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當眾算帳揭陰謀
話一丟,一翻身,跨在郁鋒濤身上,李秋玉沒有了白天的矜持和羞答答,抓起他那根寶貝就往自己的粉紅嫩洞里捅。
當下電擊雷閃,暴風驟雨,兩個人烏山雲雨的絞殺在一塊,釋放了兩、三個月來壓抑在體內的那團原始衝動……
床戰結束,已經深夜,郁鋒濤親自把李秋玉送到她家門口,他這才放心折身回去。
黑森森的村子,像一座荒墓,這個時候連狗也躲在屋裡頭不敢出來叫,害怕被鬼抓去做點心。
衚衕里透著一股陰氣,走著走著,郁鋒濤不由得毛骨悚然,全身起疙瘩。這就是城市與窮山溝的天地之別,難怪人人都愛往城裡擠。郁鋒濤心中一陣感嘆,趕緊一路逃回去。
打開自家房子大門,廳堂懸挂的汽燈,閃爍的柔和、明亮的燈光,郁鋒濤頓時放鬆下來。
把汽燈拿到房間掛好,躺在床上,還想看會兒書,可是郁鋒濤半個字也看不進去。
偌大的房子空蕩蕩的,一片寂靜,只有他一個人孤身躺在床上,張望著明亮汽燈,些許的悲哀襲上郁鋒濤心頭,他想這要是城裡多好了啊,他完全可以把李秋玉留下來陪他過夜,可是這是偏僻又封建的鬧荒村,他要顧及、珍惜李秋玉的名聲,不能叫她在壓力和唾沫、白眼下活著。
看了一眼鬧鐘,已經凌晨一點半了,郁鋒濤只得熄燈睡覺,他不知道明天天一亮又會發生什麼事?
離開村子三個來月,村裡發生了那麼多事情,要是他郁鋒濤的預感不會發生錯覺,這一回村幹部拉電這裡頭暗藏某種陰謀,不是光光交一千五百塊錢那麼簡簡單單的事情,否則,一夥狼心狗肺、魚肉百姓的村幹部不會如此好心給老百姓拉電點上電燈。
對鬧荒人,他郁鋒濤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多一個心眼,處處小心防著,一不小心,他就有可能掉進別人挖的坑裡。
黑燈瞎火深夜裡,村裡有個人和郁鋒濤一樣沒睡著,他就是村幹部中的高水平——高大發。
聽說到郁鋒濤回到村裡,高大發就是餓壞的狼突然碰上了路上掉的一塊肉,賊興奮。尚未與郁鋒濤正面交鋒,高大發做起了美夢,只要天一亮收到郁鋒濤那一千五百塊錢,村裡那些窮鬼們自然會乖乖把錢主動送到高大發他手上,看他高森林還怎麼打他臉。
天一亮,歷來懶床的高大發,早早起來,來不及洗臉刷牙,刻不容緩趕到郁鋒濤家去,他要趁郁鋒濤屋裡沒有別人時要錢,即使要不到錢也不會丟人。
不料,高大發撲了個空,郁鋒濤還在被窩裡,大門牢牢拴著,推不開。又不敢敲門,高大發擔心惹惱了郁鋒濤這個有錢的主,等下要不到,只得在門外彷徨等候。
在大門口彷徨等候郁鋒濤開門,高大發被村民看到了,曉得他這一大早的肯定是去收郁鋒濤那一千五百塊錢,於是一傳五五傳十,大家便跑去看熱鬧。
該來的總是要來。
七點多點起床,打開大門,一瞅,見高大發一在早出現在他大門口,郁鋒濤鄙視瞄一眼,轉身回屋裡,他豈能不知道高大發這個高水平心裡有幾條小蛇,昨晚上他早已聽說高大發的醜事。
追著郁鋒濤屁股,高大發一腳也邁進了他家門檻,在後頭假裝套近乎問了幾句他在外邊情況。
對付郁鋒濤這個連高森林都惹不起的傢伙,高大發當然不敢鐵鎚對鐵墩——硬對硬,趁他刷牙洗臉當兒,嬉皮笑臉用商量口吻說,村裡要拉電了,黨支部和村委村研究決定每戶人家出一千五百塊錢,他郁鋒濤是不是……
掛好毛巾,郁鋒濤無視高大發朝廳堂走去,見屋裡已經圍了不少人,霍地轉身,仇恨眼睛逼視高大發,一聲打斷他的話:「村裡拉電,這是大好事啊,是不是全村人除了我外,全交了?」
「還沒,沒,沒人交開始。」碰到郁鋒濤霜劍出鞘的凌厲眼神,高大發一陣心虛。
「你一大早闖進我屋裡,那你意思是要逼我第一個交喲?」郁鋒濤眼睛燃燒怒火,蔑視高大發,心底裡頭大發冷笑:高大發呀高大發,你這頭蠢豬,高森林咋會找你做走狗。像你這等豬頭級的蠢貨,高森林不扇你耳光,也的確太冤枉、小看你的高水平,高大發。在高錢啟面前遭到一頓恥辱,你還嫌不夠是吧,高大發。我——鋒濤今天要是不給你二兩棉花稱稱,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
用袖口抹了一把額頭,眼睛顯得很慌張,高大發推託道:「這,這是書記的意思。」
「書記的意思?」腰靠在廳堂桌上,雙手盤在胸前,千年冰川一般目光咄咄逼人逼視高大發,約莫半盞茶工夫,郁鋒濤才開口大罵起來:「難道他高森林眼睛瞎了,沒看到我——鋒濤是村裡最窮一戶人家嗎?」「滾回去對你主子高森林那個狗娘養的狗雜種說,我家窮,沒錢。」
「沒錢?」眾目睽睽下,郁鋒濤敢拒絕他這個高水平,高大發火了,要說他郁鋒濤以前沒錢,還說的過去,他郁鋒濤現在沒錢,連鬼也不會相信。
挑釁目光直逼高大發,郁鋒濤一句話頂過去:「對。要錢沒有,要賤命有一條。除非你高大發這個民兵連長送我一支機關槍,我去搶銀行。」
昨夜已經盤算好好的,今早來向郁鋒濤要錢,不管怎樣,他高大發都不能在郁鋒濤面前生氣,郁鋒濤不是高錢啟——惹不得,否則,會重蹈覆轍——落得和高森林一樣下場。
然而,說了這麼一籮筐討好、巴結的話,郁鋒濤仍不買帳,高大發心頭憤怒,把昨夜的盤算忘在腦後十萬八千里,大聲辱罵郁鋒濤:「沒錢?沒錢,你在盧水開什麼屌店鋪。不說別的,你那麼多芒花和竹枝掃帚、小簍子、掃斗、灶筅,椅子賣了,不知要賣幾萬塊錢。」
不提這些還好,一提這些,馬上想到他們村幹部心毒如蛇蠍的訂下村規民約,要毀滅他郁鋒濤的事業,斷了他郁鋒濤貨源,霎時間火冒三丈,怒目一瞪,直盯高大發,頂撞道:「我愛開就開,關你屁事,你給我本錢呀?」「賣了幾萬塊錢,那也是我的錢,全拿去還債了,你管的著嗎你?」
碰上郁鋒濤燃燒怒火的深邃眼睛,高大發越發心虛,再不敢與郁鋒濤硬碰硬,口氣頓時軟了一半,也不敢再提郁鋒濤店鋪的事,舌頭一溜,狠狠將了鋒濤一軍:「這是村裡的公益事業,你不出錢,說不過去吧,鋒濤?」
「公益事業,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高大發,那我問你,全村人全出了嗎?」郁鋒濤浩如滄海的眼睛直逼高大發,步步逼緊,再次逼問,挑戰高大發的高水平。
心頭一怵,可能是被郁鋒濤一對英爽逼人眼睛嚇昏了頭,高大發回答的比先前來的更乾脆:「沒有。」
「哈哈哈……」郁鋒濤仰頭大笑:「沒有?沒有,你找我要什麼錢?你是地主收租,還是我欠你家錢了?」「公益事業,全村就我一個人出錢,我——鋒濤是欠你們村幹部,還是欠全村百姓,還是僅僅欠你高大發一人,你說?」
「這,這,這……」高大發一時結舌,被郁鋒濤套牢,臉憋得跟正在下蛋的母雞。
故意和高大發磨洋工,郁鋒濤是為了屋裡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
當看到火候已到,郁鋒濤馬上炮火奇談猛攻,逼問高大發:
「你們的電費一度多少錢?」
「一塊半。」
「一塊半,你們村幹部是殺人呢,還是拿我們老百姓當豬宰殺,盧水的電費一度才兩毛八呢!」
「這是書記和主任定的最低價了。」
「我們村有幾戶人家,包括三個自然村在內?」
「有,有兩百多戶吧。」
「一戶人家交一千五百塊錢,兩百戶,就是三十萬塊錢。從桃芝拉電到我們村,我敢用我的頭擔保——總造價絕對不會超過三萬塊錢。是吧,高大發?」
「鋒濤,你休要多管閑事,這不管你的事。」
「不管我的事,那你一大早闖進我家裡來要錢幹麼,我欠你高大發錢了呢,還是睡了你阿媽?我不點你們的電,總行了吧!」
「鋒濤,你不要罵人。書記和主任說過了,你不交錢,等你辦起了石板材廠,你不能用我們的電,而且要把你抓到派出所去。」
「我辦石板材廠?」闖蕩大城市,自詡是村裡見識最廣,文化最高的人,郁鋒濤這時也被高大開這個高水平蒙住頭,一時轉不過腦筋。
過了許久,哈哈哈,郁鋒濤突然發瘋大笑:「好啊,等我哪一天要辦石板材廠了,再高價向你們村幹部買電總行了吧?要抓人是不是,我等著,你們村幹部來抓呀!」「鄉親們,你們剛才聽到了吧,從桃芝拉電到我們村要三十多萬塊錢呀。這樣的虎口,虧他們村幹部良心被狗吃了,開得了口。如果鄉親們願意,三萬塊錢,我——鋒濤全包了。我向你們保證,每度電不超過五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