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旖旎春色
可是從她和赫連子楚在南楚的那段相處時光來看,這北齊新皇貌似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呀。
楚寧在這邊闔眸想著事情,卻不知雅間的門被悄無聲息地打開。當她驚覺有稀稀碎碎脫衣服的聲音時,猛然睜開眼,不待扭頭看清來人便感到一片水花激濺,浴桶中霎時變得擁擠。
「你出去!」楚寧被驚得不行,她怎麼都沒想到他會這麼大膽,竟在她沐浴的時候跳到她的浴桶中來,她可沒忘記自己在水下的身子是光著的。
雖然軀體掩在水下看不分明,可她就是覺得此刻天都要塌了。尤其是彼此間在水下的肌膚相處……
她一手遮掩著胸部,一手去推對方出去,卻觸手一片溫熱的光滑,那溫度似要將她的手灼傷,她猛地縮回,卻被承訣抓住貼在上面。「寧兒,你可不可以對我不要這麼冷,這裡很痛。」
楚寧聽著承訣的話,只覺得心尖都顫了顫,手心下傳來對方沉穩有力的心跳,像是一下一下地敲打在她的心上。
她能對江湖兒女的忌憚一笑置之,能對家破人亡的慘象冷情漠視,卻無法招架眼下這種情況。
若是有人敢這麼對她,她定眼睛都不眨地將對方挫骨揚灰,是以五年來她的房間從未有人敢不在她允許的情況下闖入。
可偏偏那個人是他!
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讓她一時忘了身邊還有這個人存在,是以沒有在裡面把門插上,卻不想給了他可乘之機。
她用力將手回撤,承訣卻順著這股力道身子前傾順勢伸手圈住了楚寧的肩。
「承訣,你不要太過分,以為我如今奈何不得你!」楚寧推拒的手掌傾注了些許內力,用吼的嚇不退他,她只能用威脅的。
「我當然知道寧兒如今的能耐,可是怎麼辦,即便你殺了我我也想靠近你,五年了,你還當真是絕情,竟一次都不肯露面,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楚寧聞言第一次將左右躲閃的眸光對上承訣琉璃色的眸子,那目光深情而真摯,清晰地倒映著自己的容顏,彷彿在這塵世中眼中只容得下自己一人。她突然有些神智飄忽,心也似有了一瞬的沉醉。
心與神的迷失下,直到他靠近,再靠近,直至碰上那片芬芳馥郁,先是蜻蜓點水的觸碰,見她未反抗,緊接著便是疾風驟雨。他深深地將自己的氣息渡給她,同時貪婪地攝取她口中的馥郁清甜。
楚寧被這強勢的掠奪逼地氣喘不定,無意識地「嚶嚀」一聲,這一聲彷彿一擊重鎚擂在承訣的心上,那向來清冷的眸子陡然漫上濃重的情慾之色,盈溢的霧氣比水上蒸騰的煙波還要飄渺氤氳,雙手沿著楚寧玉潤光滑的肩背摩擦著下滑,那是直達心靈的最柔軟細膩的觸感,他突然一個用力將楚寧帶地貼向自己,「寧兒我要你。」
楚寧的身子被迫貼上那具火熱的軀體,感受到承訣身下的變化,腦中轟然一聲,迷亂的思緒瞬間回籠,頭腦驟然清醒。
「不……」話一出口,再度被堵回了喉嚨。她心中大驚,情急之下,驀然伸手一個凌厲的手刀砍上對方的後頸。她沒敢太用力,畢竟待會還要給軒轅奕治傷,是以承訣的動作一頓,卻並未暈過去。
然而就是趁著這一頓的功夫楚寧已經掙脫對方的桎梏旋身而起,同時揚起一面水簾隔在他與她之間,水簾落,她人已一襲潔凈的白衣完好地著身。
「你且自己去洗罷,我在隔壁等你。」
她的聲音算不上冷,卻也絕對算不上友好。
她雖被他撩撥的已然動情,但軒轅奕還在隔壁昏迷著,要她心無芥蒂地和他歡好,她自問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承訣看著對方毫不留戀轉身離開的背影眼神明滅不定,半晌一聲長長的嘆息傳出。
翌日。
一輛裝飾華麗矜貴的寬敞馬車從城內駛出,當守衛將馬車攔下時,從車廂里探出一人,此人一身紫衣華服,青玉翎冠,明眸黯珠玉星辰,朱唇欺櫻梅凝胭,此人眼眸含笑,謙恭有禮,十足的世家公子風範,稱自己是齊大將軍的世侄,此番探望完齊大將軍,回乾州老家回稟父母。
城門守衛自是不知齊大將軍有什麼世侄,且觀這人氣度非凡,擁有天人之姿,非世家公子不能有,也不敢怠慢。且齊大將軍何許人也,那可是和當今皇帝一同打天下,並與之稱兄道弟的人。西延皇剛一即位,就要封齊大將軍為異性親王,並賜了西延最為富庶的三城為其封地。只是齊將軍為官清正,拒不受封,自此成為一段君明臣賢的佳話,而齊將軍也一直倍受百姓愛戴。
若此人真的為齊將軍的世侄,那自是不敢查探,萬一……不是呢?
見守衛面露遲疑之色,紫衣男子也未動怒,依舊是謙和地遞上一枚金令,那侍衛接過一看,當即眼眸圓睜,似是要將眼珠子也瞪出來,連忙點頭哈腰地放行。
那紫衣男子笑得好不溫潤,清聲讚揚此侍衛心思靈活、眼力精準,將來必定大有做為云云,說得侍衛心花怒放。
在其滿心期待著對方他日能和齊將軍美言幾句,自己或就能平步青雲等等的時候忽地接到一道指令:人、騎或車輦出城無論皇親重臣還是平民百姓一律嚴格盤查,不得有裕……
馬車出城一路向東北方向行駛,楚寧倚著車壁閉目養神,一腿伸直,一腿屈起,一隻手臂斜搭在上面,紫色的衣擺拖曳在狐皮軟毯上,一隻通體瑩潤剔透的碧玉蕭斜插入懷,說不出的風流不羈。有別於方才和城門侍衛交談時的溫潤嫻雅,卻同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承訣把玩著手中的雲紋白玉茶杯,偏首看著那個坐在自己身旁的不知自己無意的姿態能令世間多少女子色授魂與的妖孽,想著世人盛傳的江湖新傑楚揚取代昔日的天下四公子,成為閨中女子最想嫁的人。
一陣鬱悶浮上心頭,同性的情敵他都處理不過來了,這女人是要給他招惹多少人才罷休?
輕咳一聲,「別穿了身男裝就不把自己當女人看了!」
楚寧斜睥了他一眼,未回話,也未有動作。倒是坐在對面的許千尋調侃道,「這是誰家的醋罈子打翻了?我在這邊都酸得難受。」
他是個歡脫的性子,平日里和楚寧的相處模式也很輕鬆,除了觸碰她底線的事他不敢輕越雷池以外,嘻笑怒罵是常有的事。
但經歷了昨日一事再看著馬車中央一身繃帶尚昏迷未醒的人,他也感受到了氣氛的沉重,適時地收斂自己。
但既然此刻有人出聲打破了這份沉靜,他何必讓自己憋著?
「他多久能醒?」楚寧這次沒有繼續沉默,看著承訣開口問道。話一出口才發現此情景此話語竟是那般熟悉。是了,昔日毒醫谷一行她也問過馥兒同樣的問題,而兩次受傷的都是他,還都是因為自己受傷。
「這個說不準,他身上的傷太細密,幾乎遍布全身各處,即便醒來也有可能會疼地再度昏過去。」
承訣見他每說一句楚寧的神色就冷一分不由得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為何沒有回饋點什麼?這不像你的行事作風,你不是在乎他嗎?」承訣說著話自己都未察覺話里的酸味。
楚寧聞言冷笑一聲,「回饋?急什麼,我要讓他們好好留著命體會一下什麼叫人間煉獄!」說著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羊羔要養肥了再宰豈不更是有趣?」
五日後,
馬車行至北齊、西延、南楚的交界處。
楚寧一行五人在一家酒樓留宿,當然這是明面上的。
自三日前起楚寧就發現暗處除了自己培養的隱衛外又多了夜風等七人。楚寧不去深究承訣為何這次讓夜風和夜痕也隱在了暗處,只要他們沒有異動,她只負責自己的人。
平日里楚寧用不著這些隱衛保護自己,但牽涉到軒轅奕的安危,不能有任何差錯。
是夜,楚寧負手立於窗前,一隻褐色的鴿子朝著這邊飛了過來,她抬起手臂提供落腳點。取下鴿子腿上縛著的紙條,「唯進未出,恐有暗伏。」
楚寧冷哼一聲,內勁一收,紙條頃刻間化作煙氣。
她還真是小看這老皇帝了,出城一日後未接到傳書她就料定西延皇未將此消息散出,不過,想偷襲?且看他捨得折損多少人。
楚寧走出房間,剛好看到許千尋和阿莫一人一邊倚在門口。見她出來三人互相有默契地笑笑,一同朝著軒轅奕的房間走去。
走到門外,楚寧聽著裡面傳來極其細微的聲音,那是?楚寧猛然看向一旁的阿莫,臉上是難以抑制的驚喜。
她迫不及待地推開房門,就見軒轅奕掙扎著要起身,楚寧急忙跑過去,一手攬住他的肩,一手握住他伸出的手,「你終於醒了。」話一出口才覺聲音已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