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古居書屋，先生
翻開『基礎魔解』，程墨並沒有著急翻看第三章，而是重溫之前讀過的第一章和第二章。
依舊是放在腳上才能翻看，程墨早就不在意這些，自己身上的謎團已經太多了，東想西想，不如腳踏實地，紮實修鍊，等自己真正變強的那一天，相信這一切都會解開的。
第一章內，記載了一套呼吸冥想法，還有一些難懂的咒語和魔法陣。
似乎是因為自己境界不夠的原因，很多都無法嘗試。到現在為止，除了呼吸冥想法和溝通藍色光點時，吟誦的咒語，其他都不能修鍊使用。
第二章里，是對元素的剖析，程墨能將水滴術進行壓縮，和臨摹水箭，圓盾水牆，就是因為有這第二章的元素剖析，才能做到。
此時已是深夜凌晨，惡靈沒有打擾程墨，似乎陷入了沉睡。
而緊張的程墨，終於決定翻看第三章。
深吸一口氣，程墨緩緩翻開。剎那間，眼前場景扭曲，眨眼時間沒到，場景似乎發生了變化。
一居書屋，奇怪的是，空空如也，一本書都沒有。陳舊的書架上，看著像是布滿了灰塵，但仔細一看，卻更像是陳木上的怪異紋路。
有些昏暗的燈光，一條長椅，一塊黃布，一個『先生』一個書童。
這是程墨第一眼對這儒雅之人的印象。
先生一詞，在古代稱別人『先生』，有向別人學習的意思，達者為先，師者之意。
基礎魔解是教人魔法修鍊的，翻開第三章，卻來到了書屋。這人和書童，或許也是教人修鍊的。
「先生好。」
程墨很有禮貌的問候，那先生並未轉身，依舊在打坐。只不過一旁的書童倒是做出了個小聲說話的手勢。
先生還在沉睡，你只需把你想學的東西，寫在那石板上即刻，等先生醒來，便會教你的。
「記住不要太大動靜。」說話間，那書童的聲音越來越低，生怕打擾到先生的休息。
「石板在哪?」
程墨左右尋找，除了一塊黃布和長椅外，這裡並未有石板啊。
疑惑的看了看書童，書童右手一指，身前兩米之遠，竟瞬間出現了一塊石板。
程墨驚愕：「這世道，一個書童，居然有如此能力，是有隨意造物的能力，還是說他有儲物戒指呢。」
走到石板前蹲下，程墨的手剛好能觸碰到石板。
沒有粉筆，也沒有可以雕刻的匕首，估計這應該是考驗吧。
程墨輕輕撫摸著石板的表面，那雖有些粗糙破舊，但依舊能感受到這石板的不凡。
堅硬，特別堅硬。
剛才在手指劃過時，元素之靈內的惡水出現，竟然沒能留下多少痕迹。
將惡水轉化成普通的水元素之後，程墨又試了一遍，發現還沒之前有效果呢。
看來，石板不簡單啊，這考驗，似乎有點麻煩。
程墨屏息，將絕對使出自己唯一順手的魔法，水滴術。
水滴術——五倍壓縮。
這段時間，在冰牢的那段日子，修為雖然沒有提升上去，但對體內能量，以及對元素的控制更加熟練了，基礎越來越紮實，相信對以後的修鍊一定會有幫助的。
成功了，成功了。
石板上，一個字漸漸成型，雖然歪七扭八，但還是能勉強辨別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程墨的後背已經濕透了，精神力也有些透支了。
只是寫了三個字，精神力就消耗的如此大，而且這石板，似乎還特別消耗體力。
在精神力流失的同時，體力也在飛速消耗。
呼————
總算寫完，字跡雖然慘不忍睹，但儘力了，儘力了。這是程墨在心裡為自己鼓勁加油。
書童輕步上前，看了看石板上的字，又看了看喘著大氣的程墨，搖了搖頭，袖子輕輕一甩，石板上的字消失不見了。
「不合格不合格，怎麼能讓先生看這種潦草之字，會污了先生的眼，重來重來。」
程墨感覺腦袋特別沉重，猛的後仰，從坐姿變成了躺姿。
「我就知道，沒那麼簡單，不管了，得先睡一會，儘力了儘力了。」
想法剛一到，程墨眼皮一沉，幾秒鐘的時間便睡著了。主要是這石板不光消耗精神，還會吞噬體力。
十幾息后，原本一直盤膝打坐的先生睜開了眼，一旁的書童連忙攙扶先生起身。
先生一身古衣，平凡的容貌，平凡的氣質，平凡的眼睛。但隨著第一步的邁出，沉浸在體內的能量僅僅流露一絲，先生整個人都變了。
容貌，氣質，眼睛，依舊是原來那般，但再看，就不一樣了，感覺變了。
再一步，先生又變了，絕世美顏，讓人仰望的超凡氣質，深邃而又暗暗憂鬱的眼神，容貌變了，氣質變了，眼睛變了。
第三步……
年邁，枯老，彷彿生命的最後一剎那，那種生死間的徘徊，讓人有種心怵的感覺，那是對死亡的畏懼，卻又是對新生的渴望。
先生依舊是先生，只不過此時的先生，竟看不了容顏，感受不到先生的氣質，像是相距遙遙隔世，看不清，卻彷彿在哪見過。
程墨依舊在熟睡，也不知是神經大條，還是……
『被所在的天地排斥。』
『識海中的元素之靈。』
『來之遠古的惡靈。』
『一顆連我都看不出端詳的石頭。』
『被遺忘的血脈——守護者。』
先生僅僅一眼，便看出了程墨所有的底細，不過此時的先生還是有些疑惑。
這人身上，似乎還有什麼……
一旁的書童詢問道；先生，你剛說的這些，都是在這小子身上嗎。
先生點了點頭，又看了看石板，說道：「這人身上有太多謎團，這些東西，每一樣，都不是尋常機遇能得到的。」
「還記得我跟你說，得到，便會付出；付出，便會得到。」
這句話，如果在這少年身上出現，那就可怕了。
「出來與我相見。」
先生微微皺眉，凝視識海中潛伏的惡靈。
陡然間，一股黑煙出現在程墨的頭上，浮現出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你……
先生點了點頭，肯定了惡靈的猜測。
「為什麼選擇他當你的新宿主呢，就不怕最後殃及到你，讓你灰飛煙滅，永不復生，你們這一族，是唯一不用到達那境界，就能永存於世的。」
惡靈回道：「沉睡太久，力量消散太多，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但這小子和我，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有了聯繫。」
「是他的祖先，或是別的什麼？想不清，也理不清。」
「那你為什麼不和他簽訂惡靈契約呢。」
惡靈有些遲疑，似乎在猶豫什麼，說道：「不知道，我們之間，似乎不能簽訂契約。」
先生笑了笑，看了眼石板上的惡水，說道：「你有沒有疑惑，這少年為什麼能使用那個地方的能量——惡水呢。」
惡靈說：「擁有這種天賦，似乎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小子還能自由轉化，也就是說，這惡水，並不是先天擁有的。」
「這才是我真正疑惑的地方，我在等，我在看，我也很想知道，這小子，到底是何來歷。」
先生手掌輕輕一撫，一股青煙縈繞在惡靈與程墨周圍。僅僅幾秒時間，惡靈便開始痛吼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撕裂般。
就在這時，程墨也被疼痛刺激醒，條件反射，一下站了起來。
陡然間，一道道黑色陣紋出現，那彷彿從地獄而來的厭惡氣息出現，像是塵封許久，像是被人驅趕。
那種感覺，很不好，很不好，連一旁的先生都後退幾步。
腦海中，程墨記憶中似乎莫名出現了點東西，那像是很久以前的約定，也可能不是……
『惡靈契約。』
一個不知何時何地與惡靈簽訂的，一個可怕而又神秘的契約。
這似乎是早就簽訂的惡靈契，很早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