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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回歸自由

  「一會兒回到房間,我再告訴你。」穆逸風小聲地對許昭昭說。


  「我沒什麼大礙了,你們快回房間休息吧!」穆世雄望著站在不遠處的小兩口。


  「爹,娘,我們先回去了。」


  穆逸風攬著許昭昭的肩膀離開,還沒有走到他們的房間,許昭昭就已經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轉過頭來問穆逸風:「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不是去了番邦平定動亂嗎?」


  「我沒去,這一切不過是我和皇上一起設下的陷阱,目的就是為了引出三皇子和大哥。」穆逸風推開房門,讓許昭昭先進去。


  許昭昭聽到穆逸風提起穆凌風,心裡咯噔一聲,轉過身緊張地問:「大……大哥?」


  「大哥他和三皇子串通一氣,企圖謀朝篡位,行刺皇上。」穆逸風關上房門。


  許昭昭是知道穆凌風的陰謀的,但她必須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怎麼會這樣?」


  「我們還查出大哥他不僅和珍妃私通,而且還和珍妃一起毒害了先皇。」


  「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許昭昭適時地轉過身,企圖掩飾自己異樣的情緒。她走到桌邊,為穆逸風倒了一杯水。


  「就在今天一天,我們將三皇子、大哥、皇后、珍妃全部抓進了天牢,所有相關人員悉數接受調查。」穆逸風走到桌邊坐下,接過許昭昭為他倒的水。


  「大哥他也被抓了?」


  「嗯。爹就是聽到了這個消息才會氣急攻心暈倒的。」


  「那……大哥他有沒有說些什麼?」許昭昭小心翼翼地旁敲側擊,她無非是害怕穆凌風在被抓前會把他們那晚發生的事情告訴穆逸風。


  「沒有,他只是對他做過的事情供認不諱。」穆逸風搖搖頭。


  「那大哥他……」


  「皇上已經下旨,大哥和三皇子將於秋後問斬。」


  「怪不得爹娘這麼傷心!」許昭昭暗暗地鬆了口氣,如果穆凌風死了,那她和穆凌風之間的事情就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了,她便再也不用提心弔膽的生活了。


  「嗯,他們一時之間還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沒錯,這也太突然了。」


  許昭昭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穆逸風接下來的問題再次讓許昭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對了,你之前有沒有發現過大哥有什麼異樣?」穆逸風放下茶杯,突然問道。


  在許昭昭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穆逸風的問題讓她有些猝不及防,「沒……沒發現。我和大哥又不經常見面,怎麼會發現他有什麼異樣呢?」


  「好了,我們不提大哥的事情了,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穆逸風也不再問些什麼,擁著許昭昭走向床邊。


  「嗯。」


  吹滅了房間里蠟燭,穆逸風和許昭昭背靠背躺在床上,黑暗裡穆逸風睜著眼睛,初秋的深夜除了蟲鳴,沒有任何聲音。昭昭睡著了嗎?她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也在發獃呢?

  「昭昭。」穆逸風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赫然響起。


  許昭昭也沒有睡,她心裏面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鬧得她睡不著:「嗯?」


  「你和秦月白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穆凌風的事情已經讓許昭昭感到焦頭爛額了,這個時候穆逸風又突然提起秦月白,這更讓許昭昭手足無措。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哦,這次皇上還請了秦月白和陸十顏幫忙,多虧了他們出手相助,我們才能揭發三皇子和大哥的陰謀!」穆逸風突然想起當宋延辰提起許昭昭時,秦月白失落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


  「我記得我們成親的時候,我是見過秦月白的,他是作為你的朋友來吃我們的喜酒的。」穆逸風補充道。


  「沒錯。」


  「那你知道他是盜王之王嗎?」穆逸風轉過身,望著許昭昭的背影。


  「盜王之王?我並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錦源樓的老闆。」


  秦月白是盜王之王這件事,許昭昭還是後來才知道的。之前和秦月白在一起的時候,許昭昭根本不知道他還有這樣一個身份。若不是那日在錦源樓,秦月白親口告訴她,她怎麼也不會想到秦月白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盜王之王」。


  「這些我也是聽皇上說過才知道的,原來之前宮裡的夜明珠被盜的事情,是秦月白乾的。」


  「是嘛?我還真不知道。」許昭昭心一橫,想著既然要裝傻那就直接裝到底好了。


  穆逸風沉默良久,再次開口:「我問過秦月白,他說你們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這四個字深深地刺痛了許昭昭的內心,她伸出手捂住隱隱作痛的胸口,佯裝淡定地回答:「沒錯,我們只是一般的朋友而已。」


  「那你們……」穆逸風還想再問些什麼,卻被許昭昭打斷:「逸風,我困了,我們睡覺好不好?」


  「好吧,睡吧!」


  兩人的交流戛然而止,再無其他。


  還好是背對著穆逸風,又借著夜色作掩護,沒有被他發現自己的異常。許昭昭將頭埋進枕頭裡,心裡五味陳雜,毫無睡意。穆逸風望著許昭昭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從身後環住她的腰身。


  穆逸風不是傻瓜,他知道許昭昭和秦月白有著不同尋常的過去。穆逸風曾在某些夜晚聽到過許昭昭的輕聲呢喃,那一聲聲月白悉數落進了他的耳中,從那個時候,他便知道,許昭昭的心中還有一個叫月白的人。


  雖然兩人自婚後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琴瑟和鳴,但耳鬢廝磨間,許昭昭的腦子裡還是會閃過秦月白的模樣。


  這一晚,兩人雖然相擁而眠,卻是同床異夢。


  按照歷朝歷代的做法,太祖崩,一后三妃皆當陪葬。但宋延辰並沒有這樣做,他下了道聖旨,聖旨上大致是說,先皇的妃嬪,若是有仍想留在宮裡的,就保留名號,仍然留在宮裡,吃穿用度仍和以前一樣;若是有想離開的,即日起便可以離開皇宮,自謀生路。於是,很多妃嬪便相繼出宮,回到自己的家鄉。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涼真兒走走停停,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裡。以前在皇宮的時候,她天天巴不得離開皇宮,現在恢復了自由,真正出了皇宮,卻不知道要去哪裡。別的妃嬪還有家可回,她一個從小沒爹沒娘的人還真不知道哪裡才是她的家。


  「求求你,不要搶走我的女兒!」


  就在涼真兒發獃的時候,不遠處的攤位前圍了好多人,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


  「老不死的,你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帶著兩個手下圍住了一個老人的攤子。


  「我沒錢。」老人家害怕地回答。


  「沒錢?沒錢就拿你女兒抵吧!」那個長相猥瑣的男人拉著老人家的女兒就要走。看樣子,那個姑娘的年紀還很小。


  「爹,救我!」小姑娘拉著他爹不肯鬆手。


  「我的女兒!」


  「滾開!」猥瑣男人的手下一把拉開父女二人,直接把老人家推倒在地。


  涼真兒隔著人群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扒開人群走了進來。


  「你們要幹什麼?光天化日還想強搶民女不成?」她最看不慣的就是巧取豪奪、強買強賣。


  「喲,來了一個愛管閑事的。不錯啊!還是一個大美人兒!」猥瑣男人看到涼真兒后,眼睛里直冒光。


  涼真兒態度強硬,冷冷地開口:「你們放開她!」


  「放開她?他們父女兩個可是欠了我錢的,今天要麼還錢,要麼人我帶走,或者.……你和本大爺走也可以。」猥瑣男人走上前,想要觸碰涼真兒白皙的臉蛋兒。


  涼真兒滿眼嫌棄地打掉對方向自己伸過來的手:「滾開!別碰我!」


  「脾氣還挺沖!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他們欠了你多少錢?」涼真兒不耐煩地問。


  「五百兩。」那個猥瑣男人笑了笑,樣子更加猥瑣,他伸出五個手指,得意地回答。


  涼真兒不屑地反問:「五百兩?你騙誰呢?他們父女兩個一看就不是有錢人,明知還不起,怎麼還會借你這麼多銀子?」


  「哪那麼多廢話?他們就是欠了我這麼多錢。」


  「姑娘,你別聽他們胡說,老頭子我就是一個做無本買賣的糟老頭,憑著賣一些雜貨來維持生活。而他們三天兩頭來這裡收所謂的保護費,我們若是交不起錢,他們就搶東西。前幾次我拿不出錢,他們就警告我,沒想到今天就直接要搶走我的寶貝閨女。」老人家在回答的時候,其他商販也贊同地直點頭。


  「我明白了,原來是一些地痞流氓啊!」涼真兒不屑地看著對面的三個人。


  「老大,她罵我們是流氓。」


  「我們就是流氓,怎麼樣?」猥瑣男人上下打量著涼真兒,色眯眯地眼神看得涼真兒渾身不自在。


  「不就是五百兩嗎?我替他們還了。」


  「姑娘,那可是五百兩啊!」老人家開口提醒道。


  涼真兒取下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袱,從裡面拿出五百兩銀票,直接甩給猥瑣男人:「這是五百兩,你們拿了錢就給我滾,若是以後再糾纏這父女二人,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既然有錢,那就一切好說,我們走。」猥瑣男人拿到銀票后,給了手下一個眼神,便離開了。


  漸漸地,圍在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也都散了,攤子前只剩下涼真兒和那父女兩人。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那個老人家說著就要給涼真兒下跪。


  涼真兒及時阻止了他,又從包袱里掏出一百兩銀票遞給老人家:「不用謝我,我這裡還有一百兩,你們拿著,離開這裡去其他地方謀生吧!這些錢,做一個小本生意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我們不能要,姑娘你已經為我們破費了五百兩銀子,我們還不知道怎樣還姑娘的恩情呢!」老人家受寵若驚,將銀票又推了回去。


  「您就拿著吧!我既然出得起五百兩,就證明我不是一個缺錢的人,這些錢對我來說不是什麼。」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老人家遲疑地接過銀票。


  「拿著吧!你們快離開這裡,我覺得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講信用的人,如果你們繼續待在這裡,他們還會來騷擾你們的。」涼真兒轉過頭,望了一眼那三個人離開的方向。


  「好,那就多謝姑娘了。」


  看著父女二人離開,涼真兒才轉身繼續閑逛,因為救人,她現在已經身無分文了。出宮前,她只帶了六百兩銀票。一張五百兩的是為了自己做生意用的,一百兩的是為自己的吃穿用度準備的。不過現在,她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不遠處的拐角,猥瑣男人和他的兩個手下正在暗中觀察涼真兒,他們根本就沒有離開,而是一直躲在角落裡觀察涼真兒的一舉一動。


  「大哥,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麼?」其中一個手下問猥瑣男人。


  「想辦法抓住她,讓她陪我們玩玩。」猥瑣男人露出招牌式猥瑣的笑。


  「大哥英明。今天不僅賺了五百兩,還抱得了美人歸。」


  「放心,少不了你們的。」


  「多謝大哥。」兩個手下聽到自己也有份兒享受溫香軟玉,高興地屁顛屁顛的。


  他們三個人一直鬼鬼祟祟地跟著涼真兒,涼真兒起初並沒有察覺。


  「姑娘。看一看我們的胭脂水粉吧!」


  「這個胭脂的顏色好漂亮。」涼真兒被胭脂店的胭脂吸引。


  「姑娘真是好眼力。這是我們新上的胭脂,是從塞外運過來的,絕對是胭脂中的上乘之品。」店主伸出大拇指誇讚道。


  「我可以試一下嘛?」涼真兒躍躍欲試。


  「當然可以。」


  得到店主的同意,涼真兒抹了一點胭脂在雙頰,店主隨即遞給她一面鏡子,她拿起鏡子看了一下胭脂的試色,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躲在角落裡的猥瑣男人和他的手下。涼真兒心下一驚,裝作若無其事地放下鏡子。


  店主笑著問:「姑娘,你覺得怎麼樣?」


  「還不錯,不過我今天出門沒帶銀子,我明天再來好不好?」涼真兒有些窘迫地回答。現在,她是真的沒有銀子。


  「沒問題,姑娘這麼漂亮,一定不會放我鴿子的。」店主倒是一個大方熱情的人。


  「那我先走了。」


  「姑娘記得明天再來呀!」


  涼真兒出了胭脂店,剛剛的笑容也漸漸退去。她若有所思地走在路上,心裡不斷地想:那三個人一直跟著她肯定是想報復她,她必須得想一個辦法甩開後面的三個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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