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關
這一路上，李牧的牛車之中，多了一隻會說話的老龜。聽老海龜天南地北的講述一些海中奇聞，路途上倒也增添了不少樂趣。
而對於李牧身邊總會出現一些會說話的動物，聶小倩也見怪不怪了。會雷咒術的猴子如此，拉車的青牛如此，現在又來一隻老海龜，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太驚小怪的了。
「猴子有修為在身，而且還開啟了靈智，這算不是算是妖族？我帶著它們進入陳塘關，不會有問題嗎？」李牧向聶小倩問道，提出了心中的擔憂。
「呵呵，沒事，這個倒不用擔心。」聶小倩道，「陳塘關內有不少獵妖師，都有帶著靈獸的習慣，有一些靈獸的智力就不輸人類，而且也懂得修練之法，被其主人點化了喉骨之後，同樣能夠說話，倒也不是什麼怪事。只要沒有可疑的表現，倒也不用擔心會被懷疑。」
李牧點點頭，終於放心下來了。
此後數日，一路並無其他事情發生。此行往東南方向而去，倒是發現設在路邊的哨所越來越多。
陳塘關作為一個守護揚州的關隘之地，屬於軍事重鎮，歷來是兵家必爭所之所，因此進入關內之人，都必須嚴加搜查，知根知底，防止別有用心的人潛伏進去。這沿路設置哨所，也是情理之中。
這日中午，牛車馬車行至一處森林邊沿，眼前出現一道分叉道。
聶小倩把李牧叫到了馬車內，道：「前面左側的道路，還有半日路程便可到達陳塘關了。我們在此分別，母親會帶著我的肉身離開，找地方安置好之後，便會潛伏到預定的地點設伏布置，做好接應準備。而我的靈魂則會進入墨梅圖中，由你帶入關內。」
「這次入關，必須確保萬無一失。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需要注意的細節事項，你都記住了沒有？」
「都記住了。」李牧點了點頭。
「那好。這是傳信紙鶴，進入關內后，你往紙鶴中注入靈力，它便會帶你找到接頭人。他是我們布置在關內的暗線，會安排你在城內的活動的事情。等他們帶你到了安全的地方，你便展開畫卷，我自然會從畫卷中出來，到時再商量具體的行動細節。」聶小倩把一隻指頭大小的精緻紙鶴交到李牧手中。
這隻紙鶴表面看跟普通紙鶴沒有什麼兩樣，只是略微小巧一些。但想不到是傳說中的傳信紙鶴，那可是仙人手段才能煉製的東西。李牧心中湧起了一股嘗試一下的衝動，想注入靈力，測試一下這紙鶴是不是有那麼神奇。
聶小倩似乎看穿李牧的心思，警告道：「這紙鶴只能使用一次，我勸你最好不要胡亂嘗試。若進城找不到人，錯過了救人的時機，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李牧摸了摸鼻子，尷尬的呵呵笑了聲，鄭重的把紙鶴收入懷裡，貼身藏好。
又重新叮囑一些進關需要注意的細節，聶小倩才拿過李牧手中的唐伯虎真跡，攤展開來，手指掐訣，微微運轉靈力，便見一道白光從其頭頂飛出，落入圖卷之上。
然後，李牧看到，圖卷中那破城牆長出來的梅樹梅花之下，赫然多了一名女子。
此女子正拿著紙扇，扑打著一隻準備靠近梅花的蝴蝶。
無論怎麼看，都感覺這女子與畫中的意境有些格格不入。
李牧自然知道，這女子自然是聶小倩的靈魂所變。
「那個，聶姑娘，你現在能聽見我的話嗎？」李牧對著畫中女子問道。
「有什麼事？」畫中女子回過頭，望著李牧開口說道。
看見畫中之人竟然能動，也能夠說話，李牧心中大感有趣，問道：「在畫中，你能隨意變化外形？」
「能又怎樣？」
李牧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你變成一位士子站在城牆下欣賞梅花，總比你現在這樣變成撲蝶女子更符合畫的意境。你想一下，大冬天的哪來的蝴蝶？一般大家閨秀又怎會跑到廢墟荒漠里撲蝶玩耍。如果有人看見，定然會懷疑的。唐伯虎怎麼會畫出如此違和的畫來？」
聶小倩想了想，頗覺有理。搖身一變，果然變成一名遊學的士子，站在城牆之下，手執紙扇，注視著城牆上那朵盛開的梅花，似乎有所感嘆。再配合那首詩，終於沒有顯得違和了。
苗紅鳳將畫卷鄭重的卷了起來，交到李牧手中，嚴肅道：「這次入關非常重要，我希望你不要出現任何批漏，若因為你的原因，害我女兒暴露被捉的話，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的。」
這母女倆真難伺候。李牧心中吐槽，表面卻畢恭畢敬的道：「我一定會注意的，請你放心。」
最終，苗紅鳳帶著聶小倩靈魂離體后熟睡的肉身乘馬車離開，而李牧則帶著畫卷，和猴子老龜乘著牛車向陳塘關而去。
數個時辰后，一行人抵達關前。
兩側是高聳的懸崖峭壁，峭壁之間，建立起一座雄偉的城牆，龐大的塔樓，青黑的磚瓦，散發著宛如鋼鐵般幽深的光芒，給人一種堅實的感覺。
遠遠望去，比當初金陵的城牆，還要雄偉得多！
城牆之上插著五色彩旗，旗上均印著一隻斗大的「李」字。數百名身穿鐵黑色鎧甲的士兵，整齊的站立在城牆上，手執長戟，目光如鷹，注視著城牆下的一舉一動。
城牆下，赤紅色的城門洞開。城門兩旁同樣站立著數十名士兵，正對著排隊入城的人進行檢搜身檢查。
城門左右各立著一尊十丈高的石獅，瞪著一雙燈籠大小的眼睛，居高臨下注視著由城門經過的路人。
這對石獅，栩栩如生，呲牙咧嘴，凶相畢露，如同修羅佛像，怒目金剛，讓人望而生畏。
之前聽聶小倩講過，這對石獅其實是一對法寶，可以洞悉一切虛妄，破除一切偽裝。能夠自動識別出所有意圖潛入關內的通緝犯。
這就是聶小倩和其母親不敢入關的原因。
看了眼恐怖的石獅巨像，李牧嗯了嗯口水，領著著猴子和老龜，下了牛車，跟隨著入城檢查的隊伍，緩緩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