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試煉之地

  「試煉之地很遠嗎？」


  看著席爾瓦滿眼的怒火，我試探性地問道。


  「不遠，就在這片濃霧之中。」


  「這麼近？」


  我有些驚訝。


  「我遇見你們的地方，原本就在試煉之地的附近，一片荒涼，人跡罕至。」


  原來我們墜落的地方，離目的地很近，我的心裡鬆了口氣。


  「那就好，地底世界這麼大，我還害怕要走上幾年呢。」


  席爾瓦沒有理我，盯著船邊的霧氣，似乎在回憶著過去。


  「不過，你為什麼一直在試煉之地徘徊？既然你說這裡離試煉之地很近。」


  席爾瓦繼續沉默著。


  「是因為什麼人嗎？」


  我試著問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


  席爾瓦淡淡地回答，明天一早我們就到了，早點睡吧。


  「你去過那裡嗎？」


  「沒有。」


  「為什麼？」


  「到了那裡你就知道了。試煉之地必須是擁有勇者資格的人才有權利挑戰，挑戰通過了才能到達納布的巢穴，成為東龍皇的守護者。」


  「你的意思是，我們沒有資格嗎？」


  「只有擁有勇者符印的人，才能打開試煉之地的結界封印，進入其中。」


  「原來這就是你一直在這裡徘徊卻始終進不去試煉之地的原因。你沒有勇者符印，打不開結界封印。」


  「是的，我沒有勇者符印！可是你們也沒有！我們將永遠在這片迷霧之中徘徊！我見不到她，你們也永遠回不了家！」


  席爾瓦的情緒十分激動，幾乎是在咆哮。


  「那個符印，是這樣的嗎？」


  我拉開衣服的領口，露出月亮形狀的紋身，在這濃濃的黑夜之中，發出淡紫色的幽光。席爾瓦看呆了，眼睛重又眯回了一條豎縫。


  「你究竟是誰？」


  他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疑惑。


  大家被他這一嗓子吼醒了，過來看看沒有什麼事情，便又各自睡去了。


  長夜漫漫，知道自己走在了一條正確的路上，我安心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陣嘈雜聲吵醒了。


  「怎麼了？」


  我揉了揉眼睛，問了問身旁的藍心。


  「好像是船擱淺了，開不動了，強哥跟阿華正在想辦法。」


  「不過我游到船底看過了，沒有東西，船底空空如也，就是船開不動。」


  我稍微清醒了一些，走上船頭，開始觀察周圍的一切。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山洞入口，像是一道石門，被包裹在濃霧之中。


  我走回了甲板，一腳踢醒了睡到口水直流的席爾瓦，這傢伙，比我還能睡！

  「起來！看看這是哪裡！你這蜥蜴還真懶！」


  「蜥蜴要是不懶，人類早滅絕了。」


  席爾瓦嘟嘟囔囔地說道，不情願地爬了起來。


  剛一起身，他便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鼻孔一開一合，信子不住地舔舐著空氣。


  「這就是試煉之地！」


  我跟著他走到船頭。突然一陣風吹來，迷霧散盡。眼前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水門，高大雄渾，小船在水門之下，渺小到彷彿一件玩具。


  水門兩側，是巨大的石柱，雕刻著各種奇怪的圖案，好像兩條巨大的盤龍，順著石柱盤旋而上。而在水門的門梁正中，是一個巨大的蛇頭雕像，七個鼻孔，眯縫著眼睛，同我識海中所見一模一樣。


  「我們並非擱淺了，而是被結界擋住了去路。」


  席爾瓦開口說道，他的聲音藏著些許興奮。


  眼前空無一物，卻前進不了半分。


  突然河底有一絲微弱的紫色閃電傳來，胸前的紋身像是得到了回應，發出淡紫色的光。


  透過清澈的河底，我看見水門的基座之上，有一個月亮形狀的圖案，正發出淡紫色的光芒，越來越強。紫色的閃電纏繞在整個水門之上，發出耀眼的光芒。眼前的水門被無數條紫色的閃電纏繞覆蓋，形成一道電網，閃電集中起來，突然發出一道巨大的紫光，從水門中間徑直射來，貫穿了我的身體。我的嘴巴里眼睛里發出耀眼的紫色光芒，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之中。全身的血管彷彿都被點燃，血液已經沸騰，在體內不斷蒸發，紫色的血管發著強烈的光在皮膚之下格外引人注目。


  所有的紫色光芒漸漸集中在胸口的紋身之上，越來越亮。只聽見一聲巨響，彷彿音障被擊破的空明長嘯。巨大水門上纏繞的紫色光芒猶如超新星爆炸一般射出一道圓形的光環，消失不見。身邊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電離的淡淡焦味，還有些紫色的閃電殘留。


  小船重又動了起來，緩緩駛入了水門之內。我站在船頭，整個身體被注入了無窮的力量，彷彿經歷了一次重生。


  水門之內，濃霧重又聚集，看不清前路與岸邊。


  「我們進來了！進來了！」


  席爾瓦似乎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終於進來了，我等了十八年，我以為還要再等十八年。瑞塔，等著我，這就來見你。」


  他一會兒站在船頭，一會兒扶著船弦，一會兒又跑到了船尾，他的鼻孔不住地噴著水汽，信子舔舐著空中的氣息，就像是一條在草地上撒歡的寵物狗。


  「好了！別轉了！我頭都要被你轉暈了。」


  影子不耐煩地說道。


  「還說你不是寵物狗，你看你的尾巴都搖起來了。」


  「搖什麼尾巴？我雖然沒吃過豬肉，還是見過豬跑的。」


  「你們這裡也有豬？」


  紫君有些好奇，看得出來她餓了。


  「沒……沒有……我就是打個比方。」


  席爾瓦看起來有些尷尬。


  不一會兒，濃霧漸漸散去，岸邊出現了一座小小洞穴，洞穴中發出紫色的光芒，洞穴的門口立著兩座蛇形的雕像。


  「那裡應該就是試煉之地了！」


  席爾瓦指著洞口不住地叫道。


  「這個洞口，還真是一點兒也不難找。」


  我感到有些意外。


  洞口在河岸一側的岩壁之上，我們把船靠在岸邊。強哥和阿華守在船上，本來想讓紫君也留在船上，誰知道她死活不肯，非要跟著。大家背著裝備，影子拿了武器，懷著各種不同的心情，一行人走進了岩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