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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冷不冷

  湖邊的夜晚是富有詩意的,整個山林像一個沉睡中的嬰兒悄無聲息。月色灑滿大地,像是一匹上好的綢緞,伸出手就可以握住一把月光;或者可以抓住月光的下端,一直往上爬,直到寂靜清涼的藍色蒼穹。風中帶點燥熱吹在身上,就像少婦那對豐滿的柔軟,若有若無地從胸脯上劃過一樣,酥酥的、痒痒的。白晝的喧囂已經沉寂了,滿銀河的星星流瀉下來,有一種黑夜的透藍,空氣中流動著植物的清香。


  我神思恍惚,放任自己的情愫徜徉在微風馨香中,閉著眼獨享黑夜的靜謐和空靈。此情此景,讓我驟然想起了唐代詩人李涉的詩句:終日錯錯碎夢間,忽聞春盡強登山。因過竹園逢僧話,偷得浮生半日閑。


  我屢次遇人不淑,失敗的婚姻最終草草收場,特別這次陽陽的意外受傷,更是讓我疲倦得喘不過氣來,今日好不容易尋覓到這個優雅脫俗的地方,那些煩悶、失意暫時得以舒緩,此刻就算是寂寞也甘之如飴。我情願沉醉在此,讓自己的身心得到修生養息。


  「林姐,你冷不冷?」正在我默然發獃時,有人悄悄地走近,從我的身後傳來腳踩在落葉上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格外顯得清晰。


  我緩緩地抬起頭,喬羽正不露聲色地望著我,這次他沒有躲避我的目光,就那麼無言地執拗地凝注著。我仰頭的一剎那間,借著透過叢林的微弱的月光,就看見他那張端正英俊的年輕的臉龐,薄薄的嘴唇彎成好看的弧度,長眉長眼,像女孩子一樣婉轉溫柔。


  他不等我回答,很快地脫下他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然後退開一步,在離我幾米遠的地方也坐下來。整個過程中,他的動作小心拘謹,似乎很怕我拒絕他。


  衣服上還帶著他的體溫,淡淡的男孩子的荷爾蒙氣息,沾染著炭火的芬芳。我沒有拂回這個孩子的好意,把衣服往身上裹了裹,兩隻手擺弄著寬寬鬆鬆的袖子,像頑皮的小孩穿著大人的衣服那樣新奇,可是有一種奇異的熨貼。衣服柔軟舒適,分外溫暖,但那又並不單純是身體的暖,那點暖洋洋的感覺彷彿在胸中,一絲一絲滲進去。


  我聽到自己響如擂鼓的心跳聲,只覺得自己真是喜歡自作多情,努力裝作不在意地回答,「謝謝你,我的確是有一點冷!你怎麼不和他們一起玩呢?」


  「我和他們也不熟,就想自己走走,沒有想到在這兒遇到你了!」喬羽垂下頭小聲囁嚅,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這個實誠孩子連撒謊也不會,他與他們不熟我倒是相信,可他說是偶然與我邂逅,我就有點不大認同了。憑一個經過了風月的失婚婦女的敏銳感覺,他有可能是故意來找我的。


  不過,就算他專門來找我也不稀奇,這一大群人,只有我倆算是插足的外來者,理應親近一些。所以我也不打算戳穿他的謊言,只是揪住路旁的樹枝,藉助它們的力量從地上站起來。


  夜黑風清,這種場景倒是適合熱戀中的情侶們在此溫柔繾綣、躲藏嬉戲,但我和喬羽孤男寡女,過多在這種叢林遮掩的地方逗留,就有些不相宜了。瓜田李下,還是避點嫌才好。我反正是個下堂婦,糙皮糙臉的不屑別人的議論,可喬羽還是一個前途光明的男孩子,名聲要緊。


  「我們走吧!」


  「現在就走嗎?是我太唐突了嗎?我本來想吹一支曲子給你聽的!」


  「哦,真的嗎?你要給我吹什麼曲子?你手裡拿著什麼?」「葫蘆絲。」


  「你會吹葫蘆絲嗎?」


  「會一點點,你想聽嗎?」


  「嗯,你吹一支曲子聽聽看。」


  喬羽也站起來,將葫蘆絲擱在嘴上,擺開架勢,像模像樣地吹奏起來。他如痴如醉吹奏著,挺拔的背影與山的光影重疊,像一痕青黛,湖山如夢,遠處笑語喧嘩,但似乎都與他無關,他痴迷在自己演奏的天籟之音里難以自拔。


  他剛才還過分謙虛,說自己只會一點點,其實水平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他吹奏的是我國著名作曲家施光南所創作的傣族樂曲——月光下的鳳尾竹,曲調悠揚,旋律娓娓動聽,給人心曠神怡的感覺。我不禁聯想到那鬱鬱蔥蔥的鳳尾竹,那別具一格的傣家竹樓散落在叢林間,猶如天上璀璨的星子,依山傍水。在溶溶的月光下,竹林中隱隱飄出陣陣悠揚的葫蘆絲,幽攸淡雅,婉轉動聽。


  杜甫在《贈花卿》曾寫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聞。


  在他悅耳的曲調當中,我漸漸放鬆下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讓我捨不得打破眼前的寧靜。我閉上眼睛,迎著微風束手而立,一顆心不由得隨著樂音起起伏伏,在不知不覺中得到凈化和洗滌。


  「好聽嗎?」喬羽不知道何時停止了吹奏,慢慢地靠近我,吐氣如蘭。


  「嗯,很好聽!」他的低語驀地將我從如夢如幻的冥想中驚醒,我下意識地睜開眼,不露痕迹地與他錯開一步,「我們走吧!」


  「好,你在前面開路,我斷後!」喬羽泰然地應答,口吻詼諧自然,似乎他就是來吹一支曲子給我聽,現在心愿達成了,就心滿意足了。


  「你吹得這麼好聽,是專門學過嗎?」


  「我小時候跟我爸爸學過一點,他很喜歡吹葫蘆絲,我耳濡目染也愛上了它。吹葫蘆絲很簡單的,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


  「那還是算了吧,我很笨的!」我是個音盲,可不敢丟人現眼,我連連擺手,「你是雲南哪裡的人?家裡是幹什麼的?」


  「這個嘛……」喬羽歪了歪腦袋,狡黠地抿抿唇,「你查戶口嗎?這是我的秘密,以後再慢慢告訴你!」


  這孩子,還挺調皮的,盡給我賣關子!不說就不說吧,反正他也就是在我這兒打幾天零工,他以後畢業參加工作了,指不定就將我扔到爪哇國去了。


  「姐,剛才是不是喬羽吹的葫蘆絲?」我和喬羽剛從山上摸索著下來,林鑫驚詫地問,「看不出來,這小子還多才多藝的!」


  「學長,讓你見笑了!」喬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皮,謙遜地微笑。


  「再吹一支曲子!」


  「吹個《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


  「不聽那個,吹《蝴蝶泉邊》,這支曲子好聽些!」


  幾個圍在篝火邊的女孩子呼啦聚攏過來,嘰嘰喳喳地各抒己見。喬羽也不發表意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們爭得眉飛色舞。


  「確定好了沒有?你們到底要聽哪支曲子?」林鑫估計是頭被吵大了,代替喬羽發問。


  「林總,又沒有要你獻藝,你著什麼急呀?」姑娘們撇嘴,白眼,不滿,一股腦兒全對準了林鑫。


  現在的年輕人沒那麼多上下級的觀念,何況又不在公司,就算林鑫大小算是他們的小蘿蔔頭,誰怕誰呀!


  「我說各位姐姐哥哥們,我剛才已經獻醜了,想必大家也聽到了!」喬羽這時嘴巴甜得發膩,臉上蕩漾著人畜無害的笑容,「不如這樣,我們有請林姐姐給我們表演個節目,大家說好不好!」


  喬羽一本正經地說完,朝我促狹地擠了擠眼,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這孩子,我好像沒有得罪他吧,怎麼想著要把我推上風口浪尖呢?


  「好咧,林姐姐來一個!」那些少男少女們一窩蜂地起鬨,絲毫不管我已經尷尬得無地自容了。


  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五音不全的嗓子,跳舞身子太硬,唱歌把不著調,那不是活活上場出醜嗎?


  我哀怨地挖了喬羽一眼,又將求救的目光轉向我親愛的老弟,只有他清楚我有幾斤幾兩,會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


  「我說林鑫啦,你就讓你姐露一手唄!反正我們也是自娛自樂,也不是專業比賽,圖個熱鬧痛快!」一直沒有出聲的馬總這時候站出來,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將正準備為我開後門的林鑫堵死了。


  「姐,既然馬總發了話,你就好歹表演一個節目,唱個歌或者說個笑話都可以,娛樂娛樂嘛!」林鑫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順手拿起一本雜誌捲成一個話筒遞到我手中,貼著我的耳廓小聲出主意,「你就選一首簡單點的歌唱幾句!」


  馬總是林鑫的合作夥伴,對他有知遇之恩,林鑫當然不好駁他的面子,只能腹黑地將他老姐壓上斷頭台,也不怕我唱歌走調嚇死人了。林鑫關鍵時刻賣姐求榮,算我看走眼了。


  馬總比我們年長不少,一向不苟言笑,輕易不與我們開有傷大雅的玩笑。俗話說三歲一個代溝,他總是彬彬有禮地和大家相處,今天能和年輕人打成一片,實屬難得,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清了清嗓子,咳了兩聲讓自己鎮定下來,聲音顫抖地唱起了張柏芝的歌曲《曾經》:在你看不見的夜裡/

  聽到了誰的哭泣/

  痛過了之後才會清醒/

  有難過更需要勇氣/

  我們的愛不是電影/

  不需要太過入戲/

  沒有什麼值得委屈/該走的就讓它過去/

  我早就知道相愛其實沒那麼容易/

  我就算不想放棄但我不能騙自己/

  我不怨天不怨地 也不怨你/沒有什麼傷不起/

  那些笑中帶淚/

  那些悲歡散聚/

  好的壞的我全收起/

  我不怨天不怨地 也不怨你/沒有什麼傷不起/

  我不怨天不怨地 也不怨你/

  沒有什麼輸不起/

  就算心有不甘/

  就算難免傷心/

  曾經走過的這些年/

  都已是曾經/

  過些年還有誰記起/

  錯過了哪些風景/

  愛痛之間那些痕迹/

  早已經雲淡風輕/

  任流言飛語不停來襲我不會在意/

  從沒有人能將我打敗除了我自己/

  我不怨天不怨地 也不怨你/沒有什麼傷不起/

  那些笑中帶淚/

  那些悲歡散聚/

  好的壞的我全收起/

  我不怨天不怨地 也不怨你/沒有什麼傷不起/

  我不怨天不怨地 也不怨你/

  就算心有不甘/

  就算難免傷心/

  曾經走過的這些年都已是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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