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第三十六日 尊嚴與宿命 07
「他剛說什麼?」
「他說成功了。」
「什麼成功了?」
「我也不知道。」
「他為什麼在笑?」
「這個……」阿卡道,「好像我們上當了。」
所有的綠球都擠在了陳思琪創造了的結界里,它互相擠壓,互相碰撞,不斷複製,越來越多,很快充滿了整個空間。
「他一開始就想引誘我們使用結界,」阿卡道,「在狹小的空間里,那些綠球只會複製的越來越快。」
在強烈的擠壓下,一個綠球破裂了,球裡面鑽出了一簇墨綠色的火焰。
「是天鋒之火!」阿卡道。
「那是什麼?」
「超新星爆炸的殘留物,有穿透空間的威力。」
「也就是我的結界會……」
「會被燒穿。」
「那,那現在該……」
「沒辦法了,」阿卡道,「這個數量的毒液足夠毀滅一個街區,而且這些東西還會一直複製下去,甚至會摧毀整座城市。」
「不,不是那樣的。」
「就是那樣的。」
「我還有辦法。」
「沒有辦法了。」
陳思琪看了看流炎,流炎笑道:「我想你應該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你是不是後悔沒有早點殺了我?」
「我每時每刻都在後悔。」
「動手吧,」流炎道,「有數以萬計的人,甚至幾十萬計的人陪葬,我覺得這已經對得起我的尊嚴。」
綠球在不斷地破裂,不斷有墨綠色的火焰湧出,陳思琪能感覺得到,結界的一部分正在慢慢變薄。
「你還有時間可以逃跑,」流炎道,「徹底逃離這座城市,但千萬要記住,這座城市因你而毀滅。」
「逃吧小琪,」阿卡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留給我的時間非常有限,可我還是花了很長時間去想一個問題,」流炎道,「直到剛才我終於想明白了,與其折磨你,殺了你,倒不如這份負疚感更能讓你痛苦,更能讓你絕望。」
「別理他了小琪,趕緊離開這,」阿卡道,「也許會死一些人,但沒有他說的那麼嚴重,白虎會處理好一切。」
「快點動手吧,」流炎道,「現在就殺了我,然後加固一下你的結界,然後帶著這幾個雜碎一起逃跑,運氣好的話,路上還可以多帶幾個雜碎,等逃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別忘了關注一下新聞,看看有多少人在今夜喪生。」
「其實我覺得……」陳思琪聳聳肩道,「事情可能和你們想象的不太一樣。」
「你們?」流炎詫異的看著陳思琪,「難道你還在跟其他的人說話么?」
「我……算了,一會再說這件事情。」陳思琪把結界放在了一旁,跟著舉起右手,對著空氣揮了下去。
一道裂隙出現在眼前,流炎詫道:「你想幹什麼?把它送到別的空間去?」
「差不多是這樣吧。」
陳思琪把結界丟進了裂隙里,裂隙隨即關閉了。
陳思琪的舉動讓流炎和阿卡同時驚呆了。
「眼不見,心不煩哈,」流炎笑道,「那個空間同往何處,另一座城市?另一個國家?還是另一個星球?反正你並不關心那裡的生命對么?」
「那個空間通往另一個宇宙,全新的宇宙,」陳思琪道,「那裡沒有生命,目前還沒有。」
「你是再跟我說笑話么?」流炎笑道。
「抱歉,我真沒有那種心情。」
「你是怎麼做到的?」阿卡道,「你怎麼可能找到同一個宇宙間隙?還在同一個時空維度下?」
「這個……很難么?」陳思琪在心裡道,「那裡有他的火焰,我記得那種味道。」
「好吧,你知道你剛才都做了些什麼?」
「相當於,丟了些垃圾過去……」
「垃圾?」阿卡道,「那些東西里包括著蛋白質和核苷酸。」
「那又……能怎麼樣呢?」
「那些是碳基生命的元素,你把生命元素丟到了一個沒成型的宇宙里,你知道那裡會發生什麼,你知道會誕生多少可怕的生物……」
「算了,我不是很關心那個宇宙。」
陳思琪揉了揉手腕,慢慢走到流炎身前,笑道:「現在我可以專心致志的殺了你,而不用擔心再牽累到別人。」
「殺了我?」流炎一瘸一拐的退了幾步道,「恐怕沒那麼容易,我身體里有八千萬多萬條蠕蟲,它們都是我的細胞,每條蠕蟲每分鐘可以產一百個卵,你知道殺死我有多難么?」
「說了那麼多漂亮話,證明你還是很怕死,」陳思琪握著拳頭走到了流炎身旁,「可怕也沒用,這次你死定了。」
「宿命啊,就是宿命。」童青笑出了聲音。
「我很珍惜這個夜總會,」流炎繼續後退道,「看來今天要和你一起陪葬了。」
說完,流炎召喚出了一片幽冥之火,擋在了陳思琪的身前。
陳思琪沒有停下腳步,直接穿過了火焰,流炎瞠目結舌的看著陳思琪,不住的搖頭道;「這不可能。」
「你不是很好奇一件事,我是怎麼從火焰中脫身的么?」陳思琪平靜的說,「現在你看見了,就是這樣。」
「還是融合之術對么?你能把身體融合在冥界之火里。」
「不僅如此,」陳思琪道,「我還能把它變成我身體的一部分。」
陳思琪猛地抓住了流炎的臉,一團藍色的火焰瞬間在流炎的頭上燒了起來,流炎不住的慘呼,陳思琪道:「總說沒人撐得過十秒,不知道你能打破這個記錄。」
流炎雙手反絞,把自己的頭生生擰了下來,丟在一旁。很快,斷頸上又長出了一顆新的頭顱,這一次五官歪斜的更加嚴重,陳思琪幾乎認不出他的樣子。
「看見了么?你就是殺不死我!」流炎瘋狂的笑道,「你永遠殺不死我,我會成為你永遠的噩夢!」
流炎一邊笑,一邊後退,等他退到了門口,笑聲忽然停止了。
門,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打開了,一個男人站在了流炎的背後。
「你的噩夢在這裡,在我手上。」那個男人把手插進了他的脊背。
流炎回過頭,看到的是一個滿身的瘡疤的男人,他昔日的嚮導,被他折磨了整整五十年的蟬凌。
「你的兩條觸角在我手裡,只要我把它扯斷,你就會變成一條又聾又瞎的蛆蟲,這就是你的噩夢,對么?」
流炎看著蟬凌,咬著牙道:「我早就該殺了你這個雜種。」
「可惜你沒有這樣做,」蟬凌道,「這就是你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