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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智者出擊創造機遇

  從天亮一直忙到天黑,默不做聲中,郁鋒濤出乎意料竟然打出了六根精緻石柱。


  什麼叫手藝,郁鋒濤那才真正叫手藝,你不服都不行。不說速度之快叫人不敢相信,六根石柱精緻平滑,手摸去沒有一點扎手感覺,石獅尤其維妙維肖。


  把郁鋒濤打的六根石柱和那六個人所打的放在一塊兒,叫鄉親看看,那六個人不會羞的去鑽狗洞,他們臉皮已經不是肉長得,是用鐵皮做的。


  或許是羞愧,或許是遭到良心譴責,出人意料,龔壽財、吉景利、李椰分、龔壽富四個人第三天不聲不響重新走進草寮。


  原以為郁鋒濤見到他們四個人又願意打墓碑,一定會高興的不要不要的,然而郁鋒濤大出他們意料的居然沒一丁點喜色,他仍然放下雕刻,埋頭打墓碑。


  看來,要麼是郁鋒濤對他們這六個夥伴徹底失望,要麼是郁鋒濤用一種無聲沉默表達對他們的不滿。


  ——峰迴路轉。車到山前必有路。


  想儘快打出兩套墓碑樣品,正當郁鋒濤埋頭苦幹之際,他大舅父子兩個意外的在第五天突然出現在草寮里,驚得他手上鎚子掉到地上。


  彭文武這是帶兒子來跟外甥學藝,他僅彭海疆這麼一個男孩,不放心他獨自到外邊打工,留在家裡種田吧,又覺得沒出息。看到從逆境中摸爬滾打挺過來的外甥,已經初顯身手,開始創業,看準他將來定然是一個大有建樹,干大事的人。都是自家人,外甥還不傾心教他兒子手藝,兒子在外甥身邊,將來同樣有出息。


  明白大舅父子來意,郁鋒濤如釋重負,喜得心裡直喊大舅萬歲,堅信表哥絕對不會跟身邊那六個夥伴一樣。


  回家一路上,郁鋒濤對大舅訴說心頭苦衷,說在這艱苦創業階段沒有得力幫手,手腳被束縛,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給他幹活的那些人,干粗活,那是頂呱呱的好,沒法挑剔,你找不到半點理由去埋怨他們對他們發火。然而,你要是叫他們從事石雕這種藝術難度大的細緻活,非把你活活氣死不可……


  晚飯後歇了一會,在大舅要求下,郁鋒濤和他們父子踏著皎潔月光來到了獨松山。


  走進草寮,指著夥伴們打的石柱,郁鋒濤壓不住心頭怒火:「您看看,大舅,他們這打出的是什麼東西呀,我教他們打石頭,少說也有兩年了吧——」


  緊蹙眉頭,彭文武顯得三分憤慨:「鋒濤呀,你想要干一番大事業,靠不住鬧荒人。鬧荒人天性愚昧、無知的劣根,那是典型的老農民頭。」倏地扭頭,彭文武目光嚴峻盯著兒子:「海疆,從明天起,你要好好跟你表弟學,為你表弟爭口氣,你可千萬別跟鬧荒人一個樣!」


  「我怎麼可能跟鬧荒人一樣。」彭海疆信誓旦旦:「鋒濤,你放心,我絕不會給你丟臉!」


  有表哥這話,郁鋒濤心底裡頭如同吃了定心丸。


  來到他的那個草寮,郁鋒濤破天荒停止幹活,邊給大舅父子沏茶,邊把他這幾年下來所有酸甜苦辣澀,一一向大舅倒了出來。


  說到要不是三個舅舅無私援助,郁鋒濤眼淚一下漫上來。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有一天真正富裕了,他郁鋒濤一定要好好報答、孝敬三個舅舅的大恩大德。


  三個人一直攀談到子夜,這才回去。


  第二天上工路上,郁鋒濤對眾人介紹了表哥,特意加重語氣說他表哥是特意來學石雕。


  突然加進一個外鄉人,乍一聽,那六個人倒吸一口氣,心想,這下子,郁鋒濤定然背後瞞著大家不留底把手藝全傳授給表哥。


  事情並非六個人所想那樣,他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叫他們傻眼吃驚的是,郁鋒濤沒有把表哥留在自己身邊,私下傾心傳授他手藝,當天叫他到山上去學打開石。


  在山上,彭海疆一干半個月。


  半個月後,郁鋒濤照舊沒有把表哥留在自己身邊,意外的把他安排在李椰畢一組,徹底碾碎了夥伴們心裡那頭小惡魔。


  沒把表哥留在自己身邊,郁鋒濤有他良苦用心,一來在幾個夥伴面前垂範,叫他們真正領悟到什麼叫學手藝。二來叫夥伴們不亂猜忌他親、疏有別,斷了他們干不好還有理由小農意識。


  ——慢工出細活。


  此話用在彭海疆身上,再恰當不過。或許是沒有李椰畢那麼手巧,但是彭海疆有一股百折不撓韌性,一股廢寢忘食拼勁,一旦動手,他整個心思融入到幹活中去,入木三寸。每次都要人叫他吃飯了,彭海疆才會從幹活中醒悟過來。


  特難得的是,彭海疆做事精益求精,每打出一樣東西,只要是看得稍微有點不順眼,有絲毫不滿意,他絕對不放過。


  和石頭打交道時間不長,前後加起來不過個把月,但是在李椰分、李椰畢、龔壽財、龔壽富、吉景利、高聖石這六個當中,彭海疆已經後來者居上,手藝在眾人之首。


  一個半月後,兩付墓碑出手了。


  並沒有立即把墓碑運去盧水,把這精緻版墓碑擺到草寮外,供鄉親們欣賞,郁鋒濤第二天起繼續他的石雕。


  過了一個星期,郁鋒濤即把墓碑和龍、馬、獅、鳳凰石雕一同運到盧水。


  好久沒開拖拉機了,渾身有勁沒處使,心早已痒痒的,天剛剛出現魚肚白時,吉景生亟亟趕到獨松山,自己一個人把墓碑、石雕裝上拖拉機,這才回家匆匆吃了早餐。


  石雕、墓碑運到盧水時,是九點半。


  正忙著不可開交,突然見兒子運石雕、墓碑來,彭淑娟一陣驚喜。驚喜之餘,彭淑娟不由嚇得一跳,兒子是不是瘋啦,這麼小一個店面,他居然還要在裡頭擺下兩付墓碑,能擺得下嗎,那些雜貨還賣不賣呢?


  這麼一個才十幾平方米店面要當作兩個店面用,確實是窄的不能窄,在目前尚處在貧困線下,郁鋒濤又哪能開得起兩個店鋪,只得勒緊褲帶,動起他那個叛逆頭腦:店鋪中間僅留一個人寬的走道,將雜貨和石雕、墓碑各擺一邊。掃帚、灶筅……可以掛在牆壁上的一律掛上去。


  在家裡時,郁鋒濤已經叫高聖石做了一個大木架。等店面一半騰出來后,郁鋒濤重新把大木架安裝起來,然後擺上石雕、墓碑,使得石雕和兩付墓碑擺成個梯形,叫人一看一目了然。


  忙到四點多鐘,才把整個店鋪整好,站在店門口欣賞著自己的傑作,郁鋒濤自己把自己激動的熱淚盈眶,信心連升十八級,冥冥中感覺自己的石雕、墓碑大有希望……


  吃吧晚飯,吉景生早已上街溜達去,彭淑娟、郁鋒濤母子還在店裡忙乎。


  八點多鐘,店裡顧客了少,房東盧保東一臉笑哈哈走了進去,好奇、訝異地問郁鋒濤,這墓碑是他打的,這石雕是他雕刻的?


  「嗯——」郁鋒濤三分羞怯嗯一聲。


  下午看到那兩付墓碑時,盧保東一陣錯愕,但是看到這麼小一個店面兩用,他馬上眉頭擰成一把。


  這時,盧保東走到彭淑娟、郁鋒濤母子跟前,悄悄地對他們說,隔壁理髮店再過兩個月租期到了,到時他們家把它租過去湊,將中間那堵隔牆拆了,兩個店面合併成一個,店面就夠大了。


  ——隔壁理髮店那對夫妻是一對缺德鬼,摳人得狠,盧保東明明曉得他們偷水偷電,老逮不著他們,只得吃啞巴虧。彭淑娟、郁鋒濤母子誠實厚道,做事一是一二是二,從不幹缺德事情。


  盧保東這麼一說,彭淑娟、郁鋒濤母子感激涕泣。


  從死亡邊緣摸爬打滾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郁鋒濤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一個想法,意外得到好人相助,當下心海那扇閘門在情感洪流撞擊,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新店鋪……


  關店門的時候,母親還在憧憬著大店鋪,但是這時郁鋒濤澎湃的心平靜下來,發熱頭腦也冷卻,壓低嗓音小聲說:「阿媽,隔壁店面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它只是畫在牆上的餅。還要等兩個月呢,誰曉得兩個後會發生什麼,只有到手了,才算數。」


  母子同心。從苦難中爬出,彭淑娟覺得還是兒子說的是硬道理,凡事沒有落到手裡,僅僅是畫在牆上的餅一塊。


  走出店鋪,郁鋒濤又長嘆一聲:「不奢望有人買石雕,但願這兩、三天內會有人來訂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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