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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端與白階順利離開邊道。路上,端告訴白階,自己要回去并州找止王,同時,一整套計劃已經在她腦海中形成,

  如同向坦白青河一般向止坦白,青河與止兩人在邊道的暗鬥,不如讓她做個弱小的中間人接手,緩和局勢。要對邊道百姓做好『催眠』,不僅需要青河與止的同時支持,同時需要妖王陪她做一場戲。


  「如今正打仗,你要怎麼說服耳博圖將軍讓你回去。」端的秘密不與他完全說,他能理解,但耳博圖將軍不一定理解。


  「不僅要耳博圖將軍同意我回去,還需要耳博圖將軍寫一個軍件,好讓我直接求見止王。」


  白階疑惑。


  端頗為尷尬地解釋:「我來參軍前,兩人吵了一架,他不理我了,要是沒有軍件,我怕他以為我故意和他找話而不見我呢。」


  白階一聽,覺得她說出來的止王和平時見到的止王彷彿兩個人般,而且梧桐姑娘個性冷靜,說兩人吵架,實在讓他聽得有點彆扭,覺得是說的另外兩個人。


  「我來說服耳博圖將軍,將事情往大局上講,打著軍隊的名號,自然要寫軍件。」


  端點頭同意。


  兩人回到軍帳中,天開始蒙亮,耳博圖將軍一接到消息就馬上叫白階與端。


  「李審確定已死?」


  「確定。」


  耳博圖將軍問白階:「白少將,你在城中幾日,可有什麼線索。」


  「邊道雖城亂,但一直沒爆發內訌。李審兒子李義得到大不戎軍的支持,大不戎軍常流將軍親任一線,軍隊以逸待勞,戰鬥力上乘。」


  「難怪我高處看,邊道士兵看起來如我們所知線報不一樣。」


  「末將認為,大不戎軍青河王與止王為親兄弟,兩位毗鄰而居,唇齒關係,此時牽扯兩方之於第三方,此前我們一直沒收到任何線報說大不戎會卷進來,事情非同小可,不好輕舉妄動,此時得先向止王報告,可否各自各退一步。」


  「即使我們不主動出擊,長期圍困邊道,等待邊道自身城破。現在的情形,大不戎軍隨時會過來支援,包圍,夾擊我們,得到并州府與大不戎駐軍的統一支持也是眼下重要的事情。末將請願翎灰將軍快馬加鞭趕回并州,速將此事報告給止王。」


  耳博圖將軍寫下一通急報,翎灰將軍未有耽擱,收好急報,動身出發。


  端上馬背,白階道:「一晚沒合眼,不休息后再走?」


  「不了。」


  「路上萬分小心。」


  「謝謝。」端牽著韁繩小聲道。「保證你這次是不流血收復事件。」


  白階點點頭。


  端一路未停地趕,又一晝夜,終於進入并州城,下馬時一陣暈眩,站定許久,眼花耳鳴才褪去。


  「有急件,求見止王。」


  議事廳。


  恆遠領端入內。


  止王坐於上首,端在下首行將軍禮。


  恆遠將急件傳給止王,止王翻閱后,聲音透著薄霧來:「知道了,辛苦翎灰將軍,恆遠,帶她下去稍候,我寫了回件讓她送回去。」


  恆遠在一旁,有些話難開口說,眼看自己要被恆遠請出去,端急道:「我還有話要說!」


  端怎麼都瞧不清止的神情,知道他又被迷霧蒙住。她耷拉著腦袋說:「許久不見,我很想你。」


  公戶止冷笑一聲。


  恆遠眼觀鼻鼻觀心地定在原地不動,通傳報翎灰將軍求見的時候,恆遠以為自己聽錯了,確定無誤後去報止王,止王只道:「帶到議事廳,你一直候在旁邊。」


  看恆遠腳挪都未挪一下,只能說事前止王一定是交代過,端反而輕鬆了,止王最怕她在人前講一些混賬話,天地良心,她也不是這麼不要臉的人,她向來在大庭廣眾之下也是規規矩矩的好吧!不過這次是真逼她臭不要臉了。


  管它說這話有什麼後果,端眼一閉心一橫,道:「我懷孕了。」


  彷彿空氣都愣了一下。


  端繼續閉眼心橫地道:「我知道我們最後一次行房是……」


  「恆遠你出去一下。」公戶止急忙打斷她的話,恆遠如獲大赦,擦著額頭冷汗飛快地離去。


  高廣的議事廳只剩止和端。


  止冷著臉看端,端心虛地瞧著他。


  「你別罵我,是你逼我這麼說的,我幾天沒合眼,累得不得了,你可別罵我。」在止開口讓她滾之前,端使出苦肉計。


  「是誰不許你睡的,攢了幾天覺跑來這裡裝可憐。」止拿著軍件,「還拿著這種事情打上急件,耳博圖也是被你和白階忽悠了嗎?本王一起治你們三個的罪。」


  語氣里的嚴厲不是開玩笑的。


  端用不太清晰地腦袋思索一會,這怎麼不會是重要事情呢?現在已經從兩方對立變為三方周旋,唯一解釋是,公戶止已經知道大不戎軍也在邊道裡邊。


  那他知不知道青河也在裡邊呢?

  「那你知道六哥也在裡邊嗎?」端坦白從寬。


  公戶止微微一頓,道:「知道,你現在倒肯老實交代事情,雖然你本來就無路可退。」


  端鬆懈下身子,幾乎癱軟在地,直想躺在地上好好睡一覺。


  「所以你傻不傻?」


  「快一點趕回來,還不是也想早一點見到你。」


  「是嗎?」止王聲音依舊冷然,但似乎少了點距離了,「既然如此著急是為了見我,一會兒你千萬別求我做什麼事。」


  快要睡著的端聽見這句話,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瞪大眼睛:「你還知道我要求你什麼事?」


  公戶止臉黑上一層:「什麼為了送急件,什麼想見面,都是鬼話連篇,隨便試一試就現原形,無論你求什麼,都兩個字『不行』!」


  端氣道:「你居然詐我話!」


  「彼此彼此。」


  「我們兩個還要這麼互相探話嗎!」


  「是你先開始的。」


  「還不是你讓恆遠杵在這兒不許走!」


  「你想多了。」


  「好吧,你又逼我,剛才你說了,無論我求什麼都『不行』是吧!我求『我們兩個不要再見面』,怎樣?」


  「……」


  端洋洋得意,終於贏了,可是她激動過頭,這回頭好痛,她趴在地上嗚咽:「……頭好痛啊,肚子也餓。」說完這些,端忽然就沒聲音了。


  止以為她又耍什麼花招,冷眼看她一會,端一動不動的,止心中驚痛,三步並作兩步快步過去將她扶起,原來她真的太累了,睡死過去,臉色蒼白,眼圈烏黑,丑的要死。原本在上首坐著有氣,看她這幅狼狽的模樣更氣,還花言巧語搞一些事簡直想揍她,可是現在最真實感受是他在心痛。抱著安靜的端,只有她不知道的時候,他才願意承認,更多的,是心痛,止茫然恐懼於心,內心天人交戰,直到懷裡的端不舒服的動了一下,方覺自己不知不覺抱得太緊。


  止輕輕地生怕驚動端地將她抱起來,走出議事廳,在門外候著的恆遠立馬上來,剛想說話,止用眼神示意不用找人,自己慢慢走回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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