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主心骨
張望鮑金香離去背影,高森林心頭一團亂,咒罵了一句:「這個騷娘們,下手好騷——」
腦子裡一遍又一遍琢磨著鮑金香曖昧的話,高森林全身如同老房子著火,回想鮑金香的撩撥,他恨不得立馬追出去把她拽回村委會,撲倒在辦公室里銷魂一番。
還在想著和高大發老婆風流時,高大發卻躲在屋裡頭在嘲笑他高森林是一條發情的狗,尤其得意憑藉自己的高水平三下五除二,不費吹風之力一下搞定他高森林這頭惡魔,自己誇自己果然是村幹部中的高水平——人才一個。接下來,就瞧他高大發如何制服郁鋒濤,叫郁鋒濤乖乖把一千五百塊錢親自送到村委會。
苦苦等候郁鋒濤回村時,高大發這個村幹部中的高水平等來了一年一度的春耕。
春耕伊始,郁鋒濤又回到了村裡。
訂了村規民約,現在又要拉電,村裡對郁鋒濤心懷鬼胎的人鬼頭鬼腦貓著偷窺,看看他到底有什麼反應?
死黨們晚上飯碗一撂,聚集在他郁鋒濤屋裡,七嘴八舌講述村規民約一事的前前後後。大家時而同仇敵愾,時而幸災樂禍,問郁鋒濤他當時接到李耶畢寫的信時,急不急?
「急什麼急喲,狗屁不是的村規民約,不過是小女孩過家家的把戲,傷不了我——鋒濤半根寒毛,不值一提。我是擔心你們大家為我著急,我才叫媛媛趕回村跟你們說一聲。」郁鋒濤笑嘿嘿的,神情泰然,若無其事,將軍風範。
一個哈欠嚇跑下山老虎——好大的口氣。
呼吸頃刻中斷,大家驚訝盯著郁鋒濤,他這牛皮是不是吹大了,村規民約白紙黑字訂在那兒,他要是還敢上山去割芒花、竹藤,動山上的石頭,高、徐兩大姓的人還不把他大卸八塊,扔去喂王八。
驚訝之後,大家話題自然又轉到村裡拉電這件叫人氣憤到吐血的事。
村裡果真要拉電啦?
深邃眼睛射出一束懷疑,郁鋒濤心頭掠過一道陰影,難道村幹部一夜間良心發現,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全部心思埋在學業、石雕上,郁鋒濤那天看李椰畢的信時,根本沒當回事放在心上,覺得只不過是村幹部又一場滑稽鬧劇罷了。要是村幹部真心要叫老百姓用上電燈,倒也是一件好事,對他郁鋒濤往後事業無疑是助了一臂之力。
愈說愈氣,大家氣炸了肺,摩拳擦掌,青筋暴凸,膽火拎起,大罵村幹部就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強盜,一千五吶,老百姓的血都被榨乾,這不是要逼死人嗎?
這等強盜,還讓不讓老百姓活下去!郁鋒濤的血管要爆裂,恨不得連夜跑去把一夥狼心狗肺村幹部的頭割下,扔進大山裡喂狼。有朝一日他要是當上村裡的頭頭,非把他們下十八層地獄不可。
「鋒濤,你說吧,這一千五百塊錢,我們到底要不要出?一千五百塊錢呀,不止我討個老婆呀!」吉景生一憤怒,兩眼漲得猩紅如斗紅眼的牛,屁股像被棘藜扎一下,蹦起。
「是啊,鋒濤,景生這話說到我心裡去了。」又憤怒又憂愁,龔幫裕額頭皺得如同千年老松樹皮,哭喪著臉:「為了給壽財娶個媳婦,我辛辛苦苦一分錢一分錢攢著捨不得花,到現在了才七百塊錢,這要是一交,全完了。」
頭轉向龔幫裕,端詳著他,李偉大頗有感觸地說:「幫裕,你到現在了,還把眼睛盯在自己腳趾上。我們幾家人跟著鋒濤干,好日子在後頭呢,還怕掙不到錢給你家壽財娶媳婦,我現在都不擔心我家椰畢娶不到媳婦。」
正好是在李耶畢身邊,吉景生重重一壓他後腦勺,笑他:「聽到沒,耶畢,你家老頭要給你娶老婆啦——」
「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
大家在談正經事,小兒子居然如此不恭,吉大慶狠狠瞪他一眼,吸了一口煙,信賴注視郁鋒濤:「鋒濤,你是個有文化的人,在外邊見過大世面,我們幾家人全把你當主心骨,你給我們大家透個底吧,這一千五,我們該不該出,出的值不值,會不會冤枉?現在全村人眼睛全盯在你一個人身上,你不出這一千五,沒有人肯出。」
對自己不利的事,全村人拿他郁鋒濤當擋箭牌,他陷於絕境中,又對他落井下石,侮辱他,嘲笑他,歧視他,看不起他。鬧荒人就是可惡到這等地步,郁鋒濤心頭的痛恨似一包點燃的炸藥包。
彷彿又看到高森林獠牙猙獰帶人闖進他屋裡,郁鋒濤氣不可遏,破口大罵:「這群王八蛋,喪心病狂,摳老百姓,壓榨咱們老百姓的血汗。從桃芝拉電到我們村,五萬塊已是一個天價了。有三十多萬塊錢,為什麼我們村自己不建設一座電站,讓村裡那條溪水白白流掉?」「不出。這一千五百塊錢,我不出。出了這一千五百塊錢,我——鋒濤倒成了那一夥蛀蟲的二百五。」
郁鋒濤這話如同是在眾人胸膛點燃一把火炬,這一千五百塊錢,他們要是交了,有多臭,他們豈不是成了一夥村幹部的二百五。
鬧荒村算上另外三個自然村,共有二百多戶人家,一戶人家一千五百塊錢,全村積累起來是三十多萬吶。從桃芝拉電到鬧荒造價再怎麼高,也達不到三十萬。那麼,村幹部壓迫村民交這麼一筆巨款,用心何在,不得不令人深思、懷疑。
經郁鋒濤一點迷津,一筆糊塗賬立刻躍然帳上,大家心裡豁然明亮,看清一夥村幹部的黑心肝。
一拳擊在凳子上,蹦起,吉景生咬牙切齒大罵:「狗娘養的,那一群婊崽,再來逼我家出錢,我一刀宰了他們。」
「對。」龔壽財跟在吉景生後頭大喝一聲,「我明天磨一把柴刀,等他們來要錢。看他們是要錢呢,還是要手?」
環視一圈大家,李偉大警戒道:「你們青年人做事千萬魯莽不得,要學學鋒濤用頭腦。一夥村幹部本來就是強盜,他們手上還有權力,會怕你們的魯莽嗎?」
偷偷斜視一眼郁鋒濤,龔幫裕說道:「要是不交這一千五百塊錢,村幹部又拿我們沒辦法,這才是真本事。魯莽有啥用,像四把筆一樣,森林叫一聲,派出所馬上下來抓人了。」龔幫裕說話頭是激將法,是說給郁鋒濤一個人聽,暗示郁鋒濤只有擋住這一千五不交又沒事,他郁鋒濤才算是有本事。
吉大慶祈盼注視郁鋒濤,說:「鋒濤,你給大伙兒出個主意吧?」
略一想了一會,強壓心頭憤怒,郁鋒濤天庭悟出一道義憤,一字一字從牙關嘣出:「現在,我們少姓人家更應該團結,擰成一股繩,一門心思想門路掙錢。一旦富裕了,過上火紅日子,高、徐兩姓才不敢再欺負我們!」「從明天開始,我們要叫全村人懂得算一算這筆帳,不能再跟以前一樣:村幹部叫交多少錢,我們糊裡糊塗交多少錢,二百五一樣去喂肥一夥村幹部。」
「對,我們要擰成一股繩!」吉景生全身有勁使不出,雙手抓狂,大罵:「那伙強盜,我們不給他們,看他們還怎麼拉電。拿著拉電做名堂,黑吃我們老百姓,我們不能答應。」
龔壽富剛要說什麼,馬上被父親一個眼神制止,把話吞回去。
很少說話,李秋玉這時又忍不住插了一句:「鬧荒人是門裡狗,別的本事沒有,挑軟柿子捏,想歪點子整窮人是一套一套的。高、徐兩大姓雖然人多,但是那是攤開的手掌。只有我們大家不存私心,真正擰成一股繩,看我們的拳頭硬,還是他們的巴掌硬,看誰還敢欺負我們。」
巾幗不讓鬚眉。李秋玉的話點到鬧荒人的死穴上。
九點多,眾人滿懷一種安慰和卸下兩、三個月來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離開郁鋒濤這屋裡回去。
大門一關,屋裡頭僅剩下郁鋒濤、李秋玉這一對情侶,兩個人當即摟成一團,四片滾燙嘴唇焊貼在一塊,兩條舌頭宛如兩條蛇纏在一起,盡情的纏綿。
滾在床上,李秋玉掀開被子,把自己羊脂般潔白胸口一覽無餘展現在郁鋒濤眼裡,呢喃燕語:「哥,我的兩個奶真的大了很多哩,是吧,你的手有魔力。」
「嗯——」郁鋒濤的手揉捏著李秋玉比他拳頭稍大的奶:「是大了許多。你們女孩子的奶就是奇怪,越大越好看越吸引人,我們男人的奶要是也這麼大,看的,是怪物了。」
「呵呵呵……」李秋玉開心大笑,一會兒,又撒嬌:「都怪你,這麼長時間不回來摸我的奶,都不長了。」李秋玉把頭枕在郁鋒濤炎熱胸膛上:「哥,你這一回來,我心裡踏實了,這些日子,我天天活在一種恐懼、憂慮里,提心弔膽那伙強盜趁你不在村裡,又要想出更多歪心肝整你。」
愛憐地摟緊李秋玉,郁鋒濤心裡跌宕起伏:「放心,秋玉。他們現在心再毒也整不跨我,我的店鋪是在盧水,不是在鬧荒。就一紙狗屁村規民約,想要毀了我的事業,他們那是蚍蜉撼樹。我倒要看看他們拉電究竟還暗藏什麼陰謀……」
親一口郁鋒濤,纖纖玉手抓著郁鋒濤那條大泥鰍,李秋玉感到很欣慰、踏實,格格格笑開:「你在身邊,就像你這根肉寶貝肏到我裡邊,我就不再煩躁,你就是我的主心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