帶動身體發生變化，肉身變得輕盈敏捷，剛才怪物那一下，他定不能躲過。
張放眼神閃爍，心一狠，決定拚死一搏。
現在他已然清楚了怪物的動機，根本就是在戲耍他們，站在石板上是躲不過它那長長的舌頭。
趁著怪物撕咬李波之際，張放果斷跳下水，拚命往岸邊游去。
水很冰涼，還很血腥。
時間向前艱難邁出幾步，水面頓時開始劇烈搖晃，一道水波箭一般向張放疾射過去。
張放心一緊，卯足馬力，拚命游拚命游。
快了、快了。
張放心中吶喊道，望著近在咫尺的岸邊緩慢地向他靠過來，彷彿勝利在望。
可惜！
就在張放剛觸碰到岸邊粗大樹藤的一瞬，八條散發惡臭的黑影已然朝他飛了過來。
張放近乎絕望，默默閉上了眼睛。
他原以為，他能重生到這個世界，是上天的恩賜，是天大的運氣，本就應該與普通人不一樣。
有時，他甚至將這世界的人當作無知的土著，內心還帶有一絲不屑、藐視。
但是，此刻，當死亡再次降臨的時候，他才明白。
他與普通人並無二致。
風停了！月隱了！
天地如此的安靜，安靜地讓人心碎，讓人斷腸。
張放靜靜的等待死亡的降臨，他很害怕，卻又釋然，這本就很矛盾，但在此刻卻又十分融洽。
他又不是沒死過！大不了就當自己從未重生過，這本就是一筆不算虧的買賣。
轟！
一聲巨響，從天而降，卻落在耳邊。
張放等了很久，久到他以為自己已經回歸死亡的懷抱。
突然，他內心中湧現出一種喜悅，他從未體驗過的喜悅，這種喜悅很少有人有過。
砰！
張放猛然張開雙眼，立刻被眼前美妙的景色震撼。
彎彎的殘月又綻放著她獨有的魅力，潔凈的月光散落下來，照射在水面上。
水面上，亂七八糟的灑落著碎片，灑落著血水。
怪物為什麼炸開了？
張放心中有很多疑問，他抬頭看了看天，恍惚間看到了一道黑影，正向著明月飛去。
「多謝！不管你是誰？我張放有生之年，必報答你今日救命之恩！」
張放大舒了一口氣，振振有詞的說道。
他本就是個重恩的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這本就是他的人生理念。
張放看著不遠處的怪物殘軀，遲疑了一會兒，游回水中，將還未徹底毀去的怪物殘軀拖回地面。
怪物很沉，張放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扛回地面。
張放看著著魚一樣的怪物，很憤怒，當即拿起自己的刀使勁劈砍它的肉軀。
怪物的身體就好似鋼鐵澆築的一樣，十分堅硬，張放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它的肚子劈開。
看著兩隻血紅的眼珠子，張放一刀就將之剜了出來，收了起來，又從它的腹部，掏出一顆藍色的心臟。
張放冷靜了下來，當觸及怪物的血液的時候，他的進化點動了一下，不過卻是沒有增加。
他頓時知道這怪物的血液對自己有用，能夠增加自己的進化點。
「普通的血液那種能量太少，根本沒有用，而心臟中的濃度異常的多。」
張放眼放光芒，手握冰涼的心臟，溝通「神話」漩渦，頓時，起了變化。
一息之間，心臟就已經化為飛灰，徹底消失，而此時進化點的數值已然飆升至253。
「不錯，竟然能有這麼多。」
張放心一喜，同時也對之前的指骨有了更深的了解。
「快要毀滅的半截指骨也能提供六十點，其本體不知道會多麼恐怖，起碼有萬點。」
他心一涼，低沉道：「這隻怪物都能秒殺我們，那種存在的怪物又有多強大，而能輕易擊殺這麼強大的怪物之人，實力又何其巨大。」
張放深深感受到自己的無知，以及渺小。
本來，他還打算得過扯過，打算踏踏實實做好自己捕快的職責，可是今天的遭遇卻給他當頭棒喝。
「該走了！出來了這麼久，又死了四人，唯有我自己一人逃脫，此事不好交待啊！」
張放邊走邊想，心情很沉重，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種無力感讓他很難受。
城外，一到夜間，野獸常出沒，非常不安全。
即使是白天，也很少有人到這偏避的地方，也只有張放等人無事的時候，仗著自己有幾分本事才會往來這裡。
但是夜間，他們也不會在此逗留。
走到一處，張放猛地停下腳步，耳邊響起的聲音是他異常警惕。
鏘！
他拔出自己腰間的刀，刀刃明亮，寒光乍現。
呼——
灌木叢一陣響動，張放側身一翻，一道黑影刷的一身從他的側面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