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意猶未盡

  將軍府東苑，是陸翦的獨立居所。


  靠近院牆那側，遍布著成片的紫竹。


  竹林深處有一座名為“紫雲聽濤”的小宅，念恩便被安頓在了這裏。


  屋外竹海泛濤，室內雅致幽素，正是絕佳的閉關之地。


  素顏素衣的念恩，每日三餐隻吃素食，閑來抄經練字，深居簡出地為秦氏夫婦守孝。


  陸翦傾情相隨，陪著她一起吃素，一並身著素服，一同讀書習字、修身養性。


  為了維護這份清靜，陸翦甚至命彭非傳話給住在西苑的大夫人、二夫人以及住在北苑的其他四位夫人，禁止她們前來東苑請安求見。


  十日後，適逢皇上的四十歲壽誕。


  身為大將軍，陸翦要進宮朝賀。


  本來念恩也有資格同去，因了尚在守孝期，隻得作罷。


  出門前，陸翦柔聲交代，“丫頭，聽聞南秦國派了使節前來祝賀，我今晚可能要回來得遲一點。你早些歇息，不準熬夜，聽見沒有？”


  說話間，寵溺地來了一個“摸頭殺”。


  ——守孝以來，這是陸翦對念恩做出的最為親昵的動作。


  他的隱忍，令她深覺暖心。


  “嗯，我會乖乖早睡，你也要少喝點酒。”念恩的口吻是罕有的溫柔。


  “放心，不會多喝。”陸翦強忍住上前擁吻的衝動，戀戀不舍地出了門。


  念恩轉身前往書房，如平素那樣，寫了整整一下午的字。


  吃過晚飯，暑熱反倒更盛，她便走出“紫雲聽濤”，到竹林裏納涼。


  竹桌竹椅，清茶清風，再愜意不過。


  天色漸漸轉暗，隻見彭非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過來。


  “非哥，裏麵裝的是什麽？”雖然身份有別，念恩還是習慣用舊稱。


  “回夫人，是小廚房剛剛製好的冰梅子汁，特意給您送過來解解暑氣。”彭非把食盒放到竹桌上，從裏麵捧出冒著涼氣的深盅。


  念恩端到嘴邊抿了一口，酸甜冰爽的滋味很不錯，便“咕嘟咕嘟”一口氣給喝光了。


  彭非眼含笑意望著她，拿回瓷盅，遞上了錦帕。


  “非哥，我還以為你會隨六哥一起進宮去呢！”念恩接過帕子，把嘴角的梅子汁擦拭幹淨。


  “將軍命我留在東苑照顧夫人。”彭非頓了頓，壓低聲線，“以夫人的性子，能夠忍受禁足的枯燥和煩悶，實屬難能可貴。”


  念恩仿佛沒聽見他的誇讚，意猶未盡地咂咂嘴唇，“非哥，我可不可以再喝一點？”


  彭非又現出了木頭表情，“姑娘家家的，不好吃太多涼東西。若是喜歡喝，明日午間我再給您送來。”


  念恩心知他也是一番好意，便勉為其難地點點頭，“那……好吧，明天再喝。”


  話音才落，強烈的眩暈感倏然襲來。


  不得已，她隻好俯身趴在了桌子上。


  “夫人，您這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彭非不安得連聲調都變了。


  念恩費力地撐著桌子坐直，擺擺手，示意她還好。


  然，須臾之間，她的視線忽然變得模糊起來，耳朵也聽不清聲音了。


  緊接著，綿綿的燥熱滲遍了全身，意識逐漸混亂不堪。


  “熱……，好熱……”念恩終於忍不住呢喃出聲，宛若蚊蟲哼鳴。


  隱隱約約的，她好像聽見有個焦灼的男聲作出了回應，但是分辨不清具體內容。


  “真的……好熱……”念恩胡亂撕扯著素衣的領口，想要獲取片刻的清涼。


  然，兩隻粗壯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了她的細腕，低沉的男聲在絮絮地勸說著什麽。


  念恩努力瞪大雙眸，昏暗的光線裏，模糊的人影就在眼前。


  “幫我……把衣服……脫了……”她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句不太連貫的請求。


  人影在搖頭，還伴隨著細碎的說話聲，仍舊聽不清楚。


  就在念恩的身體愈發熾熱燥烈的時候，她腕上的大手倏然鬆開。


  與此同時，眼前的人影晃了晃，瞬間墜了下去。


  下一秒鍾，渾身癱軟的念恩陡然跌進了一個寬闊堅實的懷抱裏。


  似曾相識的氣味沁入了鼻腔，令體內的燥熱霎那間加倍膨脹。


  念恩淩亂地喘息著，揚起緋紅的小臉兒嬌聲哀求，“好難受……，求你，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