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不老
送走了林未央,我跟張揚關上屋子的門,直接坐在炕上打坐,林未央爺爺家還是保留著著東北傳統的火炕,我倆一人坐一邊,靜靜開始吐納。
忽然我覺得有人進來了,雖然門沒有響,但是的確是有東西靠近我們,我急忙睜開眼,只見一個白鬍子老頭朝著我們飄了過來,難道林未央家有鬼?可是這老頭身上並無陰煞之氣。
「哦?果然不是簡單的兩個小鬼,竟然能察覺我的到來。你們倆進門的時候我就覺你倆渾身陽氣精純,比一般人厲害,尤其是你,沒想到你倆原來實力不僅僅這這些。」
「看來老大爺你也不簡單,不過這大晚上的,我兄弟二人又沒有邀請你,你不請自來,有點過分。而且你還是飄著過來的,所以你是什麼鬼?」
「我可不是鬼,我是林家供奉的家仙,叫我不老散仙就行。」
「不老散仙?之前聽林未央說過東北這裡家仙有黃皮仙啊,狐仙啊,不老仙啊,那你就是一條蛇啊?」
「恩,確切的說,我是一條修鍊得道的蛇,和其他的蛇不同,它們還在這塵世中掙扎,修鍊,想要得道飛升。」
「哦,我之前還真的沒見過動物成精的,今天算是見到真貨了,我得看看。」說著跳下炕去圍著那蛇仙細細打量,仔細看也沒發現什麼端倪,跟人類並無二樣,只不過人是走著,他是飄著,老頭子也不生氣,就靜靜的站著,讓我大量,同時也眯著眼睛看著我倆。
「散仙,嘿嘿,你跟人沒什麼區別啊,除了你是飄著,其他都沒什麼。」
「當然,我們修鍊成仙,通人語,化人形,所以和人類的確沒什麼區別,而且外形其實就如衣服,皆是一層皮,想幻化成什麼樣就幻化成什麼樣,只不過是生活在人身邊久了,就變成這個樣子。」
「嘿嘿,那看來您老是當人生活習慣了,怎麼樣,人類生活是不是很好,讓您老樂不思蜀。」
「唉,樂不思蜀?我雖修得通人語,化人形,但是這最難的還是懂人心啊,沒得道之前覺得這世上最難之事是飛升,得道之後才明白這世上最難之事是人心。如果讓我選擇,我還是想回到那山林溪澗,逍遙自在的做我的蛇。」
「額,您老這感悟不低啊,動物世界的確沒有那麼多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全部都是實力為尊,人類的確複雜。」
「對了,老爺子,您今晚來找我們應該不會就是跟我們談談心,說說感悟吧,您有別的事情就直接告訴我們吧。」張揚說著也站了起來看著不老散仙。
「我來只是確定下你們二人能不能幫我,或者說是幫林家。」
「那你現在覺得我們能幫嗎?」
「五年前林震天的孫女林未央從中原地區回來,我就察覺她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對於她爺爺的事情不再排斥,反而有的時候會裝作好奇的詢問和請教。這跟她父親和叔叔根本不信鬼神之說截然相反了。所以她一定在你們中原地區經歷了什麼,才會改變她的認識觀。回來后就總是念叨要回去找一個人,我想這個人應該是你,而且你們也一起經歷了什麼事情。昨天我聽林震天說未央心儀已久的人要來,於是今天你們來的時候我就在屋裡觀察了你們。」
「今天下午你在?我竟然沒有察覺到你?」
「那是自然,你們今年十八歲,即使再有大機遇,也比不上我踏踏實實修鍊上千年的老妖怪啊。你倆進門的時候我就察覺你倆不是一般人,你們比常人精氣神十足,渾身陽氣充盈,一看就是懂修鍊之法的人,而且你比他的陽氣更是不知道強了多少倍,有如此十足的陽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說罷看著我。
「額,這你都感覺出來了?果真是老妖怪。」
「我們蛇類天生喜陰,所以對於陽氣的感應特別敏感,我們比其他的妖類更需要陽氣來修鍊,還要平衡體內的陰氣。哎,想當初我辛辛苦苦日復一日的修鍊,如果天天纏在你身上修鍊,那沒有這麼辛苦了。」
想想一個老頭子要纏在我身上,我就一陣惡寒,還好紙鳶是個地黃精,而且長相可愛,要是換了蛇那得多麼的噁心。
「你是陽氣十足,你旁邊的小哥更加神秘,讓我有一些看不透,所以你們兩人肯定好多的秘密,當年未央肯定跟著你們經歷了那些常人認為不存在的事情。而且今天你給林震天的古方,我也看了,的確很是精髓,葯雖易找,但一結合就功效奇特。所以我想你們應該能幫到我和林家。」
「林家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你又出了什麼事情?你不是散仙嗎?修鍊了千年。難道還有什麼事情能難倒你?」
「散仙?修鍊千年?多麼可笑,漫漫時間長河,比我神通廣大的神仙大能不知有多少,他們或隕落,或坐化,或失蹤,我又算得了什麼呢,我親眼見過比我厲害的妖靈渡劫失敗,也見過真龍被人當做寵物抓去。這古老的大地之上,能人異士何其之多,我不過是一粒塵沙啊!散仙只不過是別人對我的稱呼。我想我只不過是從第一級的弱者努力成為了第二級的弱者。」
「看來你感悟的十分透徹,就沖你這份感悟,我也覺得你比別的修道者強上萬分,我覺得只要你堅持下去,定然能或得很高的成就。我看好你哦。對了,說了這麼半天,你要讓我們幫你什麼呢?林家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呢?」
「我的事情還好說,林家的事情比較複雜,明天林震天會來找你們說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們!你們先休息吧。」說完不老散仙就走了。留下我倆愣住,這說了一半就走了,到底是什麼啊。
……
「張明,張揚你們起來了嗎?」一大早林未央就來敲門叫我們起床。我們一大早就起來了,在別人家不能睡懶覺等人來叫的,我們倆急忙開門走了出去。
「昨晚你們誰的怎麼樣,還習慣嗎?」
「非常好,睡得很香,我們倆都是不挑床的,而且昨天晚上喝點酒就睡得更香了,咱們趕緊出去吧,對了洗漱的地方在哪裡,讓我們洗漱一下。」
「好,洗漱完了咱們差不多也要開始吃早飯了。」東北的早餐很簡單,林未央奶奶一早起來給我們做的碴子粥,煮了一些玉米,還蒸的有包子。
「孫女婿,咱們家的早餐吃著清淡對身體好,你多吃點,吃完早飯陪爺爺進來說說話,未央你跟你奶奶還有你媽去到市裡多買些好吃的,中午我還要跟我這孫女婿喝點,讓你爹開車帶你們去。」
「好,不過我跟我爸去不就行了,不用再讓奶奶跑一趟了。」
「去吧,都去,你奶奶天天待在家裡,不出去活動活動怎麼行呢,都去吧,而且你奶奶手藝好,讓她定買什麼。吃完飯快點去。」邊說邊啃起了玉米。
林未央的父親倒是不多說什麼,老爺子的話他不敢忤逆,而且全家就他會開車,他也必須去啊。
吃過飯林父開著車,帶著奶奶三人就出發了,我知道這是林老爺子故意要把其他人都支走的。「孫女婿,吃飽了嗎?」
「爺爺,吃飽了,咱們在這裡說?」
「咱們不在這裡,去裡屋說吧。」說著轉身走進裡屋,我跟張揚也跟了上去。
裡屋很簡單,就是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小牌子,牌子前邊擺著幾樣供果,中間是一個小香爐,別的再也沒有什麼東西。林老爺子拿出幾個墊子放在地上。
「孫女婿,咱們就坐在這地上說吧。」說罷就直接盤腿坐在一個墊子上,我跟張揚也坐了下來。
「昨晚上你們見過不老仙了吧,他說你們很不簡單,你們臨來前我也算了一卦,卦象也說是貴人至,哎,林家現在面臨危機,但願你們能幫我們渡過難關。」
「爺爺,你放心,我跟張揚肯定竭盡所能,我跟林未央的事情定下來,咱們就是一家人,您有什麼事就和我們說吧,林家到底面臨什麼危機,我怎麼看林家不是好好地嗎!」
「我林家世代生活在東北,我祖上的一位先人幸得一老神仙指點,學得一些風水卦術,所以我林家自此便開始以此為生,幫人算算命,看看風水,代代繼承,也過得怡然自得。不老仙是我爹給人看風水的途中遇到山洪,就救下了他,之後他就來到我家,當了我家的家仙,已經守護我家幾十年了。」
「按道理說不老仙修成散仙,可以說這方圓幾十里沒有什麼對手,而且你們家世代看風水,算吉凶,都是善意之舉,不積仇,不積怨的,危機來源於哪裡?」
「我也不知道,事情應該從未央回來之前說吧!我給人看風水算命,在這一片都是名聲和人緣很好的,不曾與人結仇。那時候我想這祖上傳下來的東西不能失傳,就想讓未央爸爸來接手我的衣缽,結果他爸爸知識分子哪裡信這些,根本不肯學,就說要出去闖蕩,就一家子跑出去了,未央叔叔也怕他大哥一走,我非要他學習這些,於是也偷偷跑出去了。當時我想算了,過幾年再說吧,也沒管他們。」
「的確,一般知識分子無神論主義者是很難相信這些的,他們認為你說的東西就是老一套,就是迷信。」
「對呀,他們走了沒兩年,我還是一如既往的,誰請就去誰那給看看,說說,然後喝喝酒。有一天晚上的時候,我去一個人家給他爹看陰宅,看完陰宅之後喝了點酒,回來的路上忽然覺得渾身發熱,頭也暈暈乎乎的,沒有意思力氣,就急忙往家趕。」
「以爺爺的酒量我想應該不是喝高了。」
「那肯定了,我那天就跟那戶人家喝了兩杯,不敢敞開了整,再說了,以我的酒量就是在多喝個幾倍也不會暈乎乎的,我當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急急忙忙的就趕回家,回來的時候就喝葯湯,然後洗涼水澡,還是不行,然後就昏倒過去了,我家老婆子見了急忙叫來郎中,但是郎中也看不出來什麼事情,我一向身體好的不行,這忽然開始發燒說胡話,我家老婆子是真的急了,趕緊給我兒子打電話讓回來。」
「出了問題,那時候不老仙怎麼不出來看下你呢?」
「那時候不老仙不在家中,之前的幾天他就和我說他們的道友聚會論道,要去個十幾天,所以我病的時候正趕上他不在家中。」
「誒?這就是問題所在,為什麼偏偏不老仙不在的時候,你出了問題。」
「對呀,原本我還沒在意,後來想想為什麼是不老仙不在的時候家裡出了事,我當時就想是不是附近的別的仙家整我還是怎麼樣的。但是我們這一片的幾個仙家都跟不老仙是道友,不會幹這些事情的啊。」
「對了之前未央說你發燒昏迷的時候總是說胡話,那時候你夢到了什麼?」
「說是夢我感覺其實也不是,因為我真真切切的記得,那時候那個人跟我的對話。」
「那個人跟你對話?什麼人?你們對的什麼話?」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只是知道那天我發燒之後,我頭疼的厲害,腦中一直迴響著一個聲音,跟著吾王吧!當時我以為我是燒糊塗了,腦中開始胡思亂想了,結果越來這個聲音就越清晰,越嘹亮。我當時就大叫你是誰?結果真的有回應,他說他是什麼玄水真人,天下即將大亂,他的王強勢崛起要一統天下,他看中了我的一番實力,希望我能歸順他的王,幫助他們一統天下,跟著他們然後給我封侯封爵。我當時覺得這都是說的什麼啊,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什麼王,什麼天下大亂。於是我就直接拒絕了他,我大叫我管你是什麼王,我是死也不效忠你的,就算你真的是王,你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讓我幫你,門都沒有。然後他就開始威脅我,說不幫他就是死路一條,我一把老骨頭死就死了,能怎麼著,於是我破口大罵了他一頓。」
「哦?玄水真人?沒聽說過,這又是哪路貨色?張揚你知道嗎?」
「不知道,沒聽說過,不過能叫真人的,想必應該有些道行,但是幹這種事情未免有些下作,請人幫忙應該有個請人的態度,用這種手段就不配真人的稱號。對了,老爺子,他有沒有說他的王是誰?或者有什麼稱號?」
「那倒是沒說,他就一直說是吾王,感覺態度十分的謙卑,也沒說清楚他的王是誰。那天我脾氣上來,根本不管他說什麼,不過我這燒是一點不退,還好我這孫女回來之後,把供奉香爐的香灰弄了點給我喝下,才抵抗住那真人的咒。」
「哦?這香灰這麼好使啊?」
「嗯,家仙的法力一般都會分出來儲存在一些事物上,給守護的人家當護身符用,有的家仙給一小片毛皮,有的給一小節骨頭。不老仙把他的法力散在這香灰之上,所以那天我喝了香灰,有他法力在,才幫我度過侵蝕我的咒。」
「哦,我們需要幫一些什麼忙?林家現在有什麼大難呢?」
「從那一次事件之後,我雖沒有再被侵蝕,但是我卻每天精神晃晃,總是莫名其妙的神經緊繃。我給自己算了一卦,是大凶之卦象,唯一生門就是真龍相助,才有變數,但是這真龍不知道是什麼,在哪裡,連不老仙都不確定現在還有沒有真龍,所以我擔憂啊。我一把年紀死了沒事,我怕會波及我的兒子還有我這孫女啊。不老仙說你們不是常人,說不定會有辦法,我只有你們一個希望了。」
「等一下,張揚你起一卦,幫老爺子卜一卜。您別著急,讓我這兄弟先算上一卦,他也略懂一二的。對了,那不老仙有什麼麻煩呢?我昨晚聽他的口氣好像也有事情。」
「嗯,他那次出門集會,其實是去見我們東北地界最大的仙家了,這所有的事情那上仙在管理,不老仙回來的時候告訴我,事情比較嚴重,上仙被人偷襲打傷了,他說那種級別的傷非常人,常法能治的。所以不老仙在擔憂這個。這幾年上仙一直閉關休養,不再主持東北地界的雜事。」
「東北最大的仙家,按理說能做到這個位置,那豈是普通角色?絕對能呼風喚雨,上天入地啊,還有人能打傷他?我真想不出什麼人如此厲害。看來我們一直是井底之蛙。」說著的功夫,張揚已經算完。
「怎麼樣?啥結果?」
「老爺子算的沒錯,遇龍則變,不遇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