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快不行了
等到感覺自己完全冷靜下來了，宋小離才打開浴室的門走出去。
本來以為顧景琛已經走了，但是出乎意料的，他坐在沙發上，似乎正在等她。
宋小離沒搭理他，自顧自走到衣櫥前，開始找衣服換。
顧景琛沉默半晌，說：「剛才的事我很抱歉。」
宋小離繼續找衣服。
「我會這麼猜測，是因為自從你跟我爸在山裡過了一夜后，你就對我有所隱瞞，問你的時候你躲躲閃閃不肯回答，再加上這段時間我爸頻繁叫你去他園子里，我就……」
「砰——」
一聲巨響，打斷了顧景琛的話。
宋小離重重把衣櫥的門關上，轉身冷冷的看著顧景琛，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實話跟你說了吧，我確實對你有所隱瞞，那是因為我答應了別人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雖然我跟你是合作關係，但我也有自己的底線，這件事不會影響到你的計劃，我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告訴你，至於你爸頻繁叫我去他院子里，我能拒絕嗎？」
顧景琛：「……對不起，我錯了。」
宋小離還是沒搭理他。
如果上次顧景琛在醫院脫口而出罵她是雞就已經讓她夠生氣了，那他今天早上這句話絕對是引爆了她所有的忌諱，被猜測，被質疑，既然不相信她，何苦找她演戲？
她真是受夠了。
這顧園每個人都有秘密，每個人的秘密被發現后都要她幫忙隱瞞，而她偏偏那麼倒霉，不知不覺里知道了那麼多事，這一刻，她真的有破罐子破摔，直接跟顧景琛攤牌說不想幹了的衝動。tqr1
但她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出口，顧景琛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
他拿起來接聽，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顧景琛臉色劇變瞳孔微縮，到最後他連電話都沒掛就直接沖了出去。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宋小離一臉懵逼，發生什麼事了？
外面地震了還是世界末日了？顧景琛這是在逃命嗎？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宋小離還是換了身衣服下樓，管家老陳在院子里走來走去，整座西園的氣氛都變了。
宋小離皺著眉頭拉住老陳：「老陳，發生什麼事了？」
老陳苦著臉說：「大太太進醫院了。」
宋小離一愣，文月？她病重了嗎？
其實之前去寺廟裡看她的時候她就隱約知道她生病了，但是沒想到病情居然會這麼快就加重……難怪顧景琛會急成這個樣子。
宋小離雖然還在生顧景琛的氣，但是這個時候，於情於理她都要去醫院看看。
和陳伯打聽好醫院，宋小離讓人開車送她過去。
宋小離抵達醫院時，顧長淵也來了，一行人急匆匆的到了急救室外面，顧景琛正靠在牆上，臉色慘白，額頭上全是冷汗。
顧長淵連忙問：「她怎麼樣了？」
顧景琛搖搖頭，眼神就像一架對不準焦點的相機：「情況緊急。」
短短四個字，卻讓顧長淵也跟著變了臉色。
一行人在急救室外面守著，宋小離慢慢挪到顧景琛身後，雖然還在生氣，但她分得清輕重緩急，這個時間點，不能在顧景琛傷口上撒鹽。
足足兩個小時，急救室的門打開時，顧景琛和顧長淵一起簇擁了上去，把剛出來的醫生圍住：「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但是得在icu觀察一段時間。」
這話讓在場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文月很快就被送進了icu，家屬無法近距離照顧，只能遠遠的隔著一層玻璃窗戶看著她。
短短半個月時間沒見，文月枯瘦得好像一下子被抽幹了骨血，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了大大小小的管子，渾身上下都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枯朽氣息，如果不是旁邊的儀器顯示她還活著，她跟一具屍體沒什麼兩樣。
顧景琛靠在玻璃窗上，眼睛慢慢紅了。
顧長淵並沒有久留，確定文月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后，他很快就帶著人走了，醫院裡只剩下顧景琛和宋小離。
看著顧景琛失魂落魄的樣子，宋小離有些不忍心，猶豫了一下，她上前輕輕拍了一下顧景琛的肩膀：「別擔心，阿姨會好起來的。」
顧景琛側頭看了她一眼，眼圈紅紅的，他點點頭，沒說話，算是接受了宋小離的安慰。
顧景琛在醫院一守就是一整天，等到了晚上，眼看宋小離滿臉疲憊的陪著他一起守，他說：「你回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宋小離一頓，搖搖頭：「我回去也沒什麼事，不如在這裡陪你。」
「不用。」顧景琛不去看她的眼睛：「你回去。」
他的態度這麼堅決，宋小離也不好堅持，只好起身說：「那我現在回去，明天早上再來接替你。」
顧景琛沒說話，算是默許了。
宋小離這才離開。
回到顧園，宋小離連氣都還沒喘勻，顧長淵園子里的人跑來傳話，說讓宋小離過去一趟。
早上被顧景琛懷疑了一頓，宋小離現在對接近顧長淵這件事有些抗拒，但話是老爺子親自發下來的，她不能違抗，只好過去。
進了東園，傳話的人說：「先生說了，您來了就直接上書房。」
宋小離一愣。
她不是沒聽人說過，顧長淵的書房是整個顧園最森嚴的地方，除了顧長淵本人和指定的清潔工以外，沒有第三個人能進去，現在老爺子就這麼叫她進去，難道不怕被人詬病？
宋小離雖然疑惑，但還是在傭人的指引下上樓去了書房。
敲開書房的門，在看到坐在大班椅上的顧長淵時，宋小離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明明早上在醫院看到顧長淵時他還好好的，這不過過了半天時間，他整個人看起來跟大病了一場似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嘴唇乾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宋小離感覺他連頭髮都更白了。
見宋小離進來，顧長淵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對她招招手：「小離，你過來。」
宋小離連忙走到他旁邊，聽他吩咐。
「我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