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墮(七)
第七章奇怪的奧斯維德
等那隻魔獸站定,柳函看清了它的樣貌。
這隻魔獸的外形特別像是他在動物園裡見過的大犀牛,不過這膚色綠到他發慌,那尾巴不像犀牛是細細的一條,而是毛茸茸的像是馬尾巴。
柳函握緊殃魚,腦內急速運轉,每個魔獸都有自己最脆弱的部分,也就是命門,只要找到那一點就可以一擊必殺。
柳函雙眼打量著它,似乎在尋找堅硬外表下的脆弱點。然而似乎他的舉動刺激到了魔獸,只見它嘶吼一聲,就猛地以腳擊地,從它腳的落地處的地面冒出了尖銳的突刺,一路向他們所在的方位蔓延,速度極快。
幾乎是兩秒的時間,離他們幾十米外的突刺就已經到了他們腳下,兩人均是反應極快地向不同方向跳起,躲過了第一波攻擊。
在他們落地的瞬間,地面似乎變濕軟了,落下去后雙腳就被泥土吸附住,動彈不得。
不愧是有智商的魔獸,第一波攻擊它就沒有真正得手的打算,只是逼迫他們離開地面,這裡空曠他們沒有其他落腳處,所以它軟化了他們落腳點的泥土,讓他們沒有機會逃離。
柳函咬牙使勁抬腿,缺絲毫不能移動半分,高階魔獸這麼厲害的嗎?柳函嘖了一聲。
等等,他不是有水系魔法嗎?水對土有優勢啊!
柳函得意一笑,閉上眼感受了一下空氣中的水分子,凝結出了一股水柱,強行灌入了腳下的泥土中,稀釋了正在吞噬他的泥沼。
同樣他也彙集了水柱往奧斯維德那邊去了,兩人從泥沼里掙脫了出來。
本來以為得逞了的魔獸憤怒的看著用水掙脫的柳函,打算先對付這個會水系魔法的鮫人。
至於另一個精靈,它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
柳函看出來魔獸的主要攻擊對象變成他了,心裡雖然有些慫,但是想著奧斯維德可以喘口氣就不由得鬆了口氣。
不就是高階魔獸嘛,想他在系統里受到的魔鬼訓練可不是鬧著玩的,更不說他水克土。
一個字,干!
柳函握住殃魚挽了個花,看起來相當的嘚瑟。
魔獸也成功被他挑釁了,注意力全部都放在柳函身上準備發起猛攻。
而一旁的奧斯維德看魔獸將注意力全部都放在柳函身上,不免皺了皺眉頭,像是在相應他內心的想法似的,太陽穴處那月牙印記似乎開始發熱起來。
奧斯維德感覺到臉上的灼熱,還有越來越燙的趨勢,他有些痛苦地按住太陽穴蹲了下來。
正在戰鬥中的柳函沒有能力分出精力來注意奧斯維德,只能集中精力對付這隻魔獸。
別看這魔獸這10多米高,巨大的體型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靈敏,而且因為有著堅韌的皮膚,輕易讓它受傷是不可能的。
柳函皺了皺眉,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刺在魔獸身上,都沒有真正劃破它的皮膚,只能看見一些淺顯的划痕,對於魔獸來說不痛不癢。
魔獸似乎開始得意起來,攻勢也越加迅猛了。
柳函一邊躲著魔獸的攻擊,一邊想著怎樣才能讓它至少能夠破開那盔甲一般的皮膚。
突然腦內靈光一閃,想起之前用水系魔法稀釋了泥沼,那這魔獸身上的皮膚是不是也可以用水系魔法破開?
他熟練地召喚水分子凝聚在殃魚的刀刃之上,尋找機會猛地在它身上刺了一刀,果不其然,一個血淋淋的傷口出現了。
魔獸感覺脊背一個刺痛,聞到了血腥味,知道自己居然被一個小東西傷到了,一時間氣到不能自已,不要命地想要弄死柳函。
柳函一個不注意被魔獸的尾巴卷到,摔到了一棵樹上,五臟六腑都被震了個底翻天,一口老血從嘴中噴了出來。
柳函咳了一下,絲毫不敢懈怠,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復又沖了上去,藉助樹枝用輕功從半空跳到了魔獸的背上,狠狠地用殃魚插進了他的背部,才沒有被甩出去。
沒有找到魔獸的命門,那試試尋常的脆弱部位也不是不行,他抬頭看向離他不遠處魔獸的頸部,咬了咬牙。
魔獸感覺到身上的重量,嘶吼著抖動身體想把他甩下去,可是卻絲毫沒用,柳函依然穩穩的在他背上跪坐著。
只要他一放手,毫無疑問絕對會被魔獸甩下去然後踩個稀巴爛,所以柳函在找機會,可以直接捅穿魔獸頸部的機會。
也許他可以順著魔獸甩動的軌跡滑到魔獸頸部。
就在他默默感受著魔獸甩動的軌跡時,準備抽出殃魚跳過去,還沒動手,腰間突然一緊,就這麼被拉出去了。
柳函心裡一驚,剛想掙扎,卻感覺到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人單手緊緊地抱住他,另一隻手拿著一支木箭,然後一個躍起,手中的木箭瞬間扎破了魔獸頸部的大動脈,一時間鮮血噴洒,空氣中滿是血腥味。
從柳函被拉出來到魔獸倒下,這中間就幾秒的時間,戰鬥就結束了,柳函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眨了眨眼,柳函慢慢轉過頭想斜上方看去,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那燦若星辰的淡金色眸子。
視線向右方移動,原本是月牙印記的地方已經被繁雜的花紋替代,不知道是不是柳函的錯覺,那花紋覆蓋的面積似乎變大了點。
這……奧斯維德在金殼裡到底接受了什麼,居然徒手用一支木箭就將他用九牛二虎之力都沒捅破的皮膚捅穿了。
而且速度快到他在這人懷中都沒看清對方是怎麼做到的……
兩個人緩緩落地,柳函動了動,發現這人沒有放手的意思,疑惑地轉過頭:「那個,可不可以放開我了?」
然而對方依然沉默,柳函癟了癟嘴,知道這是印記的副作用,但是被人這樣抱在懷裡真的挺彆扭的,雖然這人的臉是他喜歡的……
也不知道是精神分裂后聽不懂人話了還是怎麼的,柳函還是覺得有必要跟他好好講講。
「那個,奧斯維德啊,這裡已經沒有危險了,不用再這樣,額,抱著我了,這樣我們不好走路。」柳函好聲好氣地說道,破有點苦口婆心的樣子。
然而奧斯維德還是抱著他,似乎還要證明這樣走一點都不會方便,他被一把給抱了起來。
「哇哇哇!」柳函一下被驚到了,手忙腳亂地抱住了奧斯維德脖子。
又見公主抱!這到底是什麼毛病啊,動不動就公主抱,他不要面子的嘛!雖然這裡也沒其他人。
他用手拍了拍奧斯維德的肩膀:「喂喂喂,放我下來,我自己有腳可以自己走!」
奧斯維德目不斜視,一點眼神都沒給他,直直地往之前他們走的方向前進。
柳函有點鬱悶了,這人難道還喜歡負重前進的嗎,鍛煉身體?
在他手中又掙脫不開,在精神分裂中的奧斯維德他可打不過,無奈之下只好任他抱著走了。
仔細一想也挺好的,這麼一個免費的代步機,腳不痛也不累,美滋滋啊,哈哈哈哈哈。
柳函窩在奧斯維德的懷裡,因為這人精神分裂以後連一聲吱都不幹,他也不想跟個神經病似的自言自語,所以也就安安靜靜的。
之前因為打鬥身上也不多不少有些傷和淤青,然後還耗費了不少力氣,現在被人抱著走,一顛一顛的就有了點睡意,眼皮開始打架了。
柳函睜著睏倦的眼,瞟著奧斯維德的臉,雖然在他這個位置只看得見對方的下巴,但是一點都不影響他眼神里的懷念以及那被隱藏在深處連自己也沒發現的戀慕。
這人雖然和卿陌言長得極像,卻又完全是兩個人,一個妖孽邪魅至極,一個卻冷淡而又有一絲絲溫柔,完全不能將他們混認成一個人。
但是毫無疑問,他們都吸引著他,柳函心裡很迷茫,這到底是為什麼呢?前面他闖了那麼多世界,卻只對這相似的兩人有了感覺。
也許在和卿陌言在一起時自己絲毫沒有注意到心裡的感情,但是離開了他而再次遇到奧斯維德時才陡然驚醒,原來那個時候他是喜歡卿陌言的。
但是現在他已經不能再回去了,而面前這個與他相似而又完全不相同的人讓他也有些慌亂了。
內心翻滾的情緒沒有突破口讓人覺得異常難受,他不想把奧斯維德當成誰的替身,那樣對誰都不公平,所以他要好好理一理自己的心情。
就這樣,帶著滿腦子的愁緒,在奧斯維德的懷裡沉沉睡了過去。
奧斯維德帶著沉睡的柳函找了一個乾淨的山洞,他輕輕地將柳函放在地上靠著石壁,然後轉身去洞口找了些乾淨的柔軟乾燥的雜草鋪在地上,然後抱著柳函坐了下來,調整了一下柳函的姿勢讓他睡得更舒服一些,他就這樣靜靜地抱著柳函,似乎一撒手人就會消失了似的。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柳函紅色的髮絲,感受著懷中人平穩的呼吸,滿足地閉了閉眼,然後低下頭憐惜地吻了吻柳函的嘴唇。
淡金色的眸子深深地看著柳函,那眼神似乎要把對方深深地刻進腦海里,刻進內心深處,生生世世都不會忘記。
奧斯維德皺了皺眉,太陽穴處的印記又開始發燙起來,終於還是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暈之前他還是緊緊抱著柳函沒有一絲放鬆,但這力道卻不會把懷中人驚醒。
山洞外的亮光漸漸暗下來,柳函才悠悠轉醒,他睜開眼迷茫地看了一眼四周,周圍都是石壁,而他似乎背後還靠著一個人。
他伸出手揉了揉鼻樑,轉過頭,才發現自己被人緊緊抱著,而奧斯維德的頭正貼在他的頸窩處,呼吸平穩應該還在睡著。
柳函不敢有大動作,思考著這人現在是在精神分裂中還是已經恢復正常了,但是現在周圍昏暗沒有亮光,他也不敢動,看不見對方的印記,也就無從得知了。
柳函對著黑暗發著呆,就著這個姿勢想起了他睡著之前所想的。
既然這兩人不相同,就不要想他們長得像這一點,他們性格不相同,完全可以看作是兩個人,若是對奧斯維德有了感覺,也要分清了是否是因為那相似的臉,不能把別人當做替代品啊。
柳函放鬆自己的身體,靠在身後溫暖的軀體上,腦海里想起了之前他們的一點一滴,奧斯維德雖然一直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但是卻對他很溫柔,也很細心。
而關於卿陌言……現在柳函回想起來,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居然已經模糊不清了,這個感覺他在以前也有過,雖然人的記憶會隨著時間消散,但是也不至於他連那些事全都忘掉了,但是現在在他看來,以前的事都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什麼都看不清,他覺得應該是系統動了手腳。
就在他還在想系統的時候,身後有了動靜。
柳函心裡一慌,連忙掙脫開奧斯維德緊抱的雙手,從地上站了起來。
奧斯維德睜著金色的眸子淡淡地看著他,柳函有些局促地抓著衣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些什麼,但是他就是覺得很緊張,手心都出汗了。
也許是太緊張了,他手一重,捏到了腰側的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啊,他忘了之前被那隻魔獸狠狠的甩在了樹榦上,五臟六腑都要給他震碎了,後背大概青了一片。
事實證明不是青了一片,還脫了一層皮。
奧斯維德見柳函一臉扭曲地摸著后腰,便也站起身,然後拉著柳函坐回去。
柳函疑惑地望著他,奧斯維德俯視著他:「脫衣服。」
柳函聞之震驚,然後又想到背後的傷,又暗自罵了自己幾句,這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不良思想喲。
雖然是兩個男人,但是自從柳函知道自己對奧斯維德有了那麼點不良居心之後,再要他脫衣服不免會害羞。
柳函一臉糾結地慢慢脫掉衣服,在衣服脫離後背的時候扯到了破皮的傷口,柳函忍不住小聲叫了一聲。
然後柳函就不敢再動了,之前他都沒感覺到有多疼,現在注意力一集中到後背上,就覺得疼痛難耐。
奇怪了,以前他受的傷也不少,這次怎麼這麼疼。
奧斯維德看他不敢動了,無奈地走到他背後蹲下身,挪開柳函僵住不動的手,小心翼翼的幫他把衣服脫了下來。
大概是因為太小心了,柳函幾乎都沒感覺到痛,柳函不免想,他自己這手這麼糙的嗎?(這重點貌似不太對)
在黑暗之中,精靈依然能看得清,從山洞外照進來的微弱月光打在柳函身上,蒼白的肌膚彷彿在發光,而那光滑的皮膚之上卻有許許多多的淤青和血跡。
粗糙的樹皮磨破了柳函後背的皮膚,一片都是血肉模糊的,還有青紫的淤青,而且因為時間太久了,血液已經凝結成血塊堵住了傷口,看起來相當凄慘。
奧斯維德眯了眯眼,抬起手,手掌中冒出絲絲淡綠色的光芒,那光芒一點點覆蓋住柳函後背上的傷口,然後那些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癒合。
因為皮肉組織的癒合,痒痒的感覺從後背傳來,柳函有些忍不住想拿手去撓,卻被奧斯維德一把抓住了手。
「別亂動。」奧斯維德輕輕在他耳邊耳語道。
濕熱的氣息鑽進耳朵,柳函的身體顫了顫,臉也不爭氣的熱了起來。
他縮回手,忍著背後痒痒的感覺,硬撐著奧斯維德療傷結束。
柳函感覺那股暖暖的力量已經沒有了,終於鬆了口氣,準備撿起旁邊的衣服穿上,結果脖頸處傳來的感覺讓他渾身一震。
奧斯維德欣賞著月光下柳函白皙的背部,因為柳函的動作而呈現出優美形狀修長的後頸,吸引著他。
內心深處傳來的渴望讓奧斯維德放棄了掙扎,他順從自己的內心緩緩湊過身子,將自己的胸膛貼上柳函的後背,嘴唇緊緊地貼著那脖頸,細細地親吻著。
察覺到柳函下意識躲閃的行為,奧斯維德不悅地伸手將人抱緊在懷中,稍微用了點力氣在柳函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紅紫色的痕迹。
稍微有點疼痛的感覺讓柳函哼唧了一聲,然後嚇得伸出手把自己嘴巴給捂上了。
他有點方,說真的,這突然奧斯維德又怎麼了。
然後他又悲劇地發現,無論是平常的奧斯維德還是精神分裂的奧斯維德,他都沒辦法掙脫開對方的禁錮,這是為什麼?
奧斯維德抱住他的手也沒有靜下來,他的手輕輕地而又曖昧地撫摸著柳函的腰肢,摸的柳函又是幾聲哼唧。
他不滿地扯下柳函捂住嘴的手,然後抓著柳函的雙手不讓動,嘴唇已經在柳函的脖子、後頸和肩膀留下了不少痕迹。
最後轉移到了柳函的耳垂,輕輕含住柔軟的耳垂,舔弄著,似乎在品嘗著美味的食物。
柳函整個人都在顫抖著,呼吸急促,有些不耐地動了動,嘴裡也有些喘息,伴隨著甜膩的微弱的哼聲。
完了。柳函腦海里已經糊成了一坨漿糊,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在幹什麼,只知道渾身很熱,像是被火烤著。
奧斯維德突然把他放了開來,柳函喘著粗氣迷茫著望向後方,還沒等他看清對方的臉,就已經被人推倒在草堆之上。
月光照亮了兩人的臉,一臉混亂的柳函看著上方奧斯維德金色的眸子有些痴了,而對方深刻的眼神彷彿是要把他拆了吃進肚子里似的,讓人戰慄不已。
「奧、奧斯維德?」柳函弱弱地喊了一聲對方。
奧斯維德輕輕地答了一聲:「嗯。」
輕輕地一聲嗯,硬是讓柳函整個人都不對勁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奧斯維德也沒有精神分裂啊?
柳函還張開嘴還想說什麼,結果還沒說出一個字就已經被對方一個吻給堵住了嘴。
柳函驚地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而奧斯維德卻攻勢異常猛烈,但卻又帶著一絲溫柔,細細密密地吻著他,讓柳函漸漸的又暈乎了。
這個世界出bug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