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巴東以西

  「我們的神話傳說中都說這種巨蛇是人魚和人類共同的祖先。」


  爬行動物是人類的祖先我還能理解，爬行動物是魚類的祖先有點不可思議啊，感覺達爾文的棺材板已經快要壓不住了。不過人魚應該也不算是魚類，算海洋哺乳動物還是什麼吧。我看了一眼藍心那高聳的胸部，更加確定了她是哺乳動物的想法。


  「我們會有廟宇，來祭奠這種巨蛇。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會很熱鬧，小時候我最喜歡過節。最喜歡拿著烏賊偷偷地噴小夥伴一臉，這種墨汁會吸附在同伴的臉上，很難清理乾淨。有時候我們也會用墨汁混合海膽的刺來做紋身，還會用海鰻發電來燙頭髮。」


  我實在沒有想到，原來人魚也有非主流殺馬特，不知道有沒有部落，有沒有葬愛家族。我想起了周杰倫的一首歌，飛鳥和魚相愛，愛深埋珊瑚海。


  「不同的部落會用不同的紋身來標明身份。」


  果然是有部落的啊。


  「那你是葬愛家族嘛？」


  我故意逗她一下。


  「討厭！人家可不是殺馬特！」


  沒想到她連這個都懂，簡直是一個人類通啊。我開始懷疑她的人魚身份是偽裝的了。其實就是一個披著人魚偽裝的殺馬特小妹。


  「那你的紋身是什麼樣的？」


  不知不覺中，我們兩個人已經回到了帳篷。


  「在腰部，我給你看。」


  帳篷里只有我們兩個人，穹影不知去哪裡了。藍心很大方地開始脫衣服，露出了完美的背部曲線。我在兩個腰窩之間，發現了一個藍色的刺青。圓形的刺青，像是兩條相互交纏的魚，組成了一個陰陽的形狀。而那藍色的刺青，在幽暗的帳篷里，似乎隱隱地發出朦朦朧朧的青光。


  「原來你們在帳篷里啊，我正要找你們呢。」


  門外突然傳來了紫君的聲音，藍心趕緊穿上了衣服。


  「原來你們正在……不好意思啊。」


  紫君突然羞紅了臉，一點也不像平時那個雷厲風行的女人。


  「不是你想的那樣。」


  藍心趕忙解釋道。


  「你找我們幹嘛？」


  我也趕忙轉移起了話題。


  「明天我們要去明達威，你要一起來嗎？」


  紫君像是突然想起了來的目的，正好化解了尷尬。


  「明達威？那是在哪裡？」


  「是在西邊的群島，本來是度假勝地，正好在海嘯的中心。」


  「海嘯中心？那破壞程度應該……」


  巴東的景象對我來說就已經是人間煉獄了，而作為海嘯中心的明達威，那又是怎樣一種不堪的景象呢？

  「從飛機發回的影像來說，不容樂觀。本來是以救助巴東為先，但是經過這幾天的救助，情況基本已經穩定下來了。正好今天阿里又被沖回了岸邊，組織覺得在明達威可能還有更多的倖存者急需我們的救助，所以臨時決定，明天奔赴明達威。」


  明達威……那裡會遇見更多像阿里一樣的人嗎？是否去了那裡，關於巨蛇的謎題會被解開呢？


  「那個……我可以去嗎？」


  藍心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你應該不是醫護人員吧？」


  紫君善意地笑著說道。


  「藍心懂得印尼當地話，也會基本的醫療護理，熟悉當地情況，可以做我們的翻譯。」


  我覺得這個解釋合情合理，應該會讓紫君心動。


  「那我去申請一下吧，現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我想應該沒問題。」


  紫君說完邪媚地笑了笑，她不屬於那種乖巧的鄰家女孩，卻有著另一種成熟與幹練將人吸引。


  「你說我會醫療護理是怎麼回事？」


  等紫君走後，藍心問我。


  「你不是有個那鮫淚嘛？能解百毒。」


  我趕忙解釋道。


  「那也不是隨便給人吃的。」


  藍心似乎有些生氣。


  「好好好，知道啦，就給我吃的，對吧？」


  我趕緊陪著不是，原來不管是人類也好，人魚也罷，吃醋與撒嬌的心理都是一樣的。


  「對了，百科全書，我問你啊，中國古代傳說中，還有哪些跟蛇有關的人物？就像女媧和伏羲一樣？」


  我開始轉移話題。


  「盤古之君，龍首蛇身。皰犧氏、女蝸氏、神農氏、夏后氏，蛇身人面，牛首虎鼻。共工氏蛇身朱發。」


  魚肉百科全書開始了她的表演。


  「啊？連盤古都是蛇啊？」


  這個厲害了。本來只是以為人類是女媧伏羲的後代，沒想到整個世界都是蛇創造的。記得小時候就聽著說書的人說，盤古開天地，地久天長，長話短說，說古論今，今古奇觀，人間天上。原來整個人類的祖先就是一群蛇精病啊，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對了，親愛的，有一件事情一直想提醒你來著。」


  「什麼事情？」


  「你有人魚之吻，可以在水下呼吸。你不敢下海只是源於自身的恐懼，對於大海未知的恐懼。其實大海是一切生命的源泉，你不用害怕的。」


  「生命的源泉？」


  「對啊，所有的生命，都是源自於大海，大海是地球的子宮，孕育了所有的生命。」、


  我想象著那上古時代，第一個無機物被雷電擊中，變成了有機物，海洋之中擁有了第一個細胞，擁有了第一條生命。不知道第一個離開海洋，爬上陸地的生物，經歷了什麼。是否也有我對未知海洋的這種恐懼，我害怕水面之下，藏著我看不見的恐怖生物，就像一直盤旋在阿里之下的陰影。我對海洋的恐懼，同海洋生物對陸地的恐懼，應該是相同的吧。


  「以後帶你回我的家鄉去看看吧，經歷過了，自然就不會害怕了。」


  藍心捏著我的手，溫柔地說道，像是在安慰一個做了噩夢的孩子。


  「去你的家鄉？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在海溝里的人魚都市？在日本的東南方的那個馬里亞納海溝？」


  我吃驚地問道。年輕的時候曾經想過，掙錢了環遊世界。可是這輩子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種機會，去往人魚的世界。


  「對啊，回馬里亞納海溝，去我的家鄉。」


  「你聽說過浦島太郎嗎？」


  我突然想到了這個故事。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