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先下手為強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林霜月說了句像打啞謎般的話。
對方眯了眯眼睛，隨即掃了一眼她身後的冷雪，說道：「咱們回去再說。」
「好。」
兩人一同起身，林霜月看到背對著她們的冷雪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看來即使冷雪離自己那麼近，也不一定能保護得了自己。
她都有些懷疑魏王選人的能力了。
走過去想輕拍一下冷雪的肩膀，熟料冷雪一個反手如鷹爪般擒住了她的手腕，疼得她「嘶」地倒吸了一口氣。
外面的冷雲見狀立即衝上前來打開冷雪的手，並替冷雪向她謝罪道：「冷雪是無意傷到娘娘您的，請娘娘恕罪！」
冷雪也趕緊站到姐姐的身邊，懊悔地低著頭說：「奴婢沒料到背後襲擊之人竟是娘娘，奴婢知罪！」
林霜月看了看自己那隻尚在發紅的手腕，無奈地對冷雪訓斥道：「依本妃看，你離本妃太近，本妃反而更危險。
以後本妃叫你走多遠，你就去多遠。要是還不聽話的話，本妃就立即將你退回王爺那裡。」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冷雪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秋雨跟在林霜月的後面，回頭給了冷雪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
而她的姐姐冷雲更是不留情面地給她丟了句：「丟臉！」
冷雪氣得直想一個手刀就打斷亭子中的那根柱子，只恨現在不是在王府里。
二人走進裡間，林霜月隨手將門勺帶上。
這樣房間里就只剩她和「林霜月」了。
「林霜月」背對著她站了一會兒，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忽然轉身，兩眼一眨不眨地望著她說道：
「霜月，真的是你？」
林霜月表情莊重地點了點頭，「沒錯，芳華，是我。」
「天啊，為什麼，為什麼咱們兩個會變成這樣子？」「林霜月」最終承認了自己就是重生回來的陳芳華。
林霜月也想知道原因，她拉著陳芳華的手坐了下來，自己首先把前生最後一天的慘痛經歷告訴對方。
對方聽了之後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色。
林霜月忍著又一遍揭開藏在心裡的傷疤之痛，誠懇地對對方說：「我重生回來之後，為了能有機會來保護你和景行，就執意嫁給魏王，成了他的魏王妃。」
陳芳華卻苦笑著搖搖頭，「錯了，你錯了。」
「我哪裡做錯了？」林霜月不由得皺起了雙眉。
「你只只知道自己被人所害，卻不知道害你之人是誰。而我，就是在你被害的同一天，也被別人在飯菜里下毒，最終毒發身亡。」
「你被誰毒死的？」
林霜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韓青。可如果和上輩子一樣，韓青那麼喜歡陳芳華，他會捨得去毒殺她嗎？
難不成上輩子的韓青因愛成恨，寧願毀了她也不願意她繼續做別人的妻子？
陳芳華冷笑了兩聲，「毒死我的人，不就是堂堂的一國親王魏王殿下。」
「怎麼會是他？」林霜月不敢置信地念了句。
假若是沒有嫁進魏王府，或者是剛到魏王府不久，林霜月對於陳芳華的說法或許會堅信不疑。
但是，經過和魏王朝夕相處的這段日子，她漸漸地覺得，其實他並不像別人所說的那樣儘是冷血無情。
要不然，也不會有趙公公那樣的願意以命相隨之人在身邊。
而且他雖然總是冷著一副臉，但也從來沒有做過什麼過分之事，反而是堆積一再忍讓。
「怎麼可能不是他？我是在中毒之後，親眼看到他走過來對我說的。」
「你們本是夫妻，他為何要毒殺你？」
「哼，你在王府生活了這麼些時日，難道還看不清他的為人嗎？
他就像從地獄來的閻羅，喜怒無常，陰險毒辣。在某個時刻，忽然看誰不順眼，說殺就殺。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個地方得罪了他，反正在臨死前聽到他說他突然間很討厭我，恨不得我馬上消失在世上，所以才命人在飯菜里下了劇毒。
霜月，你不要以為他親自派那兩個丫鬟來是為了保護你，其實是想監視你而已。」
林霜月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監視我？我除了來找你，幾乎足不出戶，有什麼好被監視的？」
「他的想法沒有人能猜得准。說不定他就是想找到你不小心犯下的小錯，隨時拿來當借口，像上輩子害我一樣來害你。」
陳芳華是林霜月最好的閨蜜姐妹，面對著對方有理有據的控訴，她不得不相信魏王就是殺害對方的兇手。
她先不管自己的處境，而是向陳芳華道出了目前自己心中最大的一個疑問：
「芳華，你老實告訴我，青雲和鍾嫣兒的事是不是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陳芳華挑了挑眉毛，用絲帕輕輕點了點上唇之後才緩緩地說道：
「沒錯，是我。」
林霜月看得出對方的這個動作是在思考和防備。她倆之間實在是太熟悉對方了，只要有心，哪怕是一個細微的動作，也能猜出對方是在想什麼。
「芳華，我不是來問責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何要……對她們兩個下那樣的狠手？」
陳芳華彎起一邊嘴角微笑道：「當時你給我說了那個奇怪的夢之後，我就直覺那個夢終有一天會成真。
而你都說了，殺你之人有可能就在她們幾個人裡面。我若不先下手為強，就有可能遭受像你上輩子那樣的厄難。」
「但所有的東西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我也不敢肯定就是她們這幾個人之一。」
林霜月的本意是告訴陳芳華，讓對方對這些人有所防備，並儘可能地將其控制在自己的監管範圍之內。
她的目的並不是濫殺無辜。
「霜月，萬一兇手真的就在裡面呢？為了保護好自己，咱們一定要寧可殺錯，不可放過啊。」
「那我所猜測的第三個嫌疑人呢？你也準備用同樣的手段去對付她嗎？」
陳芳華神色頓了一頓，方猶豫著說道：「她是景行的母親，我自然不會隨意出手。
但若有一天真的讓我發現了是她，為了保住自己和孩子的性命，我也不得不滅親！」
說著，陳芳華的手就輕輕地撫上了尚未隆起的腹部。
林霜月此刻的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她的身體被陳芳華的靈魂佔住了，她的孩子將來也是只屬於陳芳華的孩子。
至於江景行，她暗暗地苦笑了一聲，早就是對自己無比厭惡，對陳芳華無比疼愛的那個陌路人了。
臨走之前，陳芳華對她再三叮囑：「霜月，你切記要小心魏王，千萬不要重蹈我上輩子的覆轍。」
她反握著對方那表示關切之手，「你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的。你自己也是，在這輩子，我也不敢確定兇手會在什麼時候動手。
所以你也一定要顧好自己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