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暴露
晚飯，眾人並沒有一起吃，倒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因為祖母行動不便，會一個人在屋子裡。
雪信將飯送到了祖母屋裡，又親自過去收拾，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但是雪信知道，祖母並不排斥自己回來。
吃完飯，阿嬤來到雪信面前，說道：「少爺，房間準備好了。」
「好。」
雪信跟著阿嬤回到了房間，看到房間的那一刻，雪信愣住了。
眼前的房間，就是自己在蜂家的時候住的地方，雖然簡陋，但是確實是那個房間。
「還是少爺離開時的房間，這四十年來，一直空著。」阿嬤站在一旁說道，「而且也會時常打掃，只是有些物品損壞了，只能換成新的。」
「真是麻煩你們了。」
雪信為他們做的事情而感動，沒想到自己的房間，四十年來，都還保持著原樣。
「這有什麼麻煩的？」
阿嬤笑了笑，說道：「少爺，我先離開了，如果有什麼事情，再來喊我。」
阿嬤轉身離開，雪直接盤腿坐在榻榻米上，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
待了一會兒，腳步聲傳來，碎蜂左手托著一個大碗，右手拿著一個蘋果，一邊吃，一邊走到了門邊，她把腦袋探進來，看著雪信，說道：「到這裡來，吃水果。」
雪信點點頭，走到了屋子外，坐在屋檐下，看到裡面的蘋果，桃子，梨，葡萄，好奇的問道：「這是我買的水果？怎麼拿來這麼多？沒有給祖母留下嗎？」
這個碗很大，裝滿了水果，差不多將自己買來的水果都拿來了。
「祖母讓拿出來的，現在是夏天，不快點吃就壞了。」碎蜂啃著蘋果，說道：「很多水果現在祖母都無法吃了，只留了點葡萄。你吃就是了。」
「好。」
雪信選擇了一個桃子，兩人就坐在屋檐下，一起吃水果。
蜂家位於最隱蔽的地方，栽種著樹木，有著高大的院牆，看起來十分陰暗。
但是在夏天，卻十分的涼爽，尤其是晚上，涼風襲來，坐在這裡吃水果，十分的愜意。
「要不要吃石榴？」碎蜂忽然問道。
雪信有些驚訝，問道：「你說的是家裡栽種的那顆石榴樹？還活著嗎？」
「嗯。」
碎蜂點點腦袋，說道：「今年結的果就很少了。」
「要吃。」雪信笑著說道。
「走。」
碎蜂站起身來，喊著雪信，一起前往了院子的一角。
這裡有一顆巨大的石榴樹，葉子繁茂，而在葉子之間，還長出了一些沉甸甸的石榴。
「數量少了很多，果實也小了。」
雪信看著面前的石榴樹，這顆石榴樹，大概有六十年的壽命了。
人工養殖，到這個時間，幾乎就到達了極限。
原本雪信在的時候，差不多每年能結一百多個，現在看起來，只有二十個左右。
「這個不錯。」
碎蜂指著其中一個大個的石榴，立刻脫掉木屐，露出兩隻可愛的腳丫，手腳並用的爬上樹。
「小心點。」雪信下意識的喊道。
但是喊出來以後，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心，用得著小心嗎？
這顆石榴樹的高度，還沒有他們跳得高，現在的他們，已經可以站在空中，無需爬樹。
碎蜂將石榴取下來，跳下了樹，穿好了鞋子，晃了晃手裡的石榴，「走吧，咱們去吃石榴。」
雪信和碎蜂回到了屋檐下，坐在那裡，碎蜂一點點撕著石榴，三下五除二，就將石榴的皮剝下來。
雪信看到這一幕，笑著說道：「你剝石榴很熟練嘛。」
「是啊，剝了太多的石榴了。」碎蜂將石榴掰開，遞給了雪信一半。
雪信連忙接過，石榴子散落在手心裡，看著石榴，他微微發愣。
剝了太多石榴了。
是啊，這四十年來，只有她一個人在吃石榴。
「嘗嘗味道怎麼樣。」碎蜂看著雪信，笑著說道：「我前幾天吃了一個，特別酸呢。」
「好。」
雪信將幾個散落的石榴子塞進了嘴裡，眼睛立馬亮起，說道：「很甜。」
「那我放心了。」
碎蜂露出了一抹微笑，開始吃了起來。
「好啊，你拿我做試驗是不是？」雪信看著碎蜂，笑著問道。
碎蜂笑著說道：「我怕酸，你是哥哥，當然要先嘗一下。」
雪信聽到這話，微微一笑，吃起了石榴。
吃完以後，時間已經不早，夜幕降臨，漆黑的夜空閃爍著星辰。
兩人就坐在那裡，置身在黑暗中，涼風在身旁拂過，感受著靜謐與平靜。
碎蜂猶豫了好久，才看著雪信問道：「哥哥，已經二十年時間，你，有沒有準備再找一個女朋友？」
「嗯？」
雪信聽到這話，微微一愣，搖了搖頭說道：「我有都姐姐，怎麼會再找其他人呢？」
碎蜂小聲的說道：「可是都姐姐已經去世二十年了。」
「二十年？」
雪信撓了撓頭，長澤都確實『死』了二十年，雖然自己上個月還見過她。
雪信嘆了口氣，說道：「我愛她，所以不可能再找其他女人。」
碎蜂輕輕的說道：「但是你總不能一輩子孤單一個人吧？都姐姐已經去世了，我想她要是知道，也會希望你再找一個女朋友，而不是在悲傷中度過這麼長時間。」
希望我再找一個女朋友？
我可是每次回去，都被她威脅不得和其他女人說話。
我要是再找一個女朋友，她會把我的小弟弟剪的只剩下五厘米。
雪信雙手撐著地板，看著遠方說道：「我還愛著她，根本不可能去愛別人。」
碎蜂反問道：「但是你的這份沒有回應的愛情，可以持續一百年，二百年嗎？愛情會隨著時間和疏遠而慢慢變得遠離的。」
她見識過雪信的背上，也知道雪信對長澤都的眷戀。
但是長澤都已經死了，他不應該沉浸在這種感情里。
生活還是要繼續。
所以碎蜂覺得，二十年的時間，雪信已經可以去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了。
「不會的，愛情不會隨著時間而改變。」
雪信看著碎蜂，問道：「梢綾我問你，如果夜一前輩離開你，你會忘記她嗎？你會試圖去愛上其他人嗎？」
「當然不會。」
碎蜂下意識回答道，隨即神色一愣，看著雪信說道：「等等，等等，你，你在說什麼？為，為什麼用夜一大人舉例。你，你，你，你的意思是說我哎夜一大人嗎？你，你在胡說什麼，我，我是尊敬夜一大人，但還不是愛。嗯，不是。」
碎蜂的臉色變得通紅，支支吾吾的說道。
雪信話說出口，抬起手就拍在了腦門上。
完了，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
自己想要讓碎蜂明白自己的意思，在知道碎蜂喜歡夜一的情況下，下意識的說了出來。
但是，自己不應該知道啊。
碎蜂看到雪信的神色，才發現他是真的知道，看著他說道：「你……」
「我什麼都不知道，剛才只是胡說八道。」雪信連忙說道。
碎蜂臉色紅潤，最後嘆了口氣，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雪信咳嗽一聲，問道：「知道什麼？」
碎蜂哼了一聲，說道：「明知故問，快點回答。」
「怎麼知道的。」
雪信撓了撓頭，說道：「很容易看出來啊，比如你喝醉的時候，不斷喊著夜一前輩的名字。比如你的屋子，全都是黑貓樣式的物品。瀞靈廷誰不知道，夜一前輩可以變成黑貓呢？」
夜一可以變成黑貓，很多人都知道，比如金彥和銀彥，時隔這麼多年，看到黑貓，也能喊出她的名字。
還有朽木白哉，被夜一戲弄的時候，直接罵『這隻臭貓』。
「可我醉了之後喊夜一大人的名字，只可以證明我尊重夜一前輩。那些黑貓物品，可以說我只是我喜歡黑貓。」碎蜂連忙說道。
雪信笑著說道：「不僅如此，還有我說夜一前輩的時候，你為她維護。還記得上次我送你回去，質問夜一前輩，結果你五年都沒有理我，這不是愛是什麼？」
「嗯……」
碎蜂低下了頭。
雪信又說道：「你說起夜一前輩時，那副興高采烈的模樣。說起浦原喜助的時候，一臉憤怒。還有你看夜一前輩的眼神，任何人看到，都會知道那就是愛。」
「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來？」碎蜂獃獃的說道，「我，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雪信點點頭，說道：「差不多吧。」
碎蜂哭喪著臉說道：「那夜一大人不會也知道了吧？」
雪信擺了擺手，說道：「應該不會。夜一前輩的性格比較懶散，大大咧咧，什麼事情都不放心上，不會發現的。」
「那就好。」碎蜂呼了口氣，放下心來。
雪信看到這一幕，問道：「你為什麼會喜歡夜一前輩呢？」
「為什麼？」
碎蜂紅著臉說道：「因為她漂亮，美麗，實力強，對下屬很關照，所以我很喜歡她。」
雪信輕輕的說道：「那你就沒有想過，追求她，讓她成為你的女人嗎？」
「你，你，你，你在說什麼？什麼女人，追求的。」
碎蜂臉色漲的通紅，語無倫次。
雪信看到她的樣子，笑著說道：「你喜歡她不是？讓她做你的女朋友難道不好嗎？」
碎蜂紅著臉說道：「我，我沒有奢望過這些。」
她是高高在上的大貴族家主，二番隊隊長，隱秘機動部隊總司令。
自己只是下級貴族的家主，二番隊副隊長，隱秘機動部隊二支隊的隊長。
「沒有嗎？」
雪信看著她問道：「那你為什麼怕讓她知道呢？」
碎蜂小聲的說道：「我，我怕給夜一大人帶來麻煩。」
「不僅這些。」
雪信說道：「你之所以怕讓她知道，是害怕你表露出愛意后，而被她拒絕，進而對你反感，然後疏遠。你對她保持著愛情的幻想，想要和她在一起，只是覺得自己得不到，而在得不到的基礎上，退而求其次，選擇了不失去。所以我想，你在心底里，也曾幻想過，喜歡上夜一吧？」
碎蜂臉色紅的彷彿滴血，輕輕的說道：「想過又如何？」
雪信看著她，說道：「那就去追求啊，連追求都不敢，還敢說愛她？」
「我是女人，她也是女人，她怎麼可能喜歡上我？」碎蜂低著頭說道。
「誰說女人之間沒有真愛？」雪信冷哼一聲，說道：「而且你不追求，怎麼知道她不會喜歡你？」
「可，可我不知道怎麼追求。」碎蜂拘謹的說道，心臟砰砰直跳。
「問我啊。」
雪信笑了一聲，說道：「不要忘了，在你面前，有一個人追求過女生，而且成功了哦。都姐姐這麼出色的女人都喜歡我，所以我可以幫你。」
碎蜂眼睛亮起，而後又扭捏的說道：「你，你覺得我該怎麼追求夜一大人比較好。」
雪信想了想，問道：「追求當然是要投其所好，對方喜歡什麼，就順著她們來。」
「具體怎麼做呢？」
碎蜂看著雪信，瞪大了眼睛。
雪信繼續問道：「我問你，夜一前輩喜歡什麼？」
碎蜂想了想，說道：「蜂蜜，夜一大人很喜歡蜂蜜。」
四楓院夜一在一百零一年前，有時會拿著一個蜂蜜罐子，用勺子挖蜂蜜吃。
「那就送她蜂蜜，搜集最好的蜂蜜，帶給她，定時定量，吃完了就送。長此以往，她想到蜂蜜就想到你，蜂蜜沒了，第一時間就會找你要。而且她還會對你產生好感，不自覺的親近你。」雪信慢慢的說著。
說完以後，碎蜂嗖的一下消失不見，而後又嗖的一下回來，手裡出現了筆和本子。
她耐心的拿著筆記錄在本子上，記完以後，暗自點頭。
雪信又問道：「那梢綾，夜一前輩還有沒有其他喜歡的東西？」
碎蜂想了想，說道：「夜一前輩喜歡溫泉，有時候會去泡溫泉。還喜歡吃飯，飯量很大，一頓飯能吃很多。」
夜一的飯量確實很大，一頓發可以吃幾大碗。
雪信點點頭，說道：「喜歡溫泉，那就帶著她去溫泉，瀞靈廷的人工溫泉泡就算了。要去就去流魂街，有幾個地方的溫泉很有特色，沒人不喜歡，我告訴你位置，你記下來…」
雪信說著，碎蜂飛快的記錄。
而後雪信又說道：「她喜歡吃飯，你就請她去吃飯，勸她喝酒，喝醉了，還不是任你擺布。」
「任我擺布？」
碎蜂張大了嘴巴，最後猛地捂住了鼻子，說道：「不好。」
「怎麼了？」雪信連忙問道。
碎蜂鬆開了手，兩行鼻血流出。
我去，你想什麼了？鼻血都流出來了。
雪信連忙用回道幫她治療，而後說道：「但是你不能著急，先送蜂蜜，再請她去泡溫泉，再請她吃飯，循環漸進。」
「送蜂蜜的時候，不要表現的急切，要說偶然發現了美味的蜂蜜，你嘗嘗看。而且還要說這裡還有，如果喜歡的話，可以再給你。」
「請她泡溫泉，不能直接就說咱們一起去泡溫泉吧，要等到她累了，或者疲勞的時候，忽然提一句，不要太刻意。成功了就去，不成功就也沒事。」
「請吃飯要慢一點，這個不能著急，吃什麼要看對方愛好。」
雪信緩緩的說著，碎蜂記錄的同時，不斷的點頭。
「但是，這不能讓她完全愛上你。」雪信忽然說道。
「不能嗎？」碎蜂好奇的問道。
雪信說道：「這樣很可能只有一個結果，她把你當成好姐妹。」
「好姐妹已經可以了。」碎蜂連忙說道。
雪信看著她，問道：「你確定嗎？萬一她以後嫁人了怎麼辦？」
碎蜂眼神變得十分兇狠，說道：「那就殺了那個男的。」
「你看。」
雪信說道：「你也不想她嫁給別人吧？所以你既然追了，就要奔著追到手的想法去做。」
「那我該怎麼做？」碎蜂再次問道。
雪信回答道：「很簡單，你要表現出她所喜歡的某些優點。不然的話，你做這麼多，就只會成為可憐的備胎。無奈的付出，收穫的只是一句，對不起，我只把你當成好朋友。那個時候，有多傷心你知道嗎？」
「確實很傷心。」碎蜂想了一想，連忙問道：「那她喜歡什麼優點？」
「這要靠你自己發現。」
雪信說道：「但是有這麼幾個，她一定會比較認可。比如說實力，你一定要有實力，你的實力變強，她就對你會多一些讚揚以及好感。所以你不能放棄訓練，而且要努力提高自己。」
「我不會放棄的。」碎蜂立刻說道。
「夜一前輩應該會經常訓練吧？」雪信問道。
碎蜂點點頭，說道：「她每天都會抽出時間訓練。」
「那這樣，你爭取和她一起修鍊，不要直接說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訓練。你就說幫她訓練，請她指點，一般不會拒絕的。畢竟在現在的番隊里，有資格陪她訓練，也只有你一個人。」雪信笑著說道：「在訓練中，還要表現出你的努力刻苦和實力來。在她面前刻苦鍛煉，累的氣喘吁吁。讓她看到，她會關心的說不要太累，或者看到你做的不對的地方，還會指導你。表現實力，則可以通過挑戰她，等到你的實力提升到她的水準，或者超過，她就會對你傾注更多的關注。」
說到這裡，雪信頓了頓，又說道：「你們一起修鍊，如果累了，那就請她吃飯，去泡溫泉，這不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哦呼！」
碎蜂身體一震，發現前後竟然連上了，立馬驚為天人。
雪信又說道：「等到關係親密了，那就做些親昵的舉動，若隱若無的暗示一下，看看她的回應，如果拒絕，表示悲傷的同時，冷處理一下，讓她回想你的好。然後再次靠近，不再提這件事情，直到合適的時機，進行表白。」
「我記住了。」碎蜂又把這話記了下來。
「很多人呢，其實並不會按照自己的幻想去找相伴一生的人，也不會一定和自己喜歡以及暗戀的人在一起。大部分人隨著時間推移，都會找一個足夠出色，對自己足夠好，有深厚的感情，可以讓自己幸福，並且讓自己託付一生的人去愛。」
雪信緩緩的說道：「你要做的，就是成為這樣的人。差不多就是這些了。」
「我明白了。」
碎蜂記下最後一個字，將本子合上。
雪信笑著說道：「我無法說你一定會成功，但是有些事情，這輩子要是不去做，不去試一試，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碎蜂聽到這話，點點腦袋，說道：「你說的沒錯。」
雪信看著碎蜂，說道：「那就祝你成功。」
「你，你可不能告訴其他人。」碎蜂小聲的說道。
雪信點點頭，說道：「放心吧，以後我會把這件事情忘掉，就當沒有過。」
「那就好。」
碎蜂嘴角翹起，已經打算在心底嘗試一下這個方法。
不管成不成，先試一試，這些方法可以讓自己和夜一大人更多的相處，關係更進一步便是勝利。
要是真的能成功，那就……
想著想著，碎蜂的鼻血再次流出，但她本人毫無察覺，還在幻想中。
「快點止血。」雪信看到她這個樣子，沒好氣的說道。
「哦哦。」
碎蜂這才察覺到，手忙腳亂的動作起來。
看到她這個樣子，雪信心裡反而開心無比。
和原本的歷史不同，夜一根本沒有前往現世，這二十年來，一直是二番隊隊長。
碎蜂也沒有因為夜一的離開而變得沉默寡言，脾氣也沒有變的惡劣，更不如日後那般狠厲。
現在的她，除了有時會嚴厲之外，是個情感表達更豐富的女生。
雪信是她的哥哥，還是覺得現在的碎蜂更快樂一些。
當然，雪信也希望她，能夠和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
不要像原著，苦苦痴等上百年，那樣的痛苦，雪信想想就覺得難受。
「時候不早了，我去睡覺了。」
雪信打了個哈欠，出去打水洗漱。
碎蜂則抱著筆記本，如視珍寶的小跑著回到自己房間，翻看著筆記，然後小心翼翼放起來，洗漱一番后，爬上床鋪，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