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和諧的清晨
「這裡是《今日西雅圖》，我是首席特派記者羅莎-安繆爾，這裡是奧林匹克國家……」
「瑪莎，把電視關掉，我不想看到你妹妹的那張臉！」
清晨時分，奧萊爾-沃克站在洗手間盥洗台前，對著鏡子扒著眼皮，並被客廳里異常響亮的嘈雜聲鬧得心煩意亂。他知道電視音量其實不大，但耳邊蜂鳴的作響都快把他吵瘋了，更別提還有眼睛充血在困擾著自己。
「小點聲音，奧萊爾，你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嗓子有多吵嗎！？」
屋外響起瑪莎的聲音，她同樣心煩意亂地大喊著，這嗓音之響亮，更也讓奧萊爾愈發感到煩躁。
他扒著眼皮。
眼白部分被好多血絲纏繞著，這個情況從昨晚就開始了。他們打昏了那個警察，偷走了他的錢包，在用警車後視鏡擦拭手上血跡時，奧萊爾便看到這一幕了。他可能是患了眼疾，而且一晚上下來，腦仁都不斷被陣痛折磨著，兩小時前還開始耳鳴了。
「奧萊爾，你今天不打算上班嗎？」
瑪莎關掉電視，扯嗓子喊道：「東尼前天剛幫咱們進了兩頭牛，你不能讓他把活都幹了……哦該死的，又開始嗡嗡作響了，奧萊爾你別朝我叫喚！」
這喊聲震耳欲聾，奧萊爾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怒氣，巴不得將妻子徒手撕成碎片。然而，另一股很異樣的理智也在提醒自己，撕碎他人可以，但瑪莎是不行的。奧萊爾喘著粗氣，耳朵嗡嗡作響，忽然感覺餓了。
餓了。
情緒來得特別突然，是因為剛想到要去自家的牛肉坊上班嗎？
「媽的，瑪莎，你這婊子還沒給我準備早飯！」
「滾蛋，奧萊爾，告訴你別吵了！還有，我可沒空給你做飯，我正忙著呢！」
奧萊爾撞開衛生間的門，一路走進廚房。說到飢餓，他真的突然感到很餓，需要進食，必須要進食，抱著這股忽如其來的執念，他非常用力地把冰箱門拽開。
「哦該死的，乳酪、蔬菜、黃油、雞腿、牛肉、義大利面，怎麼全都不是給人吃的！？」
沒有能吃的東西，讓奧萊爾煩躁異常，接著便拽開了冷凍層，這回才算滿意。瑪莎顯然剛把肉凍上，還沒到硬梆梆的時候，他取出盒子里的那塊生肉，直接大嚼了起來。
真是好吃的東西，讓飢餓感頓時緩解了好多，奧萊爾一口氣吞下了整磅肉，而無需喝水緩解一番。當然，血水也是值得一飲的，他把塑料盒傾斜，冰涼可口的飲品灌入口中，真不是一般的美味。
「奧萊爾！」瑪莎又在叫嚷了：「吃東西不要那麼大動靜，煩死了！還有，趕緊滾去上班，你還有兩頭牛要處理呢！」
「啊……知道，煩死了！」
其實奧萊爾早就把衣服換好了，他只是個牛肉坊老闆，又不是寫字樓里的白領，隨便找件外衫就夠了。早餐吃飽喝足，他滿意地擦了擦嘴，並感到耳鳴頭疼的癥狀，竟忽然緩解了好多！
他頓時心情大好：「瑪莎，那我去上班了，你繼續處理食物吧，不過注意別讓鄰居們知道了。哦……辛苦你了親愛的，忙了一晚上……」
客廳里，玄關旁，他低頭吻了吻妻子肥嘟嘟的面頰。瑪莎這時也突然心情大好，放下手裡的骨鋸，咯咯笑著回吻一嘴：「知道你在偷吃，好吃嗎？」
「那當然了，莉莉安可是巴伐利亞風味！」
地面有些擁擠，他首先邁過莉莉安的身體，然後邁過老鄰居羅森伯格夫妻的。他們可都是猶太人，出了名的聰明，既然就住在自己家旁邊，當然要勤於拜訪了不是？
開門邁出玄關，身材圓滾滾的奧萊爾向隔壁房屋望去一眼，通紅充血的眼睛歡快地眨了眨。果然一填飽肚子，心情就愉快多了！
……
今天是周日，但誰也沒有睡到日上三竿的打算。可折騰了一晚上直到黎明才回家，妮娜刷完牙后，也覺得自己的確需要休息一會兒，然後再去報社遞交稿件。同理，洗澡也必須等到再起床才行，這之前，她已經一翻身滾到索蘭的雙人大床上，雙腿夾著被子熟睡了起來。
索蘭沒有逮著這早餐前的幾小時，賴在床上抱著女友，夜裡發生那麼多的事，他都需要一件件處理才行。眼瞅著妮娜已經小憩起來，他輕輕關上卧室的門，輕手輕腳地走到樓下，這才播出了一通電話。
與此同時，艾莉亞從樓梯上倒掛著垂了下來，雙腳勾在樓梯扶手上，眼巴巴地監督著索蘭。
「喂，麻衣。」
索蘭拍拍某張落到他側腰部位的小臉蛋兒，打電話道：「妮娜以為屍體已經被燒掉了，我這裡沒有問題，你那裡呢？找到合適的存放地點了嗎？那些蟲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只要有一隻鑽進一個人的體內，後果不堪設想！」
艾莉亞墜在一旁，抱著雙臂，不斷點著腦袋。體恤衫雖重力下垂，肚臍和小蠻腰都露出來了，不過沒人理會。
「我已經找了個地方，回頭告訴你地址。另外提醒，昨晚的火災事關重大，有個警察還受傷住院了，你今天十有八九要加班，等同事通知吧。」
索蘭打開冰箱，取出兩塊肉排和一塊黃油，橄欖四顆，橄欖葉六片，胡椒汁一瓶：「工作的事好解決，頂多就是個火災原因調查。關鍵是那個傀儡師，我雖然把他重傷了，但人畢竟還沒有死，雖然他肯定能老實一段時間，但接下來保不齊就會報復，我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所以，我才要立刻研究他的傀儡術。」
麻衣的聲音本來很平靜，但風格陡然一轉，低音濃重了許多：「其實在這方面，你大可以……」
「西雅圖這兩天遇到的麻煩夠多的了，能簡單點就簡單點吧，拜拜了，麻衣，晚上再見。」
索蘭迅速掛斷了電話，手機扔上沙發，煎鍋放上爐灶，黃油切下一片。艾莉亞在一旁又打開了冰箱，兩片土司，一包乳酪片，兩顆雞蛋和超市買的培根取出，放到了案板上。
「沒錯，那都是給妮娜吃的，然後現在……」
正當索蘭要點火開爐時，艾莉亞罕見地主動開口了。
「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艾莉亞正坐在案板上，盪著一雙小腿。索蘭上樓照顧妮娜那會兒，她已經自行換了套新衣服，夜裡的那套，雖然在和行屍群的搏鬥中沒明顯沾上血跡，但肯定還是得仍進洗衣機的。
「問你的問題？」
索蘭輕輕笑了起來，點火開爐，油煙機啟動，灼熱的火苗舔舐煎鍋底，黃油開始融化。
「真要是問問題，從咱們相遇的那天晚上起，我就該沒完沒了地審問你了。你冷不丁地想住進我家裡，不是也沒有問我的過去嗎？」
黃油迅速融化，索蘭用手攤著肉排，指向旁邊的餐桌：「等著吃飯吧，然後還是老規矩，我上班的時候你隨意，但最好還是呆在家裡，畢竟大部分你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在上學，被人問著可不好。所以……」
他樂滋滋地看到，艾莉亞的表情瞬間苦澀了下來：「我可是給你打預防針了啊，可別以為你能一直在我家當米蟲，明白？」
可不是所有孩子都喜歡聽這個話題，艾莉亞當然是最不例外的一個，她狠狠地哼了一嘴，便只留下個背影朝向索蘭，好像等會兒不需要吃人家做的飯似的！
「好吧，小丫頭片子，那麼接下來……」
索蘭轉身準備煎肉，但目光掃過沙發，似乎好像，手機左上角在閃著提示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