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從先皇駕崩到新皇登基再到皇上皇后大婚,公戶青河和公戶止變相被困在姑城接近一年余,年底大雪,大不戎河有幾處除冰面未及時破除,九梁軍隊順利輕鬆通過冰面橫渡河水,攻陷南柯。姑國大軍退至并州,南柯淪陷。廷內朝野一片嘩然。
一年前,南柯一戰大勝,青河軍以十萬對九梁三十萬,以少勝多,打擊了九梁的先譴軍隊,沒想到時隔一年而已,九梁再舉冒犯。
代政公王命公戶青河立即前往南柯,不可耽誤。
鍾離將軍終於等到機會了!他讓弓箭手在埋伏在城關,只要公戶青河一出現,將他伏殺不二,先殺後奏!埋伏了一天,等到天黑不見公戶青河蹤跡,到一更時姑城十里亭外有線人回報說,已看見青河王與三名侍衛快馬離開,接著止王與恆大人的馬也離開了,前後相隔不到半時辰,兩位王一個往西,一個往南地離開了。
鍾離將軍勃然大怒,徒手殺了前來報信的人,屋內血肉四濺,鍾離健在一旁一聲不敢吭。
他們究竟是怎麼離開的?!四方均部兵嚴查,一隻老鼠都逃不出去,他們究竟是怎麼離開的?!
郝將軍將女兒的閨房落鎖,便離開了。
姑娘在一條船上醒來,看周圍景色與姑城迥異,看來她已經飄離了姑城,船上放了一些盤纏和一套衣服,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止王帶離姑城的,她還在廚房幫忙,突然就被人敲暈,醒來便在這裡。
她自由了!可是她該去哪裡呢?本來茫然的她想起止王曾交代她的事情,於是收好迷茫的心情,撐著船往恆遠老家,并州的地方駛去。
郝箱回到了老仙,廚房一天到晚都是炊煙裊裊。院子後邊的竹林依舊蒼翠,潭水依舊無痕。
四臭接到消息便在門口等了,一見她的影子便如迎接遠歸的故人一般激動地飛奔過去,卻見只有她一人,身後無端的身影,還沒開口問,郝箱一見到他,眼淚撲簌簌地掉:「它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極北地。
白茫茫大雪地與天地同一色。
五河白衣白髮和天地色融為一體。她面前有一塊冰雕,裡邊冰著一個人,一絲不掛。
透過厚厚的玲瓏剔透的冰面隱隱約約可以分清裡邊的人的輪廓。五河就站在冰雕面前,一直看著冰雕眼眨也不眨。
這人還活著。受著腐蝕透骨的寒冷,那冷一點點侵入它的五臟它的骨髓,從外表看,它嘴唇烏紫,雙頰發黑,全身皮膚凍得皸裂,不知是不是壞死了。
五河歪著腦袋打量公戶端,道:「剛剛我下了一趟人間,才知道兩年過去了,你凍了兩年感覺如何?」
冰塊里的人安靜如同死去。
五河繼續道:「兩年你也長了不少,真是個俊小伙,可是我還是覺得你變成女的會更好看,你妥協吧。」
回答她的是安靜。
五河覺得空虛無聊,剛開始她把它仍在雪地里看著它如何一點點結冰還蠻有意思的,端起初還會或罵她或逃跑,現在一動不動的一點都沒意思。五河抬手把冰擊碎,「砰」地一聲巨響,冰雕碎裂,端直挺摔倒在冰渣里,它身體赤裸僵硬,曾經挨鞭子的傷痕兩年都未癒合,傷痕纍纍,端猶不覺。
五河想到另一種好玩的東西,勾角一笑,將端拖了回去。
「知道我下人間發現什麼好玩東西嗎?」五河哈哈笑,「我一件一件告訴你。」
「微生常流不愧是我的徒弟呀,他叛離老仙不當仙人了,跑去了打仗。你的常流師兄默許我這麼對你的,將你變成女的是大家的心愿,比如說你的父親,比如說公戶青河。」
五河將它體內的金針抽出來,端痛得一抖,無法有更多動作。「這根針是常流埋進去的,有這東西,你走到哪他都知道,現在皇位上的分明不是真正的公戶端,他們幾個心知肚明卻裝聾作啞地不說,哎呀。」五河捂住自己的嘴,表情浮誇道,「我剛剛說了什麼我怎麼能這樣呢,我應該沒有說漏嘴說你爺爺死了的事吧!」五河伸手去搖公戶端,「我剛剛有沒有說你爺爺死了,沒說吧,哎呀,原來是現在才說漏,該死該死!你爺爺死前不好受!」
端閉緊眼睛,咬牙切齒,如果它能動,現在就想掐死五河這神經病。
五河見它五官終於動了動,開心極了,繼續道:「讓你變成女的是你哥的意思,他怕你當上皇帝呢,你這麼不聽哥哥的話就不好了。瞧,現在就有一個冒牌公戶端當上了吧,咦,那冒牌貨哪來的呢?哈哈哈,有意思!是我弄出來的,公戶青河還是被我擺了一道。」
「我跟你說吧,那個公戶端跟我一樣,是個愛玩的人,我還將你的過去打包成記憶送給它,我拭目以待姑國會怎麼被它玩弄呢!」
「先殺鍾離將軍,再殺公戶永河,再殺你老娘引公戶青河進宮,最後殺公戶青河,哈哈,它是我做出來的,它想什麼我都一清二楚,哈哈哈!」
「你、、活、該、、、沒人、、喜歡、、、」
五河笑眯眯道:「沒關係,這不還有你陪著嘛。」
「如果你不變成女的,你長得這麼俊,不如就從了我,做我男寵,反正姑國也容不下你公戶端了。」說完,手摸上它的未著寸縷的身體。她的手比冰還要冷,端心裡想躲,可是動不了。
雖公戶端擺不了一絲表情,可是它輕微聳動的眉毛彷彿在咬牙切齒。
手指從它的腳踝一直摸到它的臉,五河將它臉掰正,再從五官一路親到腳。
五河笑道:「就這樣,每天來一遍,哦?不喜歡,那來兩遍好了。」
五河靈光一閃,心生一計,想到一個好玩的點子,哈哈大笑,道:「端鳳凰,我想到一個好玩的主意,到時你可能求著我把你變成一個女的,哈哈哈」在無邊無際的苦冷和狂笑聲中,公戶端神志漸漸墜入空白,無關時空無關時間,在無限中徜徉,不知過了多久,身體忽然失重,以為會重重摔在某處,卻在最後如深夜一片雪花般,悄無聲息地落下來。
五河看著消失得公戶端,微笑道:「好好玩啊,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