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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心急如焚

  他握住楚寧的手一股內力湧入,「為什麼?」他不懂,自相遇以來,他並未為她做過什麼,相反之前還傷害過她,為什麼她願意耗費功力救自己?

  楚寧嘻嘻笑道,「本寶寶一向樂於助人你不知道嗎?」


  玉瑾軒忍俊不禁,她呀,總能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論調。


  「我要吃天山雪蓮。」楚寧突然張口要求道。


  「好。」


  「我還要吃千年靈芝。」楚寧再度出聲。


  「聽你的。」玉瑾軒百般縱容。


  他又何嘗不理解她的心思?她這麼說無非是為了減輕他心理的愧疚和負擔。她呀,與她敵對的人會被其拒之千里,與之交心則會被寵上天際,他多慶幸自己能早日醒悟,沒有與她徹底站在對立面。


  「我想睡會兒,別吵醒我。」楚寧說著就真地闔眸睡了過去,顯然已是精力耗盡。


  玉瑾軒抱著懷中香香軟軟的身子,竟是覺得無比得滿足,這種被信任的感覺真得很好。在其額頭輕輕落下一吻,他打橫抱起楚寧將其放到床上,在床邊佇立良久。


  *

  再度醒來,楚寧就看到玉瑾軒在床頭坐著,就那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她一瞬間汗毛豎起,急忙又閉上了雙眼,口中念念有詞地說著,「我一定是還沒睡醒。」太尼~瑪嚇人了有木有?

  玉瑾軒不覺莞爾,抬手在其腦門上彈了一下,「好了,起來喝葯,都已經熱了第四遍了。」


  看著那碗紅褐色的藥液,楚寧秀眉一蹙,想到什麼,眸色一黯,端起葯碗爽快地喝了下去。那人不在,她跟誰矯情?

  玉瑾軒何其敏感,見她這番神色轉換便明白了個大概。「寧兒在想那人嗎?」


  楚寧被戳中了心事,不自在地口是心非道,「誰想他了,我又不是閑的。」


  玉瑾軒輕聲笑了起來,「那寧兒如何知道朕指的是誰?」


  楚寧一怒,伸手就去掐玉瑾軒的俊臉,「才覺得你不跟我耍心機了變乖了,怎的現在一點都不可愛了?」


  玉瑾軒由著她在自己臉上胡鬧,末了卻是嘆了口氣,「寧兒說朕看不清,你又何嘗不是執著著盲目著?無論是朕還是西延皇都能包容你的一切,為何偏偏選擇一個屢屢傷你心的?承訣那人太自負,他是鴻鵠,你又何嘗不是矯雁?和他在一起不覺得被束縛得太緊了嗎?」


  他也不想將自己與軒轅奕相提並論,但他卻覺得無論是自己還是軒轅奕都可以放她自由,讓她在這片天地施展,而不是事事都管束著她,她有一點難言的隱私便以為自己不被信任,絕情地棄她而去。


  楚寧笑,「我覺得你在挑撥離間。」


  玉瑾軒去握住她的手,「寧兒就當朕是挑撥離間好了,那朕的話寧兒可有一句聽進去?怎麼辦,當初朕放你走,而你又回來了,這次朕不捨得放了,你說怎麼辦?」


  楚寧知道對方這話也只是說說而已,他即便想要留下自己也絕不會再強迫。只是他眼中的深情卻是讓她難以面對,不自在地別開了眼,轉移話題道,「馥兒呢?她不和你在一起嗎?」


  在南楚的時候馥兒就愛粘著他,按理來說如今在玉瑾軒的地盤應該經常看到她才對,可一次都沒有,這讓楚寧覺得奇怪。


  「她回毒醫谷了。」玉瑾軒神色淡淡,顯然不想多說什麼。


  楚寧也不再問,氣氛一度陷入尷尬,楚寧探了探窗外月色,打破沉靜道,「找個樂子如何?」


  玉瑾軒眉梢微挑,興緻濃厚,「寧兒要找什麼樂子?」


  「我們去彈琴唱歌如何?」她想做點怡心怡情的事來疏解心理莫名湧現的失落。


  玉瑾軒會心一笑,「自是樂意之至,朕雖不如承公子收藏有天下第一名琴白漢琴,祈月琴卻也不算差,你來彈唱,朕來合奏,看寧兒舍不捨得自己的碧玉蕭了。」


  楚寧一拍即合,「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


  月夜下,榕樹旁,一素衣女子垂眸撫琴,雙臂上的縞素披帛如白色蝴蝶般翩躚輕曳,纖纖玉指下流瀉出動人音符,清麗嗓音徐徐彌散,

  「那年長街春意正濃


  策馬同游

  煙雨如夢

  檐下躲雨望進一雙深邃眼瞳


  宛如華山夾著細雪的微風


  雨絲微涼

  風吹過暗香朦朧


  一時心頭悸動


  似你溫柔劍鋒

  過處翩若驚鴻

  是否情字寫來都空洞


  一筆一劃斟酌著奉送


  甘願卑微換個笑容或淪為平庸

  而你撐傘擁我入懷中


  一字一句誓言多慎重


  你眼中有柔情千種

  如脈脈春風


  冰雪也消融


  ……」


  月白錦袍男子立於跟前,吹簫伴奏,簫聲悠揚雋永,餘音繞梁。墨玉般的眸子專註地看著容姿清絕的女子。


  花前月下,風景獨好,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怕是要將之當做神仙眷侶了。


  就連楚寧那兩個小跟班也躲得遠遠的,不知是怕打擾到了這二人的閑情雅緻還是怕這一幕刺痛了雙眼。


  而偏偏就有那煞風景的某兢兢業業傳報消息的信鴿絲毫沒有眼色地闖入並停在了楚寧肩上。


  琴聲歌聲戛然而止,蕭樂也隨後沉寂下來。


  楚寧伸手取下信鴿腿上縛著的紙絹,待看清紙上內容后她猛然站了起來。


  玉瑾軒看著楚寧這激動的動作,關切地問,「是何事讓你驚慌至此?」


  而楚寧卻沒有要說的打算,內勁一收,紙絹頃刻間灰飛煙滅。


  她抬眸看向玉瑾軒,「我有急事要處理,就此作別。」近日來的相處,她早已將她當作朋友,她的私事不告訴他,但基本的辭行卻是不能忽略。


  說完朝著空中搭了個暗號,幾乎在一瞬間赫連子陌和許千尋落在身旁。


  玉瑾軒拉住楚寧的胳膊,「你的身體尚未恢復,究竟是什麼事能讓你不顧惜自己也要走得那麼急?」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她的事它本無權過問,但就是氣她不愛惜自己。


  楚寧唇瓣微抿,「此事對楚寧來說至關重要,等不得,還望見諒。」


  「很棘手?是否需要幫手?朕讓束陽帶人跟著你?」既然是她鐵了心要做的,他有什麼理由不去支持?

  楚寧看著玉瑾軒眉眼間的擔憂之色面色稍稍緩和,「不用,我自己可以應付。還有,謝謝你。」說完再不等對方回應飛身就走。


  許千尋抱著火狐和赫連子陌二人隨後飛身跟上。


  玉瑾軒看著三人轉瞬消失於天際的背影久久怔神,一句輕得風一吹便會散的呢喃飄出,「你還會來嗎?」


  楚寧三人施展著輕功來到城外分別落到三匹俊馬上急速狂奔。


  楚寧此刻心急如焚,她不知還來不來得及,只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念著,「南卿,等我。」


  汲遙河上,一艘裝飾簡潔內里寬敞的大船外的欄杆旁,一人負手而立,墨發輕揚,紫色衣袂隨風烈烈飛舞,其上金線參紅羽綉制的彼岸花隨波浪似的衣擺浮動蕩漾著,如實質般漸次開放。


  突然肩上一重又一輕,一件狐裘披風落了下來,赫連子陌繞到楚寧面前,溫柔體貼地為其繫上領口的帶子。「內力還沒恢復就在這吹冷風,是想再感染上風寒嗎?」說著斥責的話,做著最溫柔的動作,她的這些個親人啊,總是能讓她暖到骨子裡。


  「如今再穿戴這些狐皮做的東西,泰迪怕是會鬧情緒了。」楚寧頷首打趣。


  赫連子陌伸手輕撫楚寧黛眉,「你若是能將這眉間摺痕掩去,我還相信你此刻內心是平靜的。」


  楚寧微嘆,她何嘗有幸,能得這麼個知她懂她的人?將頭輕輕地抵在赫連子陌的肩膀上,輕喚,「阿莫。」


  赫連子陌一隻手臂輕輕環過楚寧肩膀,無一絲褻瀆地給她撫慰,「我在。」


  「你說南卿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她再一次感到了害怕,恨不能一步垮到南疆,又怕去晚了看到自己能設想到的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枉她狂傲自負,自以為一切事情皆握於掌中,自以為自己強大到可以庇佑在意的人不受傷害,卻也有如此無助心惶的時候。


  赫連子陌抿唇不語,他又何嘗不想給她希望?可這次事情來得如此出乎意料又兇險,就連他都沒有把握穆南卿能安然無恙的等到他們到達。


  甲班上一藍衣一紫衫的兩人依偎互慰,心中如壓了大石般沉重。落在對面相向行駛而來的小船中的人眼裡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到像是一對情侶互通曖昧。


  對面的船隻與楚寧的船不同,船身小巧,但裝飾卻是極為奢華精緻。金質甲板,翡翠珠串船簾,就連船帆也是達官貴族方才用的起的雲錦。


  此刻小船內坐著一男一女品茶論道,說是品茶論道,男子的一雙琉璃瞳孔卻是隔著船簾隔著水面一瞬不瞬地看著對面憑欄而立相互依偎的兩人。


  想起前日眼線從東清傳來的消息,他在這相思刻骨,她卻一點也沒將他放在心上,既可以和玉瑾軒花前月下彈唱成趣,還能和赫連子陌光天化日下依偎取暖。


  好,楚寧你真好,你真是好得很!


  他將手中幾近要被自己捏碎的杯子放下,語氣冷凝若冰雪,吩咐掌舵的人道,「夜風,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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