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何關係
庄旭單膝跪在床邊,「屬下沒能護好殿下,望殿下責罰。」
想著昨夜自己被敵方人馬纏住無法脫身而導致更大一撥殺手向殿下出手,自己卻無可奈何,只憤恨自己太過無能。
「不是你的錯。」他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目光繞著房內環顧了一周,沒有看到想見的人,眸中閃現了一絲失落。
但還是不死心地問道:「她呢?」
「啊?誰?」庄旭有些摸不著頭腦,殿下除了自己還要找別的人嗎?
「昨晚帶我來這裡的那位女子。」
「屬下不知,屬下來到這就只見到您一個人。」庄旭心想著殿下何時對一個女子這麼上心了,難不成自家殿下的桃花要開了?
還是沒有一個給自己溫暖的人願意為自己停留嗎?軒轅奕的的眸色染上了一絲自嘲,自己還在期待些什麼呢。
庄旭看著自家殿下的神色,不免有些心疼,殿下這些年來過得太苦了。要是讓他找到那個女的,一定要將她綁到自家殿下的身邊,哦不,先綁到床上!
還在做著美夢的楚寧驀地打了個噴嚏,難道是被子沒蓋好?想著將被子往上拉了拉翻個身繼續睡。
軒轅奕沒有維持自怨自艾的心情太久,肅了肅神色道:「查到這次是誰派來的了嗎?」
「回殿下,是……是……」庄旭抬頭看了看殿下的神色,有些欲言又止。
看到對方這副模樣軒轅奕就知道是宮裡的那位了,自嘲地笑了一下,「他還真是不死心,卻不想南楚好歹也是第一富國,有那個野心,也得吃得下去!」
又看了眼跪著的人,「起來吧,順便去查一下南楚所有的皇室女子都有那些。」從自己腦中留存的對昨日那位女子的印象來看,對方身份不簡單。
想到對方救自己時說過的話,軒轅奕燦然笑了一下,那笑容猶如開在地獄的曼珠沙華,妖冶異常,令神魔都為之神魂顛倒。
庄旭默默轉身,否則都要抑制不住自己的鼻血了。他從來沒見過哪個男子能像殿下這般美得驚心動魄,自己一個男的都快起生理反應了。啊呸,自己是個直男!
軒轅奕看庄旭還杵在那不動,只是身子轉了過去,不禁加重了語氣:「還要我請你去?」
庄旭瞬間回神,知道這是殿下發怒的徵兆,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殿下,對於宮裡那位,您就不回敬點什麼嗎?」
「他想要我的命,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動他。」言畢隨即闔上了眸子,似是不想談論這些。
庄旭暗自嘆了一口氣,轉身消失在原地。
殿下還是太心軟,若不是顧及血肉親情,憑藉殿下的能力,問鼎天下又有何難?
同時又不禁憤恨,虎毒不食子,同樣是兒子,皇上為什麼對殿下就能下此毒手!這次更過分,不惜想讓殿下命喪在此藉以挑起兩國的戰爭!
對於自己無意間的一次援手避免了兩國開戰楚寧一無所知。
自那次承訣蠱毒發作之日起,接下來的幾日楚寧和承訣二人的關係頗為微妙。沒有昔日見面言語上的針鋒相對,當然也不似好友。對承訣這人,楚寧還是留個心眼的,畢竟對方太難看透。
而承訣所謂的為皇上準備的賀禮也已繪製完工。期間承訣一直注視著楚寧的神情,卻不見她在其畫出任何一個地方的時候變換神色。這令承訣有些許疑惑,不過,來日方長。
同時,自那日和夜痕交手起,楚寧認識到自己和這個時代人的差距。無論是前世還是如今,楚寧都不是甘於屈居人下的人,是以每日等承訣走後都會將自己之前無意間發現的那本名為鳳擎蒼穹的武功秘籍拿出來照著上面講解的步驟練功。
然而令楚寧百思不得其解又萬分沮喪的是,不知是這副身子根骨不佳還是練功時間太晚,無論她怎麼用心地練,丹田內就如一片死海,平靜無波。
倒是看著那塊玉骨扇挺好看,一時興起拿出來掛在了腰上。
漸漸地,算著日子離皇兄的生辰還剩十日。楚寧這幾天也在冥思苦想,自己要送些什麼作禮物給皇兄好。
按說對方是一國之君,國家又治理得井井有條,想要什麼沒有?但作為其唯一的親妹妹不表示點什麼總是說不過去,也會落人口柄。何況從對方對自己的態度來看,這個皇兄還是很不錯的。
想到這楚寧才恍然發現,自那次皇兄做客自己的地方詢問自己對承訣的想法以來就再沒見過對方。
想著送人東西最重要的就是投其所好,自己不如去套套對方喜歡什麼。
楚寧是個行動派,想幹什麼就立馬去實施了。但又想到什麼,停住了腳步,向著門外的方向喊道:「采櫻。」
片刻后,小丫頭推門而入:「公主,您叫我?」
「皇兄如今在何處?」
采櫻有點疑惑公主為何突然想見皇上了,倒也是誠實答道:「公主,采櫻對於皇上的行蹤不知。但如今辰時已過,早朝也已結束,這個時辰皇上多半在御書房批閱奏摺。」
「嗯,知道了,帶路御書房。」楚寧率先走了出去,頭也不回地吩咐道。
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走著,許是剛下過雨的緣故,雨洗的空氣夾雜著泥土的芬芳,嗅之沁人心脾。路邊花壇中不知名的各色花開得尤其妍麗,花瓣上沾染的雨露折射著旭日的光芒,如碎鑽般視之炫目。
一路行至御書房,站在門外就聽到裡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聲音大得彷彿要把肺都咳出來,讓人聽了很是揪心。
楚寧禮貌性地敲了下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進來。」
楚寧推門進入,就見那日意氣風發的皇兄此刻用一塊潔白的錦帕捂住唇劇烈地咳嗽著。
驀地感覺眼眶一熱,三兩步走上前去輕輕拍打著對方的背部幫其順氣。
感受到背上溫暖的觸感楚翰清猛地抬起頭,見是楚寧后眸子里呈現一抹錯愕,似是沒想到對方會主動來找自己,估計又是有事相求了吧。
這小丫頭總會在有求於自己的時候才會主動找上自己,想到這眼角染上一絲寵溺的笑意。
還不待其問出對方來此的原因就聽楚寧盈溢關懷的聲音問道:「皇兄可是感染風寒了?」
楚翰清心下一暖,寧兒長大了。為了不讓對方擔心,安撫道:「老毛病了,不礙事。」
不礙事?楚寧看著這分明就是癆病,在現代稱作肺結核的一種病,自己小時候得過,當時簡直是咳得昏天黑地的。
只是,「皇兄,承訣不是大夫嗎,為何不讓他來給你診治?」
「傻丫頭,你把承公子當成無所不能的了嗎?這種病又豈是說治就能治的?」
其實他沒告訴對方要想徹底根治這種病需要一味藥引,但是那東西太難尋,說了也是沒用,他也沒想到,對方真的能給他弄來。
楚寧現在很是憤恨自己怎麼就沒有一身醫術,但也不相信就真的沒有辦法了。想著規勸道「皇兄既然身子不舒服,就不要過多操勞了,國事也不急於這一時。」
「咳咳,咳,好」楚翰清倒是很爽快地應下了,不過會不會照做就另當別論了。
出了御書房,楚寧腳步未停,朝著墨泠宮的方向走去。
楚翰清透過窗子看著楚寧離去的背影,神色未明。半晌,低嘆道:「你到底是誰?」
如果第一次沒有試探出什麼,那麼這次他卻能肯定,這不是他的妹妹。但矛盾的是他不討厭這樣的楚寧,甚至不想拆穿她,想讓對方就這樣留在他的身邊。
行至墨泠宮,這是她第一次從正門進承訣的住所,也是第一次細心地打量。發現對方宮內的設計竟和自己的如此相似,只不過是桃林換作了竹林。
出了竹林,就看到承訣在花圃旁邊澆花。眼前之人依然是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在陽光的照耀下美得飄渺虛幻。
楚寧發現對方慣愛穿白衣,然而她也覺得這世間只有承訣能夠將白衣穿出如此高華的氣質。
前世要是看到一個男子擺花弄草,楚寧定會覺得對方很娘。但現在看到承訣做著澆花的事,竟是覺得一點維和感也無,甚至覺得這一場景甚是賞心悅目,慨嘆道,「果然是人長得美做什麼都是加分的。」
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楚寧輕咳一聲,上前兩步道:「承公子今日好生愜意。」沒有絲毫的嘲諷,就像朋友之間的打趣一般。
承訣聞言轉過身來,似是才發現楚寧來了。「公主亦然,今日都來承訣這做客來了。」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楚寧懸於腰間的玉骨扇。
「你我之間無需客套,我今日來找你是有事相商。皇兄的癆病你應該清楚吧,有沒有診治的法子?」楚寧一向不喜歡虛與委蛇的那套,上來就直接切入主題。
承訣不答反問:「不如公主先告訴承訣,你我之間,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