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到一炷香時間,邊道城破,端時刻關注著并州兵及李義兩邊的動態。耳博圖將救人這件事交給白階沒有錯,從高處看,明光鎧的并州兵有序的像水一般流入邊道,大批兵器被丟棄在城門口,兵器堆積如山。
清開混亂的道路,協助百姓的轉移,這些舉措效仿著李義,端想要白階搞多點搶人心的賣點出來,比如站在高處吶喊「天神就要來了!」之類的話,然而白階一心只為救人,并州兵快速又沉默地背著一個個老人,協扶著一個個弱者。
當第一批白色的并州兵出現在天神廟下的時候,端終於道:「妖王,我們開始吧!」
雷聲轟鳴,閃電交織,緊接著嘩啦啦落下傾盆大雨大雨,原本靜止不動的龍與神,再次金光燦爛起來,彷彿解開定語,重新生動鮮活。龍騰躍在烏雲間,從地面上看,那五色金龍彷彿沖開了烏雲的枷鎖,衝進了人間煉獄,一聲聲龍嘯,一陣陣大雨,給邊道百姓帶來生的希望!是此時灰暗天地的一抹希望之色!
「神龍!神龍!」地面的百姓歡呼雀躍,紛紛跪拜,神龍下的天神廟,在龍的盤旋中聚起一陣光,彷彿渡上一層太陽之色,仙氣騰騰。百姓指著天神廟直呼:「快看快看!我們的神要來了!」
說時遲那是快,金龍翻騰間,金光閃閃的戰神俯衝而下,跳在神龍身上,飛奔在龍長長的身軀上,最後躍到最高的地方,持斧轟然往下劈,斧頭劈下的瞬間,一線光撕裂雲層與大雨,毀滅烏雲與大火,撕裂般的光褪去后,邊道從回人間。
整個過程不過十個響指的時間,神話的現首,劈開黑暗的斧頭,深深震撼每一個邊道人。
百姓一時被晃得眼睛發疼,即使眼睛疼,也顧不上疼,急急忙忙去看人神,生怕他不見了。待再睜開眼,神龍還在,而人神無所蹤,這時站立在神龍上首的,也是持斧的人,卻是一名衣裙翩翩的姑娘。
雨後天晴的邊道,四周山脈樹木盡毀,大火過後冒著大量青煙。
「人神的後代!」李義舉高雙手直呼。
眾人如夢初醒,也許神確實不在了,但是他的精神與邊道同在,他的後代以某種傳承的方式,替人神活著,替人神守護邊道,所以她有斧頭,所以她能駕馭在神龍身上。
李義帶頭跪拜,眾人山呼人神英德。
端站在烏雲捏作的神龍龍首上,得以如願以償,終於松下一口氣。
邊道多災多難的一年,在此刻畫上句號。
李義站起身,站在天神廟前。神龍盤踞在天神廟頂,端乘著一片飄雲持斧從龍首上下來,神龍最後龍嘯一聲,擺尾衝天而去,消失在天邊。百姓含淚不舍,目送神龍消失。
李義伸出手,端看到李義面具下青河含笑的眼睛,眾目睽睽,端只得將手伸過去,就著青河的力量走下飄雲,咬著牙齒微笑著對青河道,「差點便宜就全讓你撿走了。」
青河謙虛道:「哪裡哪裡,跟在人神身後喝口湯而已。」
人神的後代與李家的後代聯手而站,邊道百姓喜極而泣,對人神的想念及人神後代的遵從,在每一位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端忍不住抬頭,看看仍在天上的妖王,不知他看到此情此景作何感想呢?百姓對人神的念念不忘,有沒有讓妖王也跟著一起回憶先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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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道災后重建,并州提供了打量的人員和物資。
念及在危急關頭,并州的士兵沒有打砸搶掠,比城內本是自己人的人渣好不知多少,邊道府當權者李家的態度溫和,邊道百姓也用溫和的態度,看著光明鎧的士兵在街上走動。
只是時局的變動讓百年安逸的邊道百姓無措及不安,一時很難適應,邊道府李家遲遲未發公文,不知是以後還這樣子生活,還是要易主。
傳聞天神後代就住在天神廟上方的樓廟***心不踏實的邊道百姓結隊去燒香祈求保佑。
端在李府的後山,送走了妖王。
端將斧頭拿在手上,奉還給妖王。
妖王道:「已經送給了將軍,本座怎麼可能收回來。」
前前後後,端與妖王有數次接觸,在老仙將宣揚妖為惡的人趕下山,念及端有幫話之恩在并州替她解圍,受傳神通要報恩公戶止,見百姓受難憤怒難當,性情中人,怎麼會輕易地丟掉一些人們視為信仰的東西呢?也許之前是不知,是在生某種想不通緣由的氣,見到邊道百姓對它祖先的思念與感恩,甚至將這思念感恩轉借到後代身上,妖王還會覺得這斧頭只是一代又一代沒必要的執著嗎?
「妖王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把斧頭物歸原主,」端看著普通無華的斧頭,似感嘆道,「多少滄海桑田,邊道還保持著最原始的信仰,你的祖仙雖然死了,但他活在每一個邊道人的心中。」
妖王心中動容,看著端雙手捧著的斧頭,白刃上反射出自己的容貌,雖霧氣繚繞,但他自己看得真切。
「我有沒有提過我跟那位人神長相相似?」
「沒有。」端笑道。
「真是神奇,經過這麼長時間,依然能從我的樣子看到天神的影子。」妖王收下斧頭,道,「送出的東西我又收了回來,承了你的情了。」
「還是要謝謝你的幫忙。」
「本座先回老仙了,出來時間太長,被發現就要挨罰了。」
「是,要被罰去靜思房面壁,真是頂痛苦無聊的懲罰。」
妖王哈哈笑,道:「老仙一般罰人就往靜思房罰,錯不了。」
端拿出一封信:「還望妖王轉交給廚房的四臭與郝箱。」
妖王接過道:「小事一樁。」
「有些事難以說明白,但還是希望妖王先代為保管,一直到你送一位道友回家鄉后,此信才轉交給他們。」
「確實讓本座不是很明白,但本座還是先收著,時間到了自然就明了了。」妖王持斧登上烏雲,「本座告辭!」
「慢走不送,」端微微抬頭看著雲上的妖王,道:「我一鳳凰神獸,真想真真正正目睹一次當時天神的英姿。」
妖王抱手一禮,乘雲化身而去。
端慢騰騰地從後山下來,青河提著一壺酒在一株古樹下坐著等,看端從石階上下來,舉起手中的酒搖了搖,示意一起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