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寬衣解帶
一旁的夜風錯愕地看著這一幕,瞬間就明白了過來事情的緣由。看著楚寧的眸子不禁帶上一抹幽怨,但還不至於像夜痕那樣激動。
「我說讓開!」
楚寧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的錯,也沒有要推卸責任的意思,但她急切地想知道承訣的情況,對自己被攔著很是不滿。
夜痕這次沒有說話,只是依然恨恨地瞪著楚寧。攔著楚寧的身子並沒有挪開,意思不言而喻。
楚寧的耐心已經用盡,眸中簇起一團火焰。伸手抓住夜痕的手臂就要撥開他硬闖進去,卻陡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流波動,使之虎口震地發麻,身形向後踉蹌了幾步。
夜風見狀剛想上前,想到什麼,終是停下了步子。
楚寧這是來古代以來第一次見識到什麼是內力。沒想到自己的這身功夫在現代各組織中幾乎是無敵手,然在與古人的內息相抗下竟是如此得不堪一擊!
轉身看向夜風,那天對方之所以被自己擒獲是未出全力了?真是好得很!
沒有再做爭執,楚寧轉身就走,背影說不出的孤傲與寂寥。
夜風盯著楚寧離去的背影,眸光閃過一抹複雜,從方才對方看自己的眼神,直覺告訴自己對方在生氣。
回到寧馨宮,楚寧看到站在門口兩個巴巴看著自己的人感覺到一絲暖意。
「采櫻去睡吧,我沒事,遲浩留下。」
采櫻不明所以,但還是聽命行事。
待采櫻走遠之後,楚寧附在遲浩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遲浩不由瞪大了眼睛,意味深長地看了楚寧一眼。
楚寧看對方這明顯想多了的眼神,不免有些好笑,照其屁股上踹了一腳:「快去!」
躺在床上,楚寧滿腦子都在想承訣到底如何了。自從在這個朝代醒來,對方几乎是滲入自己生活的每一處。
見過他溫柔的樣子,他腹黑的樣子,他咄咄逼人的樣子,他神秘莫測的樣子,以及他遇事處變不驚的樣子。
他給她的印象一直都是強大而不可撼動的。她實在難以想象對方會有一天從神壇降落,呈現自己脆弱的一面,而害了對方的人還是自己!
想到這裡,楚寧的眼睛不禁有些酸澀。胸口那處悶悶的,壓抑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不多會兒,遲浩懷揣著楚寧要的東西輕輕踏入門內。
在其剛踏入院子,楚寧便察覺到了,這會兒支起腦袋看向對方:「東西拿到了?」
遲浩拍了拍胸脯,意思不言而喻。又怕公主追問自己為什麼會輕而易舉地獲得這種下三濫的東西,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等。」回了遲浩的話后楚寧閉眼暇寐。
屋內氣氛一時靜謐得有些尷尬,遲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但還是強迫自己待在屋子裡。
直至月上中天,楚寧像是有感應般睜開清冷的眸子,那一瞬間閃現的犀利讓旁邊一直注視著她面龐的遲浩心驚。
然而也只是一瞬,復又恢復平時慵懶的神色。
「走!」一聲令下,楚寧率先閃身出去,落地無聲。方才是合衣而睡,這時倒是行了方便。
遲浩緊跟其上,他可沒有忘了這次出行中還要有自己的輔助來著。
兩人一路行至墨泠宮,楚寧翻上牆頭探了探情況,看夜風和夜痕兩人還是保持自己回來時守著門口的站姿,只是這回沒有相互爭吵。
楚寧一顆心不免又提了起來,承訣那傢伙還沒好嗎?
向身後的遲浩打了個手勢,遲浩立即會意,刻意地製造出了一種衣服摩擦牆壁的聲音,但是沒有給夜風兩人看到自己的臉。
與此同時,楚寧一個箭步攀上屋頂,同樣是無聲無息。
果然,身懷武功的人五識皆是靈敏,幾乎是立即就發現了這邊的情況。
「什麼人!」
夜風和夜痕幾乎是同時出聲,但依然按兵不動。
就是這時,楚寧揚手撒下了一包藥粉,朝著夜風兩人的方向。
見兩人倒下后,楚寧眼角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她原本也沒打算使用調虎離山之計,期許遲浩能引開他們。畢竟能在承訣手下做事的絕非泛泛之輩。
遲浩此舉不過是配合她吸引兩人的注意力罷了,這樣自己才能趁其不備放倒他們。
唔,不得不說,遲浩那傢伙拿的這葯還挺管用的。
楚寧縱身一躍,輕輕落地後來到夜痕面前,不客氣地踢了對方一腳。
「你以為攔著姑奶奶我就不會想辦法進去了嗎?真是太天真!」
楚寧絕對不會承認自己這一腳是對其方才對自己動手的報復。
背對著向牆上的遲浩打了個手勢,示意其先回去。然後頭也不回地徑直朝承訣的房間走去,所以沒看到對方隱隱抽搐的嘴角。
剛一踏入屋內,楚寧不由得怔愣。本來也是來看承訣的,但真正見到其完好無損,與平時無甚兩樣地坐在自己面前,她只感到說不出的,怪異!
對方不是蠱毒發作了嗎?那誰來告訴自己眼前這個一片泰然謫仙般的人是誰?而且觀其面色紅潤,半絲生病的跡象也無……
承訣看其糾結的模樣,率先開口道:「公主半夜來承訣的住所,還傷了承訣手下的人,公主可否給承訣一個合理的說法?」
雖是質問的話,卻以極為平淡無起伏的語氣敘述出來,彷彿自己對眼下這件事絲毫不在意。
楚寧不確定地上前一步,「你沒事?」
如果不是怕被對方當做褻瀆人清白的登徒子,她都要檢查一下對方身上有無傷口和別的不妥了。
「公主看承訣像是有事的樣子?」
依然是那種雲淡風輕的樣子,倒是襯托得楚寧小題大做了起來。
楚寧越想越覺得怪異,不應該是這樣才對。想到夜風和夜痕的對話,像是終於有了說話的理論依據般地,「可你不是身上蠱毒發作了嗎?還是,還是因為吃了魚的緣故,怎麼會一點事都沒有?」
聞言承訣似乎頓了一下,不答反問道:「公主貌似對承訣的事很關心。」
看向對方帶著戲虐的眸子,楚寧不知是被說中了心事還是如何,當即語氣不善起來:「誰要關心你啊,別自作多情了!」
「是承訣自作多情了,公主還是請回吧,畢竟公主半夜待在承訣的屋子裡傳了出去有損公主的名聲。」
聽著對方永遠都是一副清淡的語氣的話,楚寧有種一拳打在了棉花團上的無力感。但終是不甘心就這麼走了,那樣算什麼,自始至終都是自己搞了一個烏龍嗎?
不對,還有夜痕那兩傢伙的誤導!想到那兩人,楚寧內心又是一番咬牙切齒。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楚寧張口說出了自己聽了都想去撞牆的話:「那你為什麼還不睡?」
聞言承訣輕聲笑了開來。楚寧頓時覺得心跳漏了一拍,對方那張臉不笑就已經讓人痴迷萬分了,這麼一下展露笑容,簡直就是在挑戰人的心臟,讓人有一種溺斃在其染笑的眸子中的衝動。
以前還不理解古人為何會有君王為搏美人一笑而烽火戲諸侯的典故。現在看到對方的笑靧,竟會覺得哪怕對方想要天上的星星也甘願給他摘下來雙手奉上。不是第一次看到承訣笑,但每次都會使自己沒出息地心跳加速。
然而承訣接下來的一句話就幻滅了她所有的旖旎心思,「公主留在這裡是想看承訣寬衣解帶不成?」
楚寧聞言頓時一張俏臉漲得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別臭美了,我還怕自己長針眼呢!」說完不等下文就奪門而出。
走到門外,頭也不回地道:「他們並無大礙,只不過要睡上幾個時辰罷了。」
看著楚寧的背影隱匿在夜色中,承訣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
就在自己剛剛完成對體內活躍蠱蟲的壓制之時,打開之前一直封閉的五識,卻聽到夜痕和她的對峙。
依這幾天對她的了解,他自知她硬闖無效后必不會善罷甘休。便一直在這裡候著她。
對方倒還挺聰明,懂得聲東擊西。但她終究還是低估了夜風他們,跟在自己身邊多年,又豈是那麼容易被算計的?所以對方能夠施技成功並進來,其中還有自己的手筆。
剛恢復的身子一日之內不宜動用內力,因為那樣會損害自己的身體。但為了不讓對方看出來自己的面色,自己還是通過燃燒內息來作支撐。
如果對方再多呆一會兒,自己估計就撐不下去了,想到這裡承訣不禁苦笑。
不知是何原因,不想對方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一點都不想。
抬眸看了一眼門邊躺著的兩人,承訣決定暫時不為他們解開睡穴。原因嘛,就當是對他們口無遮攔的懲罰好了。
夜風二人還不知已經被自己那無良的主子拋棄了,就這樣華麗麗地在外面睡了一夜!
掀開沉重的眼皮,看著頭頂拴著的輕紗床曼,軒轅奕一時沒弄清楚自己在何處,又是緣何在此。
直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