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黑色血液
如果我就是那個天選之人，那個混合了人類血液、人魚血液、永恆之血，那我是不是應該有點什麼特殊能力呢？
剛扔完林冰的屍體，我看著黑黢黢的長江，感覺隨時會將我吞噬。總有一天，我會像林冰一樣，死得不明不白，被這命運的江水裹挾，向著未知的大海漂去。影子和亞麻已經轉身離開，我一個人立在江邊，想到了摩西。作為猶太人的救世主，摩西將紅海一分為二，救了族人，淹沒了追擊的埃及人。《出埃及記》就是敘說了這樣一個故事。
我死死地盯著江水，雙手發力，做出了一個掰開電梯門的動作，齜牙咧嘴的，期望能有奇迹發生。掙扎了半天，江面自然是毫無變化，原本也沒什麼期待，我並沒有點石成金的能力，只能苦笑了一下。
可是順著手的方向，我突然看見了江的對岸有什麼東西落水了，濺起了一片水花。光線很暗，看不清楚，我眯著眼睛，探著身體向前望去。似乎有著什麼東西，在江中遊動，速度很快，離我越來越近。
幽暗的月光之下，似乎有些東西在反著光。還剩七八米的距離，那東西突然躍出了水面。此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我看見了那黑到發亮的鱗片，還有那尖銳的牙齒。它那隆起的頸部讓我想到了眼鏡蛇，在空中扭曲著，像條鞭子一樣向我抽了過來，好像會飛一般。它是那麼的巨大，最少也有十米的長度，水缸般粗壯的身軀，血盆大口，輕而易舉就能將我整個吞下。這巨大的身軀，讓我彷彿看見了一條龍。
此刻時間是那麼的漫長，我立在原地，緊緊盯住射的頭部。背後的影子與亞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低著頭，心情沉重地往回走著。
直到最後一刻，我猛地沉下身體，向左側猛地一躍，躲開這次攻擊。不只是江邊的石頭太過潮濕，還是腿上力量不足。並未跳得很遠，將將躲開，它的嘴擦著我的右側胳膊飛了過去。
我背朝下摔在了泥巴地中，那個怪物已經像眼鏡蛇一般，重又立了起來，迅速弓起了身體，像條拉滿了皮筋的彈弓一般，向我彈射過來。
我雙腿在泥濘之中亂蹬，心中充滿了絕望。突然發現斜刺里衝出一個黑色的身影，正頂在那怪物的「七寸」之上。一聲凄厲的長嘯劃破了夜空，遠方的影子與亞麻也不禁回過頭來。
怪物的身體迅速捲曲起來，將那黑色的身影緊緊裹住。在巨大的衝擊之下，一人一蛇扭打在一起，順著江堤翻滾下去。跌落江面的瞬間，激起驚濤駭浪。泥地中的我，趕來的影子與亞麻，掀起的江水澆濕了每個人的頭髮，也讓每個人的臉上充滿了訝異與驚恐。
我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一下抓空失去了平衡，臉朝下摔倒了。一股劇痛向我襲來，恍惚之間我看見影子脫了衣服，向我走來，為我止血包紮，看來我是受傷了。我看見了亞麻的臉上充滿了害怕，看來傷得不輕，卻渾身動彈不得，漸漸失去了知覺。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白天了。藍心陪在我的身邊，另一邊是趴著睡著了的小舒。
我的右臂一陣劇痛，伸手去摸，卻什麼都沒有摸到。
我的右邊胳膊，沒了……
我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右臂自肩關節以下，齊刷刷地沒了。
我以為這是夢，可是卻痛得如此真實。藍心望著我，眼裡充滿了憐惜。
「你別動，好好休息。」
藍心開口說道。
「我這是怎麼了？」
「他們說你被襲擊了，我喂你吃了鮫淚，現在沒事了。」
「鮫淚？」
「就是人魚之淚，可解百毒。」
「我中毒了？」
我只記得昨晚的那條大蛇，難道那麼大的蛇，還有毒？
「如果不是你的身體里有著人魚血液還有永恆血液，現在你應該已經死了。他們送你回來的時候，傷口都已經發黑了。」
我看了一眼右臂包紮的傷口，血已經止住了，紗布上布滿黑色的血液。我不知道這麼大面積的傷口，究竟是怎麼止血的，看來我的血液果然有些不一般。丟了一條胳膊，撿回一條命，我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傷心。
可是昨天救我的黑色人影又是誰呢？他跟那條大蛇一起翻滾到水裡，應該已經凶多吉少了吧。難道除了老黃這群人，還有其他人在暗中幫助著我？難道我真的就是救世主，那個天選之人？
「你跟小舒一起去休息一下吧，我沒事兒了，老黃在嗎？」
「我去叫他。」
藍心叫醒睡著到小舒，迷迷糊糊的她，一看到我醒了過來，猛地撲到我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小舒邊哭邊說。
我被她勒得有些疼，齜牙咧嘴的，又不敢叫出聲來。
藍心看的有些心疼了。趕緊拉著小舒，怕她碰到我的傷口。
「好啦，小舒，他沒事了。我們先去休息吧，讓他跟老黃說幾句話。」
藍心她們走後，老黃進來了，我示意他將門關上。
「你一直在保護著我，對嗎？」
老黃沒有作聲。
「從我小學的時候，化學實驗室那一次。楚雙瞳想要殺我，你就在保護著我了，對吧？」
老黃默默地點了點頭。
「你想問什麼？」
「那時候，你就已經認定我是救世主了，對吧？」
我追問道。
「並不是很確定，但是我不敢冒險。」
「冒什麼險？」
「如果你是救世主的話，你死了，一切就都完了，我不能冒這個險。」
「可是我現在只剩一個胳膊了，還能當救世主嗎？」
「你是不是救世主，跟有幾隻胳膊有什麼關係？楊過還是神鵰大俠呢。」
我點了點頭，有些放下心來。
「再說你又不一定就是救世主。」
老黃這句話，讓我有些尷尬。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於是我開始找話題結束尬聊。
「你說除了你，還有別人在保護我嗎？」
「什麼？」
本來已經起身打算離開的老黃，突然轉過身來死死地盯住我，似乎在看著一樣不可能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