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陳塘關
「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入關幹什麼？」
大門兩側，共有八個執筆記錄的士兵，對每一個入關之人，都會詢問三個同樣的問題。
很快，便輪到李牧了。
「我叫李牧，來自金陵。來陳塘關是為了拜訪一位故友！」李牧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措辭答道。
在被問話的時候，李牧分明感覺到，城門兩側的那兩尊石獅，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彷彿要把自己由頭到腳掃視了一遍，所有秘密都無所隱藏。
他相信，即使猴子用變化術變成人類模樣，也照樣會被識別出來。
而且，若然自己說謊，估計同樣會被識破。
這對石獅，簡直比現代的安檢設備還要高級啊。李牧心中吐槽。
「故友？」那名士兵繼續詢問，「他叫什麼名字？住在何處？」
李牧道：「故友名叫寧采臣。我只知道他在陳塘關，但具體住在何處？還需要探訪。」
「寧總管？」那士兵抬起頭，訝異道，「你認識寧總管？」
「原來寧兄是在陳塘關當總管之職？呵呵，那可有些冒昧了。」李牧笑道，「我和寧兄數月前在江寧邊界有過一面之緣，當時也只知道他在哪吒三太子手下任職，卻不曾想原來位居總管之職，確實失禮了。」
「呵呵，原來你是寧總管故友啊，寧總管目前住在城北的兵部大營，你要找他，倒是可以去找衛兵通報的。」
聽聞對方是寧采巨舊友，那士兵的語氣也客氣了許多。
當然，入城例行的搜查是免不了。
李牧的行李不多，搜查過後，也沒有其他發現。
「這是什麼？」最後，那名士兵的目光落在李牧包袱中那幅畫卷之上，神色有些鄭重的詢問。
顯然，那對石獅看不透此畫，把消息傳遞給了搜查的士兵。
「呵呵，這是唐伯虎的真跡，當初在金陵詩會上，有幸獲得唐聖人贈此字畫。」李牧早已預料有此變故，將畫展開，確認畫中並無隱藏其他東西。
那搜查士兵羨慕的看了李牧一眼，最後點點頭，道：「沒什麼問題了，進去吧。」
李牧沒想到入城比自己預想還要順利，收拾了東西，便帶著青牛猴子進入了關內。
在邁進大門的那一刻，李牧分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穿過了一層無形的屏障。雖然沒有阻攔，但卻明顯感受到它的存在。
這估計就是聶小倩所說的護關大陣了吧。李牧心道。
進入陳塘關，眼前之景又是一變。相對於關外的情形，這裡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世界。
入目所見，到處都是青石堆砌的高樓建築，寬闊的街道上，足可容納數十輛馬車並排前行。街道的每一處，都有身著鎧甲的士兵在巡邏。
此外，還有各種著裝打扮怪異之人，來往穿梭，行色匆匆。他們身上均帶著武器，有的騎馬，有的帶著靈獸，還有一些身上懸浮著各種奇異的符文。
這些應該都是住在陳塘關內的獵妖修士吧。
進入了陳塘關，就彷彿進入了一個修士的世界，與外面的景象截然不同。
只不過，讓李牧感覺奇怪的是，這裡沒有人在半空上飛行，即使是那些會飛的獸禽，此時也只在地上行走。
而且，李牧發現，大街兩側沒有商人活動的蹤跡，大家都是各自趕路，彼此間無什麼言語交流，所以整條街道顯得格外安靜。
這就是修士的城市？果然跟普通人的城市有所不同啊！
沉思片刻，看了一眼身旁的猴子青牛，李牧心道：「先找家棧安頓下來，再去找聶小倩所說的接頭人吧。」
拯救黑山老妖的事情，猴子和青牛並不知情，李牧也沒打算把真相告訴它們。畢竟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風險。這並非李牧信不過猴子和青牛，而是他不想連累它們。
陳塘關很大，李牧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去，只得隨便找了一個方向，帶著青牛過去。
走了沒多久，便找到了客棧。詢問了價格，這裡的客棧比金陵還要貴一倍多。李牧這次來陳塘關，把之前香水賺得的一百多萬兩銀子，帶來了一大半，銀錢倒是不缺。開了兩間上房，他自己一間，猴子青牛老龜又佔一間。
對於給靈獸開房居住的事情，店小二見得多了，並不覺得奇怪。
安頓完猴子和青牛，李牧便以外出買東西為由，獨自離開了客棧，找個無人的角落，從懷中拿出紙鶴，靈力注入下，紙鶴騰然漲起，雙翅一展，竟然飛了起來，繞著李牧盤旋一圈，便向著西北的方向飛去，李牧連忙跟上。
一路轉街過巷，幸好紙鶴的速度不快，李牧還能跟上。這裡是修士的集散地，李牧跟隨著紙鶴行走，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行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后，周圍的人聲突然變得喧鬧起來，也聽到了熟悉的叫買叫賣之聲。原來已然來到陳塘關內的一處坊市之中。
這裡都是修士居多，販賣的東西大多也是靈丹，藥丸，法寶，符篆之類。李牧頗覺新奇，如果不是要跟上紙鶴的腳步，估計就要停下來觀摩一番了。
又約莫走了十餘分鐘，紙鶴來到鬧市一個角落裡，停在某處陳舊的廟宇大門上。
「到了？」李牧疑惑道，抬頭看了一眼，只見大門之上赫然寫著三個篆文古字，「金佛寺」。
金佛寺？紙鶴帶我來這裡幹嘛？莫非那接頭之人便在這寺廟之中？但這寺廟為何會建造在鬧市之中。這算是大隱隱於市嗎？
帶著疑惑，李牧最終敲響了寺門。
不片刻功夫，便有腳步聲傳出，旋即有人開門。
是一個和尚。約莫二十來歲的模樣，雖然頂著一個大光頭，但長相卻甚至是俊俏。
「阿彌陀佛。施主，請問有什麼事嗎？」和尚看著李牧，宣了一聲佛號。
李牧還沒答話，那隻粘在門上的紙鶴，突然又動了，飛落在年輕和尚的肩膀之上。
看見紙鶴，年輕和尚眼瞳一縮，目光打量李牧一眼，把大門打開一些，對李牧道：「施主，請進來說話吧。」
這和尚就是聶小倩所說的暗線接頭人？李牧心中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