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座之路
憤恨吧,愚蠢的人們。
想掙脫一切,能用的只有握緊的雙拳,而不是無力的眼睛。
——蓋頓斯
蓋頓斯慢慢地跟他們解釋道,這些全部都是區民的密謀。雖然沒有通過氣,但是他們相信,絕大多是的地區都是這麼做的。沒有誰是真的那麼背信棄義,當然不排除那些少數迷失在王座的奢靡之風中的人。
很多東西是王座絕對靜止在地區之間流通的,其中包括奢侈品、藥物,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武器。但是每一個倖存者,都不願意讓王座這種統治持續下去,儘管他們所作出的貢獻微乎其微。但是有些事情,比如像桑森的病,有些藥物在地區之間是嚴格禁止的,所以幾乎無法醫治。這是蓋頓斯打通了很多關係才將要送到了維斯他們家。
「同樣,區民也不是真的憎恨我們這些人,幾乎每一個家庭都會受到我們的幫助。比如,黛爾,你家廚房裡突然出現的糧食。而在抽取參賽者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是表演給王座的人看的。當然,不要以為那些憤恨是假的,畢竟我的家庭已經脫離了被抽取的範圍,我們成了例外,自然會被憎惡,這是沒有理由的。」蓋頓斯說這些的時候時而驕傲,時而無奈,「我們身處特權之中,即使無罪,也無法成為『無罪之人』。嫉妒早已化作了不滿和厭惡,即使幫助也被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
從蓋頓斯的口中,維斯和黛爾了解到,並不是倖存者就永遠免於參賽,僅限於三代人。王座絕不會讓一個人從這份被人享受的恐懼中掙脫出去。
他們所乘坐的空中列車,極盡豪華,所有能被享受到的在這裡都有。從每個不同的區運來的水果、豐盛的肉食、專業的廚師、奢侈的裝飾物,很多都是從地區來的人從來沒有見過的。一樣的目的,為了美化榮耀之名。
從第12區到王座,即使是空中列車也需要2天的時間。第一天的晚上,維斯來到列車的一處觀景區,很神奇的一處地方,從這裡可以看到明亮的星河下所有的景色。
冰冷的月光,將它的光輝灑落每一寸土地。大片的沒有被開發的土地,蔥綠的樹木延綿不絕,猶如一片綠海。忽然,在這片「綠海」中出現一閃一閃紅色的「星星」。維斯很是好奇,盯著這片地方。
「那些是哨兵,送葬者組成的哨兵。」蓋頓斯搖著半杯紅色腥紅的液體,從門後面走了出來,「來一杯嗎?」
「葡萄酒嗎?」維斯很好奇杯子里的是什麼,「為什麼會有哨兵?站在那裡偷看森林裡的情侶野戰嗎?」
蓋頓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小夥子看起來挺老實的,怎麼這麼痞啊。他把柔軟的沙發邊上一敲,忽然一個小箱子凸了出來。他從裡面拿出一個高腳杯,拿出一瓶酒,打開橡木塞倒了進去,一邊回答著維斯的問題:「我倒是忘記了,12區最盛產的就是葡萄了,你認識也不奇怪。不然其他的區可是很少見到葡萄酒的,或者按著王座的話說『紅酒』。那群貴族可能連這個東西是什麼做的都不知道。」
維斯接過杯子,關心起來剛才的紅星星,「那些到底是什麼?送葬者?」
「對啊,王座也按著每個地區的叫法,這些士兵都變成了『送葬者』,很神奇的一個兵種啊。哈哈!」只是那笑聲中充滿了諷刺的意味,「那是第10區與第8區的交界線。王座嚴格禁止每個區相互流通,每一條邊境線都有監視器和送葬者,不會有一隻蒼蠅可以越過。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止對於王座的反叛,可笑,也不看看他們在做些什麼。」
維斯看著遠去的紅色邊境線,不做聲。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太遠了,現在最需要關心的是他自己的命。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那片地方——榮耀之地,真是可笑的名字。
維斯喝了一口給他的紅酒,在蓋頓斯富有意味的笑容中吐了出來,顯而易見,他的目的達到了。
「這是什麼東西啊,怎麼這麼苦,還澀。」
蓋頓斯繼續搖著杯子,慢慢抿了一口,嘲笑道:「你以為這是12區自己釀的葡萄酒嗎?裡面的糖分全部被過濾掉了。我是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他們會喜歡這樣的酒。『我們要品味在那苦澀中的香味』,真是噁心的借口。」他模仿著王座人的口吻說道。
維斯學著他的樣子,喝了一口,搖了搖頭:「我還是願意喝自家的葡萄酒,也不願意喝這個,額,『紅酒』?」他忽然想起來黛爾,「對了,那個小姑娘怎麼樣了?」
「累了一天,精神也快崩潰了,終於是睡著了。」蓋頓斯有些苦惱,也有些心疼,「這樣的小姑娘在那樣的環境中是不可能活下來的,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樣的地方。」說完這句,他看了一眼維斯,有些讚賞地說道:「我很佩服你,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這麼鎮定。」
「你想多了。」維斯看著外面的星空,伸出手想去抓,那些是那麼的真實,「還是像我來的時候說的一樣。不是不怕,只是已經不知道怎麼去表達。我們沒有辦法觸碰根本不在自己手中的命運,不是嗎?」
「那你應該學著掌握在自己手裡。明天我會安排人教你們在榮耀之地活下去的方法,我們會儘可能全部告訴你們。但是,能學多少全靠你們自己。還有,像剛才的情緒就不要有了,不要可憐任何一個人,包括那個小姑娘。你沒有這樣的能力救她,那就只要管好你自己,不然連你自己也活不下來。」蓋頓斯很認真地走到維斯的面前,抓住他的衣領,「記住,不要憐憫任何人。否則,這句話會在你死的時候回想起來的最後一句話。」然後放下了維斯。
維斯大口地喘著氣,他第一次感覺到,蓋頓斯的恐怖。就在剛才,從他的眼睛中突顯出來的肅殺的氣息,彷彿分分鐘自己就會死在那裡。
蓋頓斯端著他的酒杯,走到門口,停在了那裡,用沒有一絲感情的語氣說道:「就像你剛才說的一樣,自己的命運,不,連自己的命都不在自己手裡,你還沒有資格憐憫別人。在那個地方,活下去才最重要。」隨後,又嘆了口氣,「我知道,對人來說很難。如果誰可以做到絕情,那麼也不是人了,這是一具擁有相同軀體的動物而已。但是,希望你記住,自己的命最重要,無論是你還是那個小姑娘。好好休息吧,明天我會帶人來教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