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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露營

  「你今晚就再辛苦一次,我趕不回來,晚上要在這兒露營。」陽陽還在電話里和他爸爸不依不饒地打嘴仗,我也懶得去裁斷他們父子倆的是非官司,淡淡地通知了張清一聲,就打算掛了。


  「什麼,你還要在外面過夜?」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哪句話觸怒了張清,竟然讓一向冷靜自製的張大隊長炸毛,我即使隔了聽筒都能感受到他「蹭蹭」飆升的怒氣,「你說有你這樣當媽媽的嗎?兒子還在醫院裡遭罪呢,你倒好,還有閑心去遊山玩水?」


  雖說張清這火發的莫名其妙,但譴責我的話語卻是句句戳中了我的軟肋。我自認理虧,聲音不覺就弱了幾分,「我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欠妥,你就好人做到底,耐心安撫一下陽陽吧!」


  「陽陽,你媽媽說不要你了!」我的低姿態並沒有換來張清的諒解,好像還起到了適得其反的作用。張清公然在那邊顛倒黑白,不遺餘力地向陽陽扇陰風點鬼火,信口雌黃惹我兒子傷心。


  「媽媽,你可不能拋棄陽陽!」陽陽儼然成了張清的應聲蟲,馬上在電話里配合張清的套路,開始嗚嗚地哭嚎起來。


  我嚴重懷疑張清可能暗地裡掐了陽陽一把,故意弄哭他好讓我揪心不已,「那個厚臉皮的阿姨又來了,她老喜歡纏著爸爸說話,我和爸爸都煩死她了,你來把她趕走吧!」


  「陽陽,媽媽的乖兒子,別哭哦!」我明知道他們父子倆一唱一和在演戲,我依然心疼自己的兒子,「媽媽怎麼會拋棄你呢?我明天就會來看你!你要聽話,做個懂事堅強的好孩子!對那個阿姨也要有禮貌噢!」


  毋庸置疑,陽陽所說的那個阿姨肯定是對張清青睞有加的沈梓安,但我不想大人之間的糾葛紛爭影響我兒子的健康成長。如果我一味地教給他憎惡、仇恨這些負面的東西,那可能導致我兒子將來三觀不正,變成一個乖張怪癖的孩子。我還是希望他成長為一個陽光開朗充滿正義感的孩子,生活中也充滿花香和雨露,一世安穩靜好。


  再說,這世上的事情誰也無法掌控,張清如今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森冷模樣,可是他最擅長憐香惜玉,說不定哪一天英雄難過美人關,就會半推半就從了沈梓安!沈梓安將來就真的成了我兒子的後娘,有幾個後娘會發自肺腑地疼愛繼子?所以,現在可不能讓她對陽陽的印象太壞了,那將來吃虧的可是我兒子。


  她要是懷恨在心,以後為難我兒子怎麼辦?張清要是對她寵愛有加,她恃寵而嬌、妖言媚主,在張清那兒吹吹枕頭風,數落數落我兒子的不是,張清將她的話奉為聖旨不待見我兒子了怎麼辦?有了後娘就會有后爹,我兒子將來哭鼻子都沒地方擦眼淚。


  孩子還小,單純質樸,我也不知道怎麼給他講清這些門門道道,這實在是讓我頭疼咧!

  算了,這些都是后話,以後有的是機會提點我的那個傻兒子,當前最關鍵的事情就是讓他止住哭聲吧。


  陽陽不回答我的話,只是在那裡嚶嚶地飲泣,我的心情驟然低落,恨不得立馬收拾東西打道回程。兒子不管是真哭還是假哭,終歸是弄得我憂心忡忡,我的聲音也不自覺地哽咽起來,「陽陽,不要哭了,好嗎?你哭的媽媽心裡好難過!」


  「姐,吃飯了!」林鑫從我的身後冒出來,順手將我的電話一搶,握在自己手中掂了惦,「誰的電話,陽陽嗎?」


  這小子在哪裡學的一身霸道的臭毛病,居然敢不問青紅皂白搶奪我的電話,我氣急敗壞地翻了他一眼,「你快還給我,陽陽在哭呢!」


  「陽陽嗎?我是舅舅,你媽媽和舅舅在外面,你就和你爸爸開開心心玩幾天吧,過幾天舅舅去接你!」林鑫對著電話嘰里咕嚕說了一通,竟然未經我的允許,「啪」地將我的電話關了。


  「你幹嘛?」我被這個自作主張的老弟氣得七竅生煙,他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姐的席位,他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吧。


  「你來玩就高高興興地玩,不要牽腸掛肚操心這個操心那個的!」林鑫把電話朝我手中一塞,鄙夷地教訓我,「地球離了你,照樣轉,說不定轉得還快些!你放開些,享受當下!」


  他這個以下犯上的傢伙,破壞了我的熱線電話還反倒振振有詞了。他一番敲打的話說的無懈可擊,讓我啞口無言,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反駁他,又不能告訴他陽陽的實際狀況,只能指著他語無倫次,「你……你……」


  「好啦,去吃飯吧!你難道肚子不餓嗎?」林鑫三言兩語就惹毛了我,卻並不戀戰,見我瀕臨跳腳邊緣,他馬上鳴鑼收兵。


  肚子的確咕咕叫著唱起了空城計,先不與他饒舌了,填飽肚子再說。


  蒼穹下,綠水邊,幾十個男男女女席地而坐,已經各就各位準備開動了。旅途的汗液,伴著油煙,從土鍋灶台中升騰,非生物的燃料炙燒著動物的肌肉,植物的香料變成了佐料,刺激著人的呼吸道,然後與那風兒結伴同行,漂向那莫愁湖的對岸,湖邊翠綠的植物也聞到了同類的果實被榨取的油脂的升華。


  喬羽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拘謹地坐著,金色的陽光穿過樹林的縫隙照射下來,灑在他的身上、臉上,化作金色的光圈籠罩著他,那道窄窄的光束輕輕地勾勒著他臉上的輪廓,線條清晰、漂亮。


  他的目光悄悄地追逐著我,自以為掩飾的很巧妙,但在與我的眸光相撞之後,倏地逃開,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鹿。看著這個孩子青澀而幼稚的舉動,我雖然無法揣度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但在他溫柔而恬靜的注目下,我漸漸地手腳無措起來。他該不是對我懷有什麼異樣的情愫吧,如果我這個半老徐娘無意之中讓他產生了什麼誤會,那我的罪過就不可饒恕了。


  這個孩子乾淨、簡單、年輕,未曾沾染一點世俗的塵埃,我這個殘花敗柳是沒有資格與他比肩而立的,他值得更好的。


  我作為一個過來人,以後在他的面前必須規範我的言行舉止了,不能進一步誤導他,讓他陷入不可自拔的旋渦。


  我這樣思忖著,就端起自認為得體大方的笑容,鎮定地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吃飯。他是我帶來的,只與我親近一些,我要時時關注他的情緒和感受。


  他單掌一撐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土屑,也朝我抿唇而笑。他的笑容純凈、羞怯,宛如雨後的彩虹澄靜炫目,讓人不忍移開目光。我居然有短暫的暈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只願時光靜謐在這一刻。


  吃完午飯後,林鑫公司的同事就分工忙碌起來,有的準備晚上的燒烤,有的準備篝火晚會,大部分人在齊心協力搭帳篷。喬羽到底是年輕人,很容易和他們打成一片,他和大伙兒忙得不亦樂乎,間或瞅空瞥我一眼,彎彎嘴角笑一笑,然後就又投身到熱火朝天的勞動大軍中。


  用林鑫的話說,我是手無縛雞之力,人又愚笨不堪,就安排我專門給大伙兒看東西。我百無聊賴地東瞧瞧,西望望,目光賊兮兮地盯著林鑫不放,看他有沒有與哪個女孩子搞搞曖昧。可我不錯眼珠地監視了半天,硬是沒有丁點發現,他對每個女同事都一視同仁,從善如流地與她們插科打諢。


  我感到非常失望,暗自長吁短嘆,又盼望有女孩子來巴結孝敬我一下,那至少也可以看出一些貓膩吧。哪個未進門的媳婦不想討好未來的大姑姐,可惜我眼巴巴地等了半天,也未能如願以償。她們對我客氣是客氣,但也僅僅只限於客氣,絲毫沒有流露出要我在林鑫面前美言幾句的意思。


  唉,我能幹苦逼的老弟,他的媳婦到底在哪個丈母娘肚子里揣著呢?


  一溜兒帳篷搭在離湖邊很近的位置,像散落在碧野仙蹤中的點點奇葩,煞是好看。夜幕降臨,風兒輕輕地吹過,河水靜靜地流淌,落日映著遠處的青山,點點燈火闌珊在水面的漣漪中似流螢聚散,粼粼波光活躍著夜幕臨近中的靜美。


  我想象著今晚就可以在這個小小的帳篷里,聆聽湖水拍打岸邊的聲音,一種妙不可言的衝動瞬間與我的血液融入在一起。我內心雀躍,像個調皮的孩子圍著湖慢慢地散步,軟軟的沙灘就在我的腳下,發出輕微的「唰唰」聲。一湖漆黑,湖水的遠方略微有點微弱的燈光,像星星。


  我形單影隻找了一個乾淨的地方靜靜地坐下,將下巴擱在曲起的膝蓋上,稍稍有些遺憾,要是陽陽在這兒就好了。


  林鑫和同事們圍坐在篝火旁喧聲笑語,滋滋作響的烈焰映照著他們年輕生動的面龐,清涼的夜風將他們肆意張揚的聲音傳的很遠,很遠。


  一種難言的孤獨感襲上我的心頭,熱鬧是別人的,我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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