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烈火焚身
男人望著懷中嬌喘不休的溫香軟玉，柔聲問道，“你確定讓我幫你嗎？嗯？確定嗎？”
隻可惜，她根本聽不清他的話。
混沌之下，還在喃聲哀求，“好難受……，幫幫我……”
男人輕歎一聲，睨了一眼地上昏迷的侍衛，抱起念恩，往“紫雲聽濤”走去。
他以前不止一次來過這裏，這一次卻是心情最為複雜的一次。
將念恩放到軟榻上，去燭台那兒點燃長燭，他又返身回到榻邊。
一眼望見她已經把半抿合的衣領給完全扯開，他的眉頭便緊鎖了起來。
雪白的素衣微敞著，光滑又勻稱的一字型鎖骨顯露無遺，還有更加撩人的春.色在躍躍欲出。
男人的嗓音沙啞了許多，輕問著，“調皮的孩子，這是勾.引，知道嗎？”
說罷，彎腰為念恩合攏素衣，——指尖的不舍，有些折磨人心。
“熱……，難受……”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腕子，媚眼朦朧地咕噥著。
男人俯下身子，腮幫子鼓了又鼓，“平素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怎的都不知道防人呢？就這麽輕易地被算計了……”
可是，她哪裏聽得懂啊！
“救我……”被燥熱折磨得心神狂亂，終是喃出了這麽兩個字。
男人抽回胳膊，大手一撈，把嬌弱的身子攬入懷中，抱著她坐在榻上。
“聽話，忍著點，藥勁兒過去就好了……”輕撫著她的後背，柔聲哄勸。
可是沒有效果。
念恩又在撕扯自己的素衣。
因了兩人挨在一起，她甚至錯撕起他的長袍。
男人抿緊嘴唇，一隻手抱著她，另外一隻手來控製她的行動。
“熱——”動彈不得的念恩歎出了一個字，兩顆剔透的淚珠潸然滑下。
男人瞧見了，一怔，眼底眉梢都塗上了黯淡的顏色。
“傻姑娘……”他輕語著，低下頭去，吻幹了美頰上的眼淚。
入口的鹹澀，令他的心髒疼得差點撕裂。
“熱……，幫我……”念恩翕動著略見幹涸的嘴唇，連呼出的氣息都是炙熱的。
男人攬著她，擰眉歎息，“傻瓜，我若現在要你，就真的連牲畜都不如了……”
硬了硬心腸，把她放回了榻上。
隨即，他起身去倒了一杯溫水，試圖喂她喝下去。
——溫水總能稀釋藥性吧？
然，念恩卻一口都喝不進去。
男人猶豫了片刻，顧自含了一口水，低頭噙住了她的唇。
綿軟的、帶著梅子香氣的嘴唇，險些奪走了他的理智。
但，他終究還是忍了下來，把溫水喂給了她。
如此往複幾次，念恩“喝”下了半杯水。
不過，效果不是太好，她依舊呢喃著，總是找機會撕扯衣服。
男人控製著她的雙手，腦海中搜尋著解除藥性的法子。
他承認自己以前在男歡女愛上太過隨心所欲，但，卻從來沒有碰過媚.藥這種東西。
——用藥強迫女人，是他最為不齒的一件事。
聽聞這種藥並不是無法攻克，隻要能夠扛得住烈火焚身之苦，捱到藥性褪去，就沒有什麽大礙了。
可是幾乎沒有女人能夠挺過這一關。
結果無外乎是隨著藥性的擺布，成為男人們玩弄的對象。
想及此，他打了個寒顫。
——如果今晚他沒有來東苑，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望著懷中痛苦不堪的念恩，男人眼底的痛惜滿得快要溢出來了。
驀地，幾乎難以察覺的一點聲響傳入他的耳中。
眸光一閃，他隨手扯了薄被，將念恩的雙腕纏住，以防她繼續撕衣。
緊接著，利落的身形一躍而起、飛馳到門口。
打開門板的一瞬間，門外的窺視者正慌得準備逃走。
簷頭掛著燈籠，光線雖然不是很亮，但足以看清那是個女人。
男人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意。
一腳踢在對方的後心，待其跌倒後，上前踩住其後背。
“什麽人？”嗬斥聲不高，卻透著令人生畏的陰鷙和狠厲。
“公子饒命！奴、奴婢是七夫人的使喚丫頭……”回答聲很細，年齡應該不大。
男人眯起鳳眸，冷笑一聲，“七夫人根本就沒有使喚丫頭。說，你到底是什麽人！”
問話的同時，腳下用了力。
女人痛得失聲叫了出來，“奴婢是西苑的丫鬟……”
男人鄙夷地輕扯唇角，“原來是大夫人的奴才……”
“奴、奴婢的主子是二夫人……”丫鬟仗著膽子糾正道。
“二夫人？”男人嗤笑一聲，“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果真如此！”
丫鬟的額頭抵在地上，悶聲懇求，“奴婢剛剛什麽都沒有看到，請公子放了奴婢吧……”
男人望了一眼周遭，“你知道我是誰麽？”
“對不起，奴婢不知道……”回答得蠻快，似乎不像撒謊。
男人收回踏在丫鬟背上的那隻腳，緩緩蹲下，猝不及防地揪住了她的發髻。
“啊……”丫鬟不得不向後仰著腦袋，臉上爬滿了驚恐的表情。
“我曾經在將軍府住了那麽久，作為二夫人的親信，你能認不出我的樣子嗎？”男人咬起了後槽牙，“你這種不老實的奴才，就應該拔舌、挖眼、搗耳，否則怎能改得了竊密的毛病……”
“二少爺饒命啊——”情急之下，丫鬟的眼淚都下來了。
男人冷哼著搖頭，“求我放過你，然後回去再把剛剛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你主子。嘖嘖，真是夠忠心的！”
丫鬟淚如泉湧，心理徹底崩潰，“奴婢不敢！二少爺讓奴婢怎麽說，奴婢就怎麽說……”
話沒說完，嘴巴便被捂上了。
小腿骨的脆響伴隨著悶悶的慘叫之後，放在丫鬟嘴巴上的大手迅速挪開。
“回去跟你主子說，還沒走到‘紫雲聽濤’你就摔斷了腿，所以，什麽都沒看見。”男人咬牙切齒地教道。
丫鬟疼得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卻不忘頻頻點頭，以示自己會照做。
男人鬆開她的發髻，不輕不重地拍拍她的臉頰，“你的樣子我已經記在心底。如果有個什麽不妥之處，我一定會找後賬，想必後果一定很嚴重。”
“二少爺放心，奴婢用性命擔保，今晚什麽都沒有看到，是真的什麽都沒有看到……”丫鬟抖著嘴唇發誓，目光中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儀式感。
男人站了起來，“你這種識時務的女人，我很欣賞。好好伏在二夫人身邊吧，有朝一日，或許我會提攜你的。”
丫鬟聽了，立刻拖著斷腿跪好、叩首，“奴婢謝過二少爺！”
男人看都不看她，徑自回房去。
急匆匆來至榻邊，映入眼簾的念恩頭發淩亂、肌膚泛紅，明顯是藥物引發的欲念在作祟。
凝眸沉思片刻，他解開了她的腕子，把她抱了起來。
她已經說不出話了，渾身燙得像個小火爐。
“忍一忍，很快就沒事了……”喃聲說完，他把她抱出門去。
斷腿丫鬟剛走了沒多遠，聽見身後有動靜，便下意識回頭去看。
隻見一道白影平地而起，在半空中掠過，消失在了竹林裏。
丫鬟嚇得連頭發根兒都豎起來了，顧不上腿傷，加快腳步，疲於奔命。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紫雲聽濤”鬧鬼成為將軍府下人們之間最樂於聊起的一個話題。
其實丫鬟看見的是紅衣男人抱著素衣女子飛騰而起，因了光線很差，能辨清的隻有一道白影。
男人抱著念恩穿過紫竹林，越過高高的院牆，抄近路直奔將軍府南苑。
四苑之中，南苑景致最好，卻沒有住人。
將軍府內唯一的水潭就在這裏，水源來自於中心處那枚常年噴冒的泉眼。
一潭活水，冬季微溫，夏季清涼。
男人帶念恩來到潭邊，毫不遲疑地抱著她跳進了水中。
微微的涼意瞬間沁入毛孔、在周身漾開，念恩舒服地歎了一聲。
男人不停地踩水，把她拖到潭邊水深不到一人高的地方。
隨後，令她直立起身子，兩條手臂搭在他的脖子上，穩穩當當地伏在他的胸口。
念恩不再喊熱，老老實實地窩在寬闊的懷抱中昏昏欲睡。
皎白的月光照在水麵上，微波粼粼，靜謐又安逸。
男人低頭睨著雙目緊閉的人兒，不由得自言自語道，“原來，你是真實存在的……”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想來隻有他自己才懂其中的含義。
半個時辰後，念恩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體溫也已經恢複了正常。
隻不過，由於藥性的折磨，疲憊不堪的她徹底昏睡了過去。
男人把她抱出了潭水，再度施展出過人的輕功，神不知、鬼不覺地返回東苑。
路過竹林的時候，他特意確定了一下，昏迷的彭非依舊躺在地上。
“紫雲聽濤”一片寂靜，足以說明沒有異常。
男人把念恩放到榻上，找來擦臉的幹布，為她拭去頰上和發間的水滴。
濕透的素衣包裹著她的姣好身材，視覺衝擊力大得令他加重了呼吸。
內心天人交戰好一刻，他猛然轉身，去找了一套幹淨的素衣。
隨後，解開了念恩身上濕答答的衣裳。
形狀奇特的褻衣出現在眼前時，男人愣了一下。
當看到上麵粗狂的線腳，便立刻意識到這是她自己動手縫製的。
搖首淺笑之後，他準備繼續動手拆解。
然，指頭剛剛觸到褻衣中間的那個繩結，一聲酷若寒冬的問詰從身後傳了過來。
“徇之，你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