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孤兒

  哪裏是出去走走，這根本，就是斛璿刻意安排好的，否則，她們“隨便走走”，又豈會遇上狩獵的賀蘭臾和車牙箬嵐呢？ 賀蘭臾與車牙箬嵐各騎一匹馬，兩人坐得高高的，一眼就能看見烏洛蘭那豐滿圓潤的雙胸。二人見到如斯打扮的烏洛蘭俱是詫異，隻是，賀蘭臾眸中的，驚豔居多，而車牙箬嵐眸中，倒是憤怒居多，尤其在她看見烏洛蘭胸口的吻痕之後，更是氣得直瞪眼睛。 她的目光，在烏洛蘭羞紅的臉上與賀蘭臾之間逡巡，隻恨不能下馬打烏洛蘭幾個耳刮子。 而斛璿，卻偏偏要在這種時刻，煽風點火。 “大王，可別盯著人家烏洛蘭不放！雖說她是個婢女，可終歸是要嫁人的，你這樣的目光，別人若是瞧見了，隻怕要以為大王看上烏洛蘭了呢！這以後，誰敢娶她？” 賀蘭臾偏頭，看著斛璿笑道：“若是王妃不介意，本王倒真想娶了她，這樣的美貌，豈能便宜了他人？” “大王！”車牙箬嵐驚呼，焦急地拉著韁繩，仇恨的目光落在斛璿身上。 “多一個姐妹為大王開枝散葉，斛璿高興還來不及呢。”嘴上雖是這麽說著，可斛璿心裏罵得那叫一個歡：開枝散葉？斷子絕孫還差不多！ 賀蘭臾自然也看出了斛璿麵上那虛假的笑容，唇角一挑，把手伸向烏洛蘭。烏洛蘭不可置信地抬頭，眼裏閃著淚花，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放進賀蘭臾的掌心裏。 在烏洛蘭的驚呼聲中，他已將烏洛蘭帶到了自己跟前，騎馬離開。 車牙箬嵐氣得兩頰通紅，憤憤地咬牙看著烏洛蘭飛揚的衣袂。偏生，斛璿火上澆油地說了句，“那是你姐姐，你該為她高興才是。” “賤人！”這會兒賀蘭臾早已不見了人影，她也不管什麽儀態，張口就罵：“你這不要臉的下賤貨，自己勾引大王還不夠，居然還教唆烏洛蘭，賤人，都是賤人！” 斛璿見她氣得發抖，口無遮攔的樣子，心裏不由一陣暗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車牙箬嵐哪裏聽得懂，隻當斛璿又拐著彎罵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揮著鞭子往斛璿身上抽。 哪知，吃痛的卻不是斛璿，而是車牙箬嵐自己。她的鞭子，被人牢牢地抓在手中，大力一扯，她就從馬上掉了下來。許是真的傷到了，她右手無力地垂在身側，臉色發白地瞪了一眼斛璿身邊抓著她鞭子的賀蘭鋅，連罵人的力氣也沒有。 “賤婢，你若再膽敢傷我長姐，下一次，便不止摔下馬這樣簡單了！”賀蘭鋅將手裏的長鞭扔到車牙箬嵐麵前，拉著斛璿就走。 車牙箬嵐咬牙忍痛站起身，望著那兩抹白色的身影，暗暗發誓：單斛璿，賀蘭鋅他日我定叫你們不得好死！ 賀蘭鋅拉著斛璿一直走到納措湖邊，才放開她的手，望著她，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麽話也沒說。 斛璿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在湖邊的草地上坐下，淡淡說：“鋅兒，你為何在那裏？” 賀蘭鋅看著那波光粼粼的湖麵，心裏一陣抽痛。沉默良久，才跟著坐下來，無奈地開口：“長姐，無論如何，你已回不去，除非我大哥死了。你為何，就不能好好在這裏過日子，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斛璿絞著草葉的手一滯，轉頭看滿臉悲戚的賀蘭鋅，心中同樣哀傷不已，“家？鋅兒，我的家，我們的家，早已不複存在了……” 回憶起當年那個其樂融融的四口之家，斛璿緊緊地抿著唇，淚水漣漣。爹娘已逝，弟弟不是弟弟，她，是孤兒，是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