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墮(八)

  第八章拍賣會

  柳函仰著脖子喘著氣,奧斯維德埋首在他的頸窩處啃咬著,直到現在他腦袋裡都還是一片漿糊。


  直到奧斯維德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他才回過神。


  「嘶,你幹什麼啊,屬狗的嗎你!給我起開!」


  柳函伸出有些無力的手推了推壓在身上的人。


  奧斯維德抬起頭,又吻了吻柳函的唇:「不準走神。」


  柳函嘴角抽了抽,這人都沒抬起頭怎麼知道他剛剛在想其他事情,超神了?

  「今天就先這樣,我出去找點吃的。」奧斯維德幫柳函穿好衣服,起身出了山洞。


  柳函蹲坐著,望著前方出神,自從奧斯維德在聖樹接受傳承之後就變得這麼奇怪了,而且……傳承到底是什麼?

  憑他那點微弱的智商,想破腦殼都沒想出來聖樹的傳承是什麼,以至於奧斯維德回來做好飯了他都沒反應。


  奧斯維德端著吃的看他想的這麼入神有些不悅,他將東西放在一旁的石頭上,走到柳函前面蹲下身。


  柳函感覺身前有人,終於將思緒拉了回來,一回神就被奧斯維德的貼臉殺給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啊!」柳函一個後仰,由於動作太快身體掌握不了平衡,眼看他的腦袋就要撞上後面的石壁了。


  奧斯維德伸出手一把抱住了柳函的腰把他拉了過來,柳函扶著自己極速跳動的心跳,呼出一口氣。


  「我說你湊到我面前來一聲不響的很嚇人啊,下次能出點聲不。」柳函怨念地看著奧斯維德面無表情的臉。


  奧斯維德就著這姿勢湊近他,視線緩緩下移,毫不遲疑地、動作不帶拖泥帶水地又親了過去。


  柳函見他視線往下移就知道這人又要犯病了,就算掙不開他也要試著掙扎一下,說不定這人就恢復正常了。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奧斯維德把掙扎的他抱得更緊了,嘴唇不容置疑地吻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這人是接吻狂魔嗎啊啊啊啊啊啊!


  柳函被吻得哼哼唧唧的,欲哭無淚,就算他對這人有那麼點不良心思,但是也不帶這樣親的啊!嘴唇的肉都要被這人啃沒了!

  一吻完畢,奧斯維德稍微往後退了點:「以後在我面前,不準想其他事情這麼入神。」


  柳函給了他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為什麼啊?」


  「沒有為什麼。」說完他就站起來了,然後拿起之前放在一邊的食物端到柳函面前。


  柳函默默接過,咔吧咔吧地啃了起來,心裡卻在念叨,這人怎麼這麼霸道,連想事情都不行了,萬一以後再犯,這人是不是就要霸道總裁一下用親親來懲罰啊?真的是。


  在以後,柳函才知道今天他給自己立了一個多大的flag。


  吃完烤肉之後,已經是半夜了,emmm雖然對於柳函來說這麼黑的天他就只知道是晚上,至於具體時間,柳函表示他不care。


  由於之前的戰鬥他消耗體力然後睡了一會兒,現在他一點睡意也沒有,而奧斯維德看起來也一點都不睏倦。


  柳函與奧斯維德相對無言,而前者因為後者怪異的舉動有些頭疼,所以也沒管對方在幹什麼,準備在今晚仔細的把心緒整理好。


  兩個人就這麼安安靜靜地把夜晚消磨了過去。


  白天來臨,他們離開了臨時駐紮的山洞,繼續向著黑森林的方向前進著。


  一路上他們都時不時會遇到一些高階魔獸,身上的傷口只增不減,有些時候還差點因為體力不支而被魔獸一爪子給胸前破個大洞。


  而因為這一遭,似乎在接下來的路程上奧斯維德周圍一直瀰漫著一股不詳的氣息,柳函慫慫地不敢靠近,只在落後對方几步的距離走著。


  雖然他都不知道為何奧斯維德會情緒會這麼陰鬱。


  更讓他驚悚的是,之後正面遇到的魔獸,都會讓奧斯維德變得異常兇殘,它們的屍體都是殘缺不全的,從這裡能看出來兇手是對它們有著多大的仇恨。


  完全是奧斯維德單方面的虐殺,柳函站在旁邊都不用挪下位置的。


  柳函捂著自己激烈跳動的小心臟,有些害怕又有些激動。


  因為……奧斯維德戰鬥的時候簡直太踏馬帥了啊!!!戰鬥力更是爆表了啊!

  特別是那變成淡金色的眼眸在看向獵物時,那眼中兇狠的殺意讓在戰場外的柳函都是後背一涼。


  而在這一路上下來,柳函漸漸發現,奧斯維德行為一點都沒有身為精靈的溫和了,剩下的只有無盡的冷漠和暴虐。


  不過在面對柳函的時候,他還是有精靈的樣子,就是佔有慾有點可怕,幾次都讓柳函想淚奔。


  這個世界一定是出bug了!為什麼精靈會變成這個樣子!整一個惡魔的化身啊QAQ。


  這幾天其實奧斯維德自己也覺得自己變得有些奇怪,而最奇怪的是他每天晚上都會做夢。


  做夢並不奇怪,但是這夢的內容卻是很奇怪的。


  他首先夢到的場景是一個大街上,這裡有很多穿著異樣服裝的人,這些服飾是他在大陸上都沒見過的,明顯不屬於大陸上任何一個種族的服飾,他們身上沒有任何魔法波動,似乎和大陸上的人族很像。


  他坐在一個黑黑的小盒子里,他左側的門上有一扇窗戶,可以自動升降上當的透明隔板,而這個小盒子還可以在地面上快速移動且很平穩,他自己也像是很熟悉一般雙手轉著一個圓盤,腳下踩著什麼板子。


  然後他好像看見了一個熟人,停下車來跟他說話,這人將臉往下移方便說話,他在看見這人臉的一瞬間怔愣了一下,這人的臉怎麼和特洛伊一模一樣……?

  但是這人的衣服卻也是他不認識的。


  他帶著這人去了一個地方,幫他提著東西去了樓上。


  之後他在一個會發光的黑盒子中看見一個人在說什麼流星雨,隨後整個夢境里的世界都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外面大部分的人類都變成了活死人,他們啃食著活人的血肉,有些還有著屬於自己的能力。


  起初人類面對他們還有些弱勢,後來人類也得到了能力,可以與他們抗衡。


  而他和那人在一個都是書的地方再次相遇,他拿著一把藍色的劍,那熟悉的感覺和特洛伊的武器幾乎是一模一樣。


  他們一起趕路,路上解救了一些人,最後到達了他們的目的地,然而不久之後卻是發生了大屍潮,他們遇上了最高價的活死人,和一隻長相怪異的獸類。


  最後夢境結束之前,他只記得那隻野獸的觸手貫穿了那人的胸膛,那鮮紅的顏色刺激了他的雙眼,整個人都變得十分狂躁。


  但是卻忽視不了心中殘留到現在的痛楚,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一樣。


  從夢中醒來的奧斯維德捂著心臟,那裡還在疼痛著,這感覺就好像這一切都是他親自經歷過似的。


  他側過頭看向睡在一旁的柳函,他的睡顏很恬靜,似乎睡得很安穩,而這張臉卻是和夢中的人一模一樣,而那人對夢中的自己有著非常重要的位置。


  他凝視著柳函,你到底是誰?


  也許他變得這麼奇怪也是因為這個人的到來,他說他是為了讓他成為精靈王而來,但是總覺得有哪裡不太一樣,他內心深處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你和他的關係不應該是這樣的,你們應該更親近更緊密。


  他自己也深深地渴望著靠近這個人,似乎怎麼觸碰怎麼親吻都感覺不夠,遠遠不夠。


  這種強烈的渴望好像已經積壓了上百年上千年,讓他招架不住。


  想把他鎖起來。


  奧斯維德皺著眉,按著太陽穴,這一切都太詭異了,他不得不分出一些精力壓制這種感情。


  上次柳函差點被魔獸殺死,徹底引爆了他內心的黑暗情緒,以至於整個人都沉浸著暴虐的情緒,還把這人給嚇到了。


  也許以後,他就有機會知道這些事情的真相了,他有這種感覺。


  這個人身上的秘密,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挖掘。


  白天又一次來臨,他們今天終於從魔獸森林中走了出來。


  柳函在經歷無數個夜晚的掙扎后,現在已經習慣了奧斯維德怪異的行為,誰叫他喜歡他呢?(攤手手)


  出了魔獸森林,前面是一個小鎮,裡面人來人往,而且不限於一個種族,這裡似乎更像是一個交易區。


  柳函掏出一張布,把自己的頭包了起來,他的耳鰭太引人注目了,像是這種交易區,沒有人專門管理所以對於鮫人族是非常危險的,可能一不注意就被人套麻袋拿去拍賣了。


  無意之中,又是一個flag高高立起。


  兩人無言地走進小鎮,他們決定去馬窖買兩匹馬趕路,不過在經過一個露天茶館時卻聽見有一些人在高升討論著什麼。


  一個胡茬大漢一口飲盡了被子里的茶,笑著跟坐在一旁的朋友說道:「誒,今天晚上的拍賣會聽說有抓到一隻深海鮫人吶,魚尾是很少見的純黑色,這種鮫人最難捕捉,不知道這次為什麼會被抓住送去拍賣會。」


  他朋友聽見了,兩眼頓時放光:「黑色魚尾的鮫人那可真是極品啊,這肉吃了可以長壽,眼淚也是萬靈藥啊!」


  柳函聽到這裡,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黑色魚尾的鮫人……他現在這個身份的父親就是黑色魚尾啊湊!不會這麼巧的吧?

  柳函拉了拉頭布,伸手扯了扯身旁奧斯維德的衣角,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們去那邊的茶館坐一下,我想打探一個消息。」


  奧斯維德往胡茬大漢那邊瞅了一眼,低下頭貼近他輕輕地回答了一聲:「好。」


  熱氣撲面而來,讓柳函的臉熱了熱,忙把頭撤離這個危險區域,然後拉著人進了茶館,在大漢的隔壁桌坐了下來。


  大漢的朋友問道:「誒對了,那個拍賣會這次會在哪裡舉行?我們可以去湊個熱鬧啊。」


  「這次好像是在一個娼妓館的地下一樓舉行的,要想進去得先進娼妓館給一點通行費才能進去。」


  柳函喝了一口茶,想了想,這個小鎮不大不小,娼妓館肯定也不止一家,這個拍賣會如果要在娼妓館里舉辦,也應該會選擇一個場地夠大的地方,只要去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這裡最好的娼妓館是哪個了。


  了解了消息后,柳函從兜里掏出金幣付了茶錢,拉著奧斯維德出去了。


  邊走柳函邊想著,他想去拍賣會看一下,如果可以也許他能把那隻鮫人救下,畢竟是同族,不可能放任不管的。


  但是他不知道奧斯維德會不會跟他一起去,雖然對方現在在他身上表現出來的佔有慾讓他覺得這人是在意他的,但是保不準這人會突然抽風什麼的。


  他抬起頭,深藍色的眼睛望著奧斯維德:「那個,我想去拍賣會看看……你應該也聽見了他們討論的了,如果可以我想去救我的族人。」


  柳函覺得以自己的身手從裡面救人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


  「可以是可以,不過要先去娼妓館……」奧斯維德眯了眯眼,抬起手附上柳函的後腦勺,讓他貼近自己。


  「我我我我保證不會多看裡面的姐姐們一眼的!」深諳其霸道屬性的柳函立馬保證道。


  奧斯維德滿意地摸了摸柳函的頭,然後彎下腰在他微抿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才放開他。


  「先去吃晚飯吧,天色不早了。」


  柳函點了點頭,不過下一刻臉色卻變得有些尷尬了。


  「啊,我想去方便一下,可能剛剛茶喝多了。」柳函撓了撓臉頰。


  奧斯維德淡淡地笑了一下,四處看了看,在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看見了一個標識,然後示意柳函在那邊去。


  柳函回過頭看了看,然後給奧斯維德笑了一下就過去了。


  廁所在標識後面右轉的地方,所以柳函拐彎之後奧斯維德就看不見人了,內心突然變得有些煩躁起來。


  柳函拐過彎,朝裡面走去,解開褲子釋放完后在外面一個水池邊洗了洗手,正要起身離開,突然聞到一股香味,下一秒意識就漸漸模糊了,柳函咬緊牙,馬丹!誰搞偷襲!

  然而他還是沒有敵過那奇怪的味道,向後一倒,被兩個人套進了一個麻袋裡扛走了。


  這兩人正是之前柳函在茶館聽八卦時碰到的胡茬大漢和他朋友,他們倆早就注意到外表突出的柳函和奧斯維德,雖然柳函包住了耳朵卻沒有包住臉,還是被人盯上了。


  胡茬大漢哈哈大笑:「班子,這次我們可賺大了,這麼一個絕色不知道能賣多少錢吶!」


  「哈哈,把他送去南月樓吧,那個娼妓館最大,還高價收買兔子爺吶。」班子看了一眼麻袋。


  兩人悄無聲息地就將柳函從後面的小巷子把人帶走了。


  這邊奧斯維德等的有些急了,快速進了拐角在裡面轉了一圈發現人不見了,心裡一沉。


  來到外面的水池旁,發現在邊沿處有一個反光的東西,走近一看,是一片紅色的魚鱗,大小差不多和大拇指指甲蓋一樣大。


  柳函身為鮫人,在陸地上雖然魚尾會變成雙腿,但是還是會保留一些鮫人的特徵,就是魚鱗。


  柳函的胯骨位置覆蓋了一部分魚鱗,剛剛他被人襲擊時就在那裡取了一片下來丟在地上,這魚鱗非常堅硬,上面發著微光說明柳函在上面留下了什麼。


  魚鱗就像是導航一樣發出的微光指引著一個方向,奧斯維德捏緊魚鱗,朝著它指導的方向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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