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深入賭坊

  接下來的兩天里，慕子湮和林朝朝一直潛伏在棋社附近，他們時而扮成過路人在路邊喝茶，時而扮成商販，在路邊賣東西，為的就是不打草驚蛇。


  「我們明天化裝成乞丐吧？」晚上吃飯時，林朝朝對慕子湮說。


  「啊？乞丐啊？」慕子湮聽到要化裝成乞丐，臉色立馬變得很難看。


  「怎麼了？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我不也是一身乞丐的打扮嗎？」林朝朝歪著頭，盯著慕子湮。


  慕子湮吞吞吐吐道：「可是化裝成乞丐，要把自己弄得很髒的。」


  「原來你也怕臟啊！可是你要知道，賭坊附近有很多乞丐的，化裝成乞丐是最不容易被人懷疑的。」林朝朝也想看看，玉樹臨風、丰神俊朗的慕子湮化裝成乞丐會是什麼樣子。


  「那好吧！」看到林朝朝期待地眼神，慕子湮笑著答應，可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第二天，林朝朝拿著乞丐服走到慕子湮身邊，慕子湮瞄了眼林朝朝手中的衣服，頓時打退堂鼓。衣服上不僅有好多補丁，而且輕輕一拍，塵土飛揚。


  「可不可以不穿？」慕子湮尷尬地笑著問。


  「不可以。我說冰塊兒，你怎麼這麼多的顧慮呢？我一個姑娘家都沒說什麼，你一個大男人倒是講究起乾淨來了！」林朝朝叉著腰，態度非常強硬。


  「我穿，我穿就是了。」慕子湮用兩隻手指夾起林朝朝手中的衣服，去了隔壁的房間。


  他坐在床上，直直地盯著放在手邊的乞丐服，一動不動。他從來沒有穿過這種衣服，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林朝朝換好衣服以後，在房間始終等不到慕子湮，索性就到隔壁找他。


  「冰塊兒！你換好了沒有？」林朝朝敲了敲房門。


  慕子湮正發著呆，突然聽到林朝朝敲門，立刻手忙腳亂了起來：「等一下。」


  房間里傳來了慕子湮急忙換裝的聲音，林朝朝靠在門邊，把玩著衣服上的補丁：「喂喂喂，你怎麼比我還磨蹭啊？」


  「好了。」


  慕子湮打開房門，有些拘謹地望向一邊。而林朝朝看到化裝成乞丐的慕子湮后，撲哧笑出了聲。


  「是不是很難看？」慕子湮看著笑得直不起腰的林朝朝，覺得有些丟臉。


  「不會啊！」林朝朝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慕子湮半信半疑地問：「真的嗎？」


  「還差一點。」林朝朝上下打量了著慕子湮，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差什麼？」慕子湮不解地問。


  「跟我來。」林朝朝拉著慕子湮回到她的房間，將他按在了椅子上。


  「朝朝，你在幹嘛？」慕子湮看著蹲在地上的林朝朝，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林朝朝伸出雙手，在地上擦了擦，看到滿手都是灰塵的時候，滿意地點點頭，她站起身，壞笑著朝慕子湮走去。


  「朝朝，你想幹嘛？」慕子湮咽了咽口水，身體向後傾斜。


  林朝朝一邊笑，一邊在慕子湮的臉上胡作非為，「別害怕嘛！既然要化裝成乞丐，就要裝得更像一點嘛！」


  半個時辰以後，翰軒棋社的門前多了兩個小乞丐，穿著和其他乞丐相差無幾的衣服，頂著和其他乞丐一樣髒的臉。


  「怎麼樣？化裝乞丐，我們就可以離目標更近一點了。」林朝朝碰了碰慕子湮的手臂。


  「對，你說的都對。」慕子湮敷衍道。


  林朝朝笑著湊近慕子湮的耳邊：「不要這樣啦，開心一點嘛！沒人知道你是慕子湮的。你放心，無論怎樣，你在我心裡都是很帥的。」


  林朝朝的話讓慕子湮紅了臉，如果不是被臉上的灰塵遮擋，恐怕又要被林朝朝嘲笑了。他賭氣似地回答：「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是絕對不會打扮成這個樣子的。」


  「我知道，你是我的好朋友嘛！」林朝朝霸氣地摟住慕子湮的肩膀。


  兩個人蹲在棋社門口，起初並沒有什麼發現，棋社一直敞著大門，裡面的人也的的確確是在下棋，並沒有什麼異常。可沒多久，他們就看到了一個熟人進入了棋社。


  「唉，那不是大興錢莊的錢掌柜嗎？他來這裡做什麼？」林朝朝率先看到錢生錢。


  「是來喝茶的，還是來賭錢的呢？」慕子湮若有所思地回答。


  錢掌柜進入棋社以後，棋社的門便從裡面關上，林朝朝和慕子湮便無法看到裡面的情況了。


  「快看！門關上了，看來他不是來喝茶的。」林朝朝驚呼道。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我們要不要衝進去，抓他一個措手不及？」


  「不行。我們不能打草驚蛇。」慕子湮拉住林朝朝，對她搖搖頭。


  「那怎麼辦？」


  「走，我們先回去偽裝一下，再過來。」慕子湮拉著林朝朝往回走。


  「還偽裝？我們這個樣子就很好啊！沒人會認出我們的。」林朝朝一邊掙扎，一邊對慕子湮說。


  慕子湮轉過身，戳了戳林朝朝的腦袋：「傻瓜，賭坊的夥計是不會讓叫花子進入賭坊的。」


  「那好吧！」林朝朝本來還想多看一會兒落魄的慕子湮呢，但為了查案，她只能收起任性。


  走在前面的慕子湮偷偷地笑了笑，心裡想著：真是天助我也，終於可以換回乾淨的衣服了，裝成乞丐真的是要了他的命啊！

  林朝朝和慕子湮返回了有間客棧，兩個人商量著該如何偽裝。


  「你是暮城的總捕快，很多人都認識你的。我又去過那家賭坊，那裡的夥計也見過我，所以我們必須偽裝的和平時不一樣才行。」林朝朝在房間里來回踱著步，仔細分析道。


  「可惜我們不會易容術，如果我們能易容的話，進入賭坊絕非難事。」慕子湮思考再三后回答。


  「易容術？我會一點點。」林朝朝弱弱地回答。


  「你懂得易容？」慕子湮聽到林朝朝的話后，突然眼前一亮。


  「我之前和一個朋友學過一點皮毛。」林朝朝跟著陸十顏學過一點基本的易容小技巧，雖然不能做到像陸十顏那樣出神入化的易容效果，但若是想要矇騙一般的人還是可以的。


  「皮毛也行，試一下吧！」慕子湮鼓勵林朝朝。


  「好，我試一試。」


  林朝朝向客棧掌柜要來了一些豬皮，用豬皮給慕子湮做了一個假的傷疤，貼在了他的右臉上。接著又用一塊黑布做了一個眼罩，遮住了慕子湮的左眼。


  「好了。」林朝朝拿來鏡子，讓慕子湮過目。


  「朝朝，你好厲害！這個傷疤做得也太逼真了吧？你確定你只是學了一點皮毛？」慕子湮看到鏡子中的自己簡直和之前判若兩人，忍不住讚歎道。


  「你過獎了，這真的只是簡單的易容基礎而已。」林朝朝坐了下來，托著下巴望著正在照鏡子的慕子湮。


  「那你自己呢？你打算把自己易容成什麼樣子？」慕子湮轉過頭來問林朝朝。


  「我就容易多了。我只要換成男裝，然後再加一撮鬍子就搞定了。」


  「好。你抓緊時間。」


  二度換裝的慕子湮和林朝朝再次來到翰軒棋社門前，棋社的門是虛掩著的，和林朝朝第一次來這裡時的情景一模一樣。兩人相視一眼后，推開了棋社的大門。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了啊！」各個桌子上的荷官皆是扯著嗓子大喊。


  「震不震驚？意不意外？」林朝朝問身旁的慕子湮。


  「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想我整日在這城中巡邏，竟然從來沒有發現這家棋社其實是一個賭坊。」慕子湮小聲回答。


  「二位客官，看著面生，想必是第一次來吧？」賭坊的夥計走過來，禮貌地問。


  「呃，正是。我們兄弟二人是第一次來，還請這位小哥多多照顧。」慕子湮客氣地回答。


  「二位客官實在太客氣了，你們是我的客人，我自然會好好招待你們的。」


  「如此，多謝了。」


  「二位請跟我來。」


  夥計在前面引路，慕子湮和林朝朝則跟在他的身後。


  「你上一次來，也是他招待的你嗎？」慕子湮趁夥計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問林朝朝。


  「沒錯。不過後來和沈秋生一起來的時候，他就不見了。」林朝朝同樣小心翼翼地回答慕子湮。


  夥計將他們兩個帶到櫃檯，從櫃檯下面端出放得整整齊齊的籌碼，推到他們面前：「二位客官，這是兩千兩的籌碼，你們拿上這籌碼，就可以盡情地玩了。」


  「這是……」慕子湮裝作不懂地問。


  「哦，這是我們賭坊的規矩，新來的客官可以享受我們東家為其準備的新手禮，也就是每人一千兩的籌碼。」夥計不厭其煩地解釋。


  「原來如此。那就多謝了。」


  「希望二位玩得開心。」


  林朝朝和慕子湮隨便找了一張賭桌，決定先觀戰再做打算。


  「李老闆！」人群中突然熱鬧起來。


  「感謝各位來捧場，大家好好玩。」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走了過來，不停地和周圍的人打招呼。


  「他是誰啊？」慕子湮和林朝朝相視一眼。


  站在慕子湮另一邊的男人不屑地回答：「沒見過世面，你連他都不知道？他就是這裡的老闆。」


  「他就是老闆？」慕子湮和林朝朝異口同聲地問。


  「二位是新來的吧？玩得還愉快嗎？」帶著面具的男人注意到了慕子湮和林朝朝。


  「愉快，非常愉快。」林朝朝挺直腰板，笑著回答。


  「那就好，兩位慢慢玩。在下就不奉陪了。」李老闆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等一下。」慕子湮突然開口。


  林朝朝不知道慕子湮想幹什麼，扯了扯他的衣袖。


  「有事嗎？」李老闆停下腳步，轉過身望著慕子湮。


  「我可否和老闆賭上幾局？」慕子湮笑著問。


  「哦？你想和我賭？」李老闆重新審視了一下慕子湮。這可嚇壞了林朝朝，若是這個李老闆看出端倪，他們就要倒霉了。


  「沒錯。」慕子湮面無懼色地回答。


  李老闆爽快地答應：「當然可以。」


  賭坊的老闆要親自上陣，吸引了其他賭桌的人前來圍觀。慕子湮和李老闆站在賭桌兩端，從氣勢上看，慕子湮並不輸給李老闆。


  「你想怎麼賭？」李老闆坐下來，問站在對面的慕子湮。


  「就賭一些簡單的，賭大小怎麼樣？」慕子湮雙手撐在賭桌上，雲淡風輕地回答。


  「隨你。」


  「喂，冰塊兒，我們是來查案的，不是來賭錢的。」林朝朝越來越搞不懂慕子湮了。


  「我知道。」慕子湮點頭回答。


  「那你還……」林朝朝有些激動。


  慕子湮咬緊牙關，提醒林朝朝：「這裡交給我，由我來吸引他們的注意，你四下轉轉，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好，你小心一點。」林朝朝終於明白過來。


  她趁所有人不注意溜了出去，兜兜轉轉中，林朝朝來到一個拐角處，看到兩個賭坊的夥計從一個密室里走了出來，她急忙躲了起來。


  「外面這小子還真是自不量力，明明不會賭，還要和掌柜的拼，今晚都輸了三十多萬兩銀子了。」


  「管那麼多幹嗎？反正咱們有紅包。」


  兩個夥計關上密室的門，交談著離開。林朝朝見二人走遠，便小心翼翼地閃身出來。


  「原來冰塊兒不會賭錢啊？都輸了三十多萬兩了？早知道讓他來這裡找證據，我留下來賭了。」林朝朝自言自語道。


  她來到密室門前，仔細觀察，尋找密室的開關。終於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刻著花紋的石鈕。


  林朝朝伸出手想要按動石鈕，可在碰上石鈕的前一秒，她停了下來。


  「這道門不會就那麼容易打開的，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會有機關才對。」林朝朝站在密室門前思考起來。


  「外面的銀票又用完了？」


  「可不是嘛，我們賭坊的生意越做越大，剛剛拿上去的一點銀票哪能支撐的了一天啊！」


  「這是好現象。」


  「是啊，生意好了，我們也就有好日子咯！」


  不遠處，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而且越來越近了。無奈之下，林朝朝再次躲了起來。


  剛剛那兩個夥計離開的方向，又來了兩個夥計，他們走到密室門前，巡視了一下周圍，確定沒有其他人後，便相視一眼，共同從懷裡拿出一根銀針，同時插進了位於密室兩邊的石鈕，密室的門就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