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為她出氣

  涼真兒來到錦源樓前，看到錦源樓里賓客如雲，她想都沒想就溜了進去。她想，在人這麼多的地方，身後那三個人應該不會對自己胡作非為的。


  果然不出所料，涼真兒前腳剛踏進錦源樓，後腳那三個人就跟了進來。


  「這位姑娘，你想吃著什麼呢？」店小二熱情地迎了過來。


  涼真兒放下手中的包袱，坐下來對店小二說：「麻煩先給我上幾樣招牌菜。」


  「好嘞，您稍等！」


  店小二走開后，涼真兒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邊喝茶，一邊用眼角的餘光觀察坐在牆角的那三個人的一舉一動。


  猥瑣男和他的兩個手下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涼真兒，也不點任何東西，就那樣干坐著。


  「姑娘，這是您點的菜，您慢用！」沒過多久，店小二便將涼真兒點的飯菜端了上來。


  「謝謝。」


  涼真兒拿起筷子，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她倒想看一看，這三個人能跟她耗到什麼時候。


  看著涼真兒吃得正香，猥瑣男人的手下捂著咕咕直叫的肚子小聲說：「老大，不如我們也點一些好吃的，一邊吃一邊守著那小妞吧？」


  「對呀，老大，我聽說錦源樓的酒菜可是整個京城裡最有名的，不如我們點一些嘗嘗吧！那小妞跑不了的！」另一個手下隨聲附和。


  「不行，我們就這樣盯著！這不是有免費的茶水嗎？先將就著喝吧！」猥瑣男人當即否決，將擺在桌子中央的茶水推到二人面前。


  「這……」兩個手下面面相覷。


  店小二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況后，走了過來，「客官，您三位不點些吃的嗎？我們錦源樓的酒菜都是京城裡出了名的，要不要來一些？」


  「呃……」兩個手下瞄了猥瑣男人一眼，咽了咽口水。


  猥瑣男人拒絕道：「不用了。我們在等人，等到人以後我們就離開了。」


  「那……好吧，您有什麼需要儘管跟小的說。」店小二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涼真兒以為等到自己吃飽喝足以後，那三個人怎麼著也該等得不耐煩走人了吧！但她卻沒想到那三個人竟然那麼有耐心，她都已經將桌子上的飯菜全部吃得乾乾淨淨了，那三個人竟然還坐在角落裡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涼真兒喚來店小二：「小二！」


  「來啦！姑娘，有什麼吩咐？」


  「結賬。」涼真兒拍了拍吃飽的肚子。


  店小二看了一眼桌子，對著涼真兒比劃了一下：「一共是十兩銀子。」


  涼真兒的手伸向桌子上的包袱，摸了摸，什麼都沒有摸到，才意識到自己身上早就已經身無分文了。


  「呃……小二，可不可以賒賬？」涼真兒尷尬地笑了笑。


  「這個……本店是概不賒賬的。」店小二露出為難的表情。


  「可是……我沒有帶銀子。」


  「那姑娘你是想吃霸王餐咯？」


  「不是不是。你聽我解釋……」涼真兒開始向店小二解釋今天遇到的事情。


  不遠處的角落裡，那三個人看到涼真兒那邊的情況后，紛紛猜測起來。


  「大哥，那個小妞和店小二說什麼呢？」


  「看樣子像是被店小二為難了。」


  「難道是吃霸王餐？」其中一個手下猜測道。


  「笨蛋，出得起五百兩救人的人會吃霸王餐？」那個猥瑣男人一巴掌拍在手下的頭上，嫌棄地反問。


  「那也有可能是她把身上唯一的錢給了我們，自己就身無分文了嘛！」被打的手下摸著頭，委屈地解釋。


  「你這麼一說，倒也有可能。」


  「你看著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一會兒就會被店小二趕出去，到時候我們就找機會抓住她。」


  「我們先看看情況再說。」


  涼真兒用她的三寸不爛之舌，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店小二，「整個事情就是這樣。」


  「你是說你為了救一對父女，才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積蓄？」店小二用一句話概括出了涼真兒的遭遇。


  「是的。」


  涼真兒無比認真地點點頭，看店小二的表情，她以為店小二相信了自己說的話，可誰知下一秒，店小二就變了臉，「你騙誰啊？我告訴你，每一個來吃霸王餐的都是這麼說的。不是說救了路邊的一對父女，就是說救了路邊一個快要餓死的乞丐。我在這裡當了這麼多年的夥計，像你這樣的借口，我聽得多了。」


  「我說得都是真的！」


  「沒錢就給我滾出去！」


  就在店小二和涼真兒即將發生爭執的時候，那個猥瑣男人走上前，笑著對店小二說：「唉？怎麼能對這麼漂亮的姑娘無禮呢？不就是沒錢付賬嘛，我來替這位姑娘付了就是。」


  「你是她什麼人？」店小二打量了一下猥瑣男人，不屑地問。


  「我是她相公。」那男人厚著臉皮回答。


  聽到那個男人這麼說，涼真兒立刻反駁：「你別聽他胡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娘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知道你還在生為夫的氣，但你也不能否認我們的關係啊！」那男人走到涼真兒身邊，伸手摟上了她的腰，迷戀地聞著來自涼真兒身上的香氣。


  「原來你相公在這裡啊！你怎麼不早說？」店小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他不是我相公！」涼真兒一邊掰著男人環在自己腰上的手，一邊著急地否認。


  店小二擺擺手：「我管他是不是呢，總之付了錢，你們就趕緊離開吧！」


  涼真兒明白，她一旦離開了這裡，這些人一定會狠狠地對付自己，所以無論如何，她絕對不能被趕出錦源樓。


  「小二，他真的不是我相公，他就是我剛剛跟你提到的，那個強搶民女的地痞流氓！」涼真兒急忙解釋道。


  「娘子，你怎麼能這麼說為夫呢？」那個男人更加得寸進尺，那隻環著涼真兒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店小二不耐煩地回答：「你們有什麼事等回到家后，關上門再說，這裡是錦源樓，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等著，我這就去找掌柜的給你們找零錢。」


  店小二一走開，那個男人便露出了本來的面目，他猥瑣地笑著，一排黃牙看得涼真兒直作嘔。


  「我警告你，一會兒乖乖地跟我走，我保證你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要是你敢跟我耍什麼心思，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那個男人面露凶光地威脅涼真兒。


  可涼真兒這個人偏偏吃軟不吃硬，她笑了笑，反手給了那個男人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頓時讓喧鬧的錦源樓安靜了下來。


  「你個臭婊子竟然敢打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男人捂著臉，終於鬆開了涼真兒。


  涼真兒看了眼四周，大喊大叫道：「救命啊！有人強搶民女啦！」


  「你給我閉嘴！」男人捂住涼真兒的嘴，向四周看熱鬧的人解釋道：「家務事，家務事，這是我家娘子，前不久得了瘋病，現在連我都不認識了。」


  「你撒謊！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涼真兒打掉男人的手，扯著嗓子回答。


  「大家不相信的話，可以問他們，他們是我的鄰居街坊，他們可以為我作證。」男人對著手下使了一個眼色。


  兩個手下接收到訊息，走了過來，附和道：「沒錯沒錯。他們是兩口子。」


  「你們這群王八蛋！有本事就說實話啊！」涼真兒氣得破口大罵。


  樓上，秦月白和陸十顏正商量著如何繼續尋找林朝朝的下落。


  「白，江湖上還沒有傳來關於朝朝的消息嗎？」


  「沒有。宋延辰那邊也沒有什麼進展。」秦月白皺著眉回答。


  「那怎麼辦？」


  「為今之計，就是……」秦月白說到一半，突然被樓下的動靜打斷。


  「你們這幫混蛋！」涼真兒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了過來。


  「下面發生什麼事了？」陸十顏好奇地問。


  秦月白搖搖頭，朝著外面喊了一聲：「思思！外面怎麼了？」


  「一個年輕姑娘和三個男子吵了起來，而且那三個人看起來好像不是什麼好人。」林思思從外面跑了進來。


  「我們下去看看。」秦月白和陸十顏相視一眼。


  店小二聞聲趕來，為了避免幾個人把事情鬧大，影響他們做生意，店小二下起了逐客令：「這是找你們的銀子，沒事的話就快點離開吧！」


  「好好好，多謝小二，我們走。」猥瑣男人接過銀子，拉著涼真兒就要往外走。


  涼真兒著急地抓住店小二的衣袖，大聲呼救：「小二，救我！他們是大壞蛋！」


  「快回家吧！別鬧了啊！」店小二掰開涼真兒的手，無奈地回答。


  涼真兒眼看著向店小二求救沒有用，只得繼續大聲呼救，引起他人的注意：「救命啊！救命啊！」


  「你給我住嘴！回家再好好收拾你！」男人氣急敗壞地抓住涼真兒的頭髮，用力向後扯。


  「唔！」頭皮上傳來的疼痛感讓涼真兒忍不住輕呼。


  「是誰在我的錦源樓撒野？」


  身後傳來了冷冽的聲音，男人轉過頭，看見身後不知何時站著兩個人。


  「你們又是誰？」


  隨著男人的轉身，涼真兒也被迫轉過身來，頭髮的拉扯讓她疼得齜牙咧嘴。


  「啊！我的手！」她還沒來得及抱怨，猥瑣男人鬼哭狼嚎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接著，頭皮上的疼痛感也跟著消失了。她抬起頭，瞪了一眼捂著手大叫的男人。


  「謝謝.……」涼真兒轉過頭，想要感謝對自己出手相救的人。但當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人時，她卻震驚地出不出話來。


  「是你？」陸十顏同樣吃驚地望著涼真兒。


  自萬商會一別後，陸十顏就再也沒有見過涼真兒，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她了，沒想到今天她卻找上了門。涼真兒看到陸十顏，就像看到親人一樣，眼睛一紅，突然哽咽起來。


  「喂，你怎麼了？怎麼還哭了？」陸十顏看到涼真兒傷心的樣子，有些手足無措。


  「救我！」她跑到陸十顏身後，緊緊地抱住陸十顏。


  「到底怎麼回事？」秦月白出聲詢問。


  「他們強搶民女，我出手相救，結果他們就追著我不放。」涼真兒從陸十顏身後探出腦袋，理直氣壯地回答。她知道，她現在是有靠山的人。


  「我警告你們少管閑事，她是我家娘子，因為得了瘋病逃了出來，今天我就要帶她回家。」猥瑣男人準備將謊言進行到底。


  「胡說八道。」涼真兒繼續反駁。


  陸十顏望著那個男人，似笑非笑地反問：「我和她是好朋友，我怎麼不知道她已經嫁人了？」


  「我們剛成親不久。」


  「謊話連篇。」這次涼真兒還沒有來得及反駁，陸十顏就已經率先開口了。


  秦月白看了一眼陸十顏，發現平時率性不羈的他竟然也有認真的時候，看來他對身後這個叫涼真兒的姑娘有著不一樣的情感。秦月白索性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他覺得這件事由陸十顏一個人就能解決。


  「這麼說，你是要妨礙我了？」那男人掏出懷中的匕首，想要嚇唬陸十顏。


  「給你三秒鐘的時間，趕緊給我滾出這裡。」陸十顏手握成拳，說明他已經生氣了。


  男人繼續挑釁：「就憑你？」


  「憑我，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好大的口氣。兄弟們，給我上！」男人招來手下，想要教訓陸十顏。


  「你到一邊去。」陸十顏對身後的涼真兒說。


  涼真兒點點頭，不忘交代陸十顏：「你小心點！」


  陸十顏赤手空拳對三個拿著匕首的人，怎麼看都是處於不利地位。涼真兒站到一邊，擔心地望著陸十顏。


  身旁的秦月白突然開口：「你放心，陸十顏搞的定。」


  「嗯。」涼真兒點點頭，眼睛卻不曾從陸十顏身上離開。


  陸十顏先是狠狠教訓了三人，奪下三人手中的匕首，接著又點了三人的穴道。


  「真兒。」


  「啊？」突然被陸十顏點名，涼真兒差點沒反應過來，而且還被叫得這麼親切。


  「過來。」


  「哦。」涼真兒聽話地走上前。


  「他們三個人誰傷了你？用哪只手傷了你？」陸十顏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涼真兒想都沒想，直接指著猥瑣男人，向陸十顏告狀：「就是他，不僅占我便宜，還扯我的頭髮。」


  「右手是嗎？」陸十顏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