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墮（三）
第三章精靈儀式
穿著聖服的奧斯維德站在精靈王的身邊，再往旁邊就是各位教父長老之類的人物。
大家都是一副肅穆的樣子，柳函也被這氣氛所感染，表情也變得正經起來，嚴肅地看著上方。
雖然他並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幹嘛。
就在這時，站在上台中央的精靈王開口說話了。
也許是因為精靈族壽命很長的原因，精靈王還是一副中年的模樣，而他的真實年齡絕對不小。
「各位愛民，今天我們又迎來了精靈族100年一度的精靈儀式，這次的精靈儀式將由新生聖子奧斯維德·特洛主持，那麼接下來，儀式正式開始。」
精靈王沒有多說廢話，直接讓奧斯維德開始了儀式。
在場所有人可能就只有柳函是處於一臉懵逼的狀態了，精靈儀式是什麼？奧斯維德是聖子？
但是這嚴肅的場景並不會有人來回答他的疑問，所以他也只能憋著，靜靜地看著儀式舉行。
奧斯維德走向台中央，他的手裡拿著一支造型奇特的樹枝手杖，頂端的樹枝彎繞成一顆金色的大樹形狀，散發著淡淡的微光。
他站在那裡，將手杖平舉過頭頂，閉上眼，薄唇扇動著不知道在念著什麼遠古咒語，而手杖散發的金色光芒越來越明亮，到最後幾乎可以匹敵電燈泡的強度了。
柳函受不了這光便閉上了眼。不過就10秒左右的時間，光芒漸漸暗淡，柳函這才慢慢地睜開眼，不過睜開眼后他張大了嘴。
只見以奧斯維德為中心，整個聖殿都飄浮著金色的絲線，好看到讓人眼花繚亂，而這些金色的絲線也在緩緩地進入精靈們的身體之內。
柳函看了看周圍的精靈，他們都正閉著眼感受著聖子的恩惠，而他自己身上卻沒有金色絲線的親近。
柳函想，也許這隻有精靈才能受到恩惠，看來這個儀式應該像是賜福的儀式之類的。
等光芒完全消失以後，奧斯維德才收起了手杖，他向眾人鞠了一躬，便退回了原位，等待著精靈王發話。
「賜福儀式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請大家跟隨我們前往聖地。」精靈王威嚴地說道。
不過說完這話的時候，精靈王似乎往柳函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柳函感受到上面投來的視線，也往回看過去，精靈王的眼神淡淡的，似乎似乎這一看只是很隨意地瞟了一眼，不過柳函卻覺得應該不是。
因為他感覺到後背突然竄起的涼意，似乎不太對勁。
柳函皺了皺眉頭，不過也不能幹什麼，只能隨著大隊伍往那個聖地走過去。
隨著眾人的移動，柳函在拐了個彎之後，一眼就看見那了棵散發著微光的蒼天大樹，就算在他這個位置看過去也需要抬頭看，可想而知這棵樹有多大。
難道那棵樹就是傳說中的精靈族的生命源泉——聖樹？
這麼驚人的景色肯定錯不了，就連柳函這外族人都能感受到從樹上所散發出來的勃勃生機，彷彿內心的所有煩惱都能隨著這光芒散去。
漸漸接近了聖樹，眾人臉上都帶著崇敬的表情，也像是孩童望向母親時的神情，帶著孺慕。
停下腳步后，眾人的眼睛就沒離開過聖樹，也只有柳函還能抽出注意力觀察四周。
當他望向站在最前方背對著大家站著的精靈王時，柳函皺了眉頭，這精靈王怎麼感覺不太對勁。
也許是系統給提升的體質起了作用，一般情況下他的直覺很準的，所以這精靈王的不對勁讓他提高了警惕，他慢慢撥開前面的精靈想要擠到前面去。
在這期間，精靈王還是和往常一樣做著儀式的步驟，而這最後的步驟就是需要精靈王和聖子一起撫摸著聖樹齊聲祈禱，為了能夠誕生下一代精靈王所做的祈禱。
沒錯，精靈王的誕生是從樹上落下來的，普通精靈可以通過結婚結合生子，但只有聖樹誕下的精靈才能夠成為精靈王。
每一代精靈王從誕生起就有屬於自己的特殊能力，以此來保護精靈族的安全，而到了一定的年數后，能力會漸漸弱化，這就表示著需要下一代精靈王接任了。
而也就是在弱化的這段時期，精靈族是最容易遭到外族侵襲的時候，所以每一百年精靈們才會舉行一次儀式，希望能早日見到新生精靈王將其扶養長大以繼承王位。
儀式正順利地進行著，然而就在進行到最後精靈王和聖子一起撫摸聖樹進行祈禱的前幾分鐘時，精靈王突然將奧斯維德擊退到一邊。
這一瞬間發生的太快，毫無防備的奧斯維德一下就被「精靈王」推了出去，撞上了旁邊的樹榦。
「呃！」奧斯維德悶哼一聲，從樹榦上摔倒在地上。
柳函臉色一變，精靈們也有些慌亂起來，各位長老們也紛紛後退與「精靈王」保持了距離。
「大膽！是何人冒充我族王，還不快恢復原貌！」大長老舉著自己的手杖直指那人。
「呵呵呵，」那人低笑一聲，「大長老不認識我了嗎？」
只見那人轉過身，就再也不是精靈王的裝扮了，這人皮膚黝黑，頭上長著類似羊角的東西，眼瞳是血紅色，嘴角往上翹時露出銳利的小獠牙。
而他現在身後一雙黑色骨翼正緩緩扇動著，似乎表達著主人愜意的心情。
大長老驚訝地看著這人：「是你？你居然還敢回來？」
那人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冷笑著：「我怎麼不敢回來？我本來就屬於這裡，是你們把我趕走的，而我也墮落成了惡魔。」
「我們趕你走？當年你做了什麼傷害精靈族的事情你忘了？如今你回來是想報復我們吧。」長老們很是淡定地看著惡魔。
「不錯，我就是回來報復你們的，我要燒了這聖樹，讓你們以後都沒有後代！」惡魔惡狠狠地說道。
聖樹是精靈族的生命源泉，如果將它毀掉了，那麼精靈族就沒有了繁衍後代的能力，而這一片山水也會喪失生機。
「你敢？！」長老們聽他這麼說都發怒了。
「哼，你們攔不住我的，精靈王已經是我的俘虜了，他太弱了，毀了這聖樹，就沒有下一代精靈王，你們也沒有繁衍的能力，精靈族在不久之後就會徹底滅跡！哈哈哈哈哈哈哈！」惡魔大肆地笑著，完全不管眾人看他的眼神。
柳函一聽，就知道這事情大發了，如果這惡魔真的毀掉聖樹，那精靈族就真的完蛋了，也找不到那個特殊的精靈了。
一旁的奧斯維德倒是一臉淡然，彷彿精靈族的滅亡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邊惡魔我不想再多廢話，乾脆召喚出鬼火，眼看著就要上手了。
就在這瞬間，一陣水流聲響起，正在朝著惡魔猛撲過去。
惡魔轉過身看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水柱嚇了一跳，忙往一邊躲，才堪堪躲過去。
「是誰敢偷襲我？！」惡魔手裡燃燒著鬼火，四處查看。
精靈族向來只會木系魔法，水系魔法只有鮫人族能夠使用，難道這裡還有鮫人？！
「鮫人？很好，給我站出來！想管閑事，那我們可以來痛痛快快打一場，這聖樹我是燒定了！」
柳函挑了挑眉，就這種貨色還想和他打一場，大概他三招之內就能把這惡魔打趴下。
聽到惡魔說到鮫人，眾精靈唰的一下將目光鎖定了紅髮的柳函，突然被全部人注視，柳函還有點不適應，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行動。
柳函用輕功輕飄飄地落到台上，直面惡魔。
「就是你嗎，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能跟我打？」惡魔將柳函從頭到尾掃視了一遍，舔了舔嘴唇。
果然是鮫人，這姿色可是普通大陸生物所不能相比的，說不定等他燒毀了聖樹之後，還可以把鮫人帶回去當個孌寵。
柳函被對方打量商品似的眼光看的心底發毛，皺著眉嚴厲道：「以貌取人可不是好行為，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惡魔嗤笑兩聲，隨後便猛地發起了攻勢，幽藍色的鬼火以猛虎撲食之勢直擊柳函的面門。
柳函淡然的表情未變絲毫，一個側身就躲過了鬼火，隨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到達了惡魔的面前，殃魚發出藍色的微光，划向惡魔的胸膛。
惡魔絲毫不落下風，在柳函接近的瞬間召喚出自己的武器與之抗衡，兩兵器猛烈碰撞，「鏘」的一聲，火花四濺。
四手因為相互的力氣，手臂不停顫抖著，誰也沒有輸給誰，就這麼僵持著。
然而顯然還是柳函更厲害，他在瞬間收回力氣，對方想收力卻沒有支撐點，向前撲了過去，柳函扭轉身體，以手肘為武器，一記重擊直接擊中了惡魔的後背，惡魔的身體因為這力道一下就被打趴在地上，五臟六腑都震顫了幾下。
惡魔趴在地上咳嗽了幾聲，側過頭，惡狠狠地盯著低著頭揶揄笑著的柳函。
「弱不禁風？要不要再來一次？」柳函雙手抱胸，歪了歪頭。
惡魔轉過頭，手掌拍地一個借力就站了起來：「當然，剛剛我只用了一半的能力，這次，我用全力。」
柳函挑眉輕笑，紅髮在微風中小幅度飄動，靜待著狂風。
惡魔站在原地，渾身都冒出了詭異的幽藍色鬼火，連帶著他的雙眼也由紅色變成了鬼火的顏色，接下來滔天的火勢猛地竄起，夾帶著可以燒毀一切的熱度，向柳函襲來。
看來真的是用盡了全力啊……柳函淡定地看著那火朝他襲來，一點要移動的意思也沒有。
眾人看著那大火以迅雷之勢包圍了柳函整個身體，不由得都提起了一顆心。
然而並不像他們想的那樣，那火絲毫沒有傷到柳函，只見柳函周圍一圈被一層水膜保護著，鬼火一點接近的機會都沒有。
惡魔驚呆了，他這才總算意識到了自己根本打不贏這鮫人，而這鮫人顯然不會讓他燒毀聖樹，當下只能選擇先離開了。
柳函看對方有想溜掉的心思，他當然不會讓對方心想事成，盡數將鬼火熄滅之後，將水流化成繩索一樣的形狀沖向惡魔，將惡魔捆了起來。
這場打鬥從開始到結束只有2分鐘，可想而知他們之間的較量並不簡單。
輕輕鬆鬆就將惡魔收拾了，眾人都還有些怔愣，他們反應過來之後才開始歡呼起來。
長老們走上前來對柳函感謝道：「感謝你抓住了這個外來者，既然你做了有益於我們精靈族的事，我們會好好招待你的，之前我們對你的不周到還希望你不要計較。」
柳函點點頭：「沒事，招待什麼的也可以不用的。」
「招待還是必須要有的，這是我們精靈的原則，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還請你讓我們感謝你。」
這邊長老還在和柳函說著話，那邊的惡魔又開始叫囂起來：「死老頭子！什麼外來者，我本來就是精靈族的！都是因為你們我才被驅逐出去了！」
長老聽他這麼說頓時火冒三丈：「阿瑟斯你給我閉嘴！你還好意思跟我說你是精靈族的？別給我族丟人了！你之前做的事情簡直是禽獸不如！」
「哼，禽獸不如？本來就是她的錯，是因為她我才會那樣的，憑什麼怪到我頭上？」
這邊爭吵著，柳函在一旁仔細地聽著他們爭吵的內容，想要從中挖掘出來一點八卦的真相，只是唯一不足的就是沒有板凳和瓜子。
而眾人卻都沒有發現之前被一把推開的奧斯維德站在那裡，眼神狠狠地盯著被捆住的阿瑟斯，雙拳緊握，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張牙舞爪的顯現出來。
「就是因為她在鏡湖旁邊沐浴，被我們看見了，我才會這樣做的，難道怪我嗎？」
長老被這人厚顏無恥的言語氣得說不出話來，手中的手杖似乎都要被他捏斷了。
柳函聽來聽去，總覺得好像是這阿瑟斯玷污了一個女孩子而且死活不承認是自己的錯，厚顏無恥地都將錯歸咎到了女孩子的身上。
究竟這人做了什麼嚴重到會讓長老把他驅逐出了精靈族的事情呢？
柳函無意間轉頭看向四周，餘光掃到奧斯維德站在樹下的陰影處，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卻能夠清晰地看見那人金色的雙眼正冷冷地盯著阿瑟斯，雙手藏在寬大的袖子里。
等等，金色的眼睛？原來奧斯維德眼睛是金色的嗎？難道不是翠綠色的？
等柳函想仔細看看的時候，奧斯維德眨了一下眼，雙眼就又恢復了翠綠色，然後他似乎是感覺到柳函的視線，向他看了過來。
柳函一下就覺得有點心虛了，忙將視線轉移到了長老身上。
奧斯維德看著轉過頭的柳函，眉間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