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一起洗
夜色清澈,徐風微微,城市的霓虹燈和天上的星辰都倒影在江面上,波光粼粼。江邊人影綽綽,三五成群的男女老少追逐嬉戲,更有夜釣的愛好者們專心致志地盯著魚竿,絲毫不受喧囂氣氛的影響。
我從車上下來,慢慢踱步到靠近江水的位置,閉上眼睛張開雙臂,貪婪地用鼻子嗅著空氣中腥甜的氣味,感到一種久違的親切。
這是我讀書時經常和阿嬌一起來的地方。夏天的清晨,會有許多大膽的弄潮兒在湍急的江水中游泳搏擊,靈動活波像魚翔淺底。運氣好的話,我們還可以遇到經驗豐富的老漁翁,他們駕著窄窄的小船,嫻熟地用竹竿驅趕著鸕鶿下水捕魚,鸕鶿貼著水面盤旋,時而俯衝,時而昂首歡叫,老人與鸕鶿配合默契,收穫頗豐。
晚上,納涼的人們成群結隊散步而來,有辛勤奔波的勞作者,有天真可愛的孩童,有步履匆匆的遊客。他們或小憩,或踢球,或跳舞,沉寂一整天的江灘頓時沸騰起來,讓疲倦的人們身心得到徹底放鬆。
我和阿嬌最愛看上游大壩開閘放水的情景,滔滔江水一瀉千里,浩浩蕩蕩奔涌而來,氣勢磅礴波瀾壯闊。這時候,你會覺得自己的胸懷頓時也變得開闊起來,有一種氣吞山河的豪邁。
我將雙臂收回,護在腦後,儘力揚起頭,讓自己全身心地與大自然親密接觸,一時間我竟也覺得意搖神馳。我沒有回頭呼喊張清,單獨留他在車內靜坐。這個地方也許對他來說同樣有許多珍貴的記憶,一輩子都難以磨滅。我應該給他足夠的尊重,不能輕易地涉足他這個私密的空間。
突然,一具寬厚溫暖的身軀貼過來,一雙強勁有力的手臂從後面纏上來,環在我的腰上。我稍稍側目,張清的眼眸靜深如海,深邃得像是沉澱了某種又靜又深的東西,宛如礁石,默默注視著我。
他將頭擱在我的肩上,屬於他的熟悉的氣息在一吐一納之間密密麻麻地包裹著我,令我心癢難耐。他半摟半抱著我,一隻手落在我的腰上,隔著衣服用指腹細細研磨,另一隻手自然而然地托在我的腮邊,逐漸后移到我的耳廓,輕輕撫摸耳珠下面的碎發,然後又挪到我的滑膩的脖子上,摸得我又癢又麻。
他的手指乾燥而又微涼,所到之處像微風拂過琴弦,引得我渾身顫慄。我脆弱的心臟瞬間彷彿被電流擊中,漏跳了半個節拍。
一時間,我們誰也不說話。我口乾舌燥,身體難以保持平衡,軟成一團爛泥任他予取予求。我一下子什麼也聽不見,只聽見自己喉嚨里乾涸的呼吸聲。我的心裡如潮水一般迸發出深深的愛意,這種愛意強烈得讓我無法自制,只想和他一起放縱燃燒。
他扳過我的身子,頭越垂越低,臉上似乎有微微的笑意,終於捉住我的唇開始啄弄,他嘴裡的味道溫潤略有麝香的清甜。比起以前的熱烈粗暴,他今天似乎格外有耐心,一寸一寸慢慢推進。
他濕潤的舌頭滑進來,與我的小舌追逐纏繞,一圈一圈地逗弄。手也不安分地從衣服的下擺悄悄探進來,但並不急於向上,曖昧地停在腰間慢條斯理地蹭。這樣若有若無的挑逗,令我感覺到過電般的戰慄,只想渴求更多。
他的眼眸幽深如潭,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有額頭的青筋輕輕地跳動著。他的手沿著我身體的側線慢慢上移,停在我的柔軟飽滿處,輕而易舉地整個包裹,肆意地揉捏起來,原來他的進攻才剛剛開始。
他的手指撩撥的越來越急,越來越用力,帶給我強烈而刺激的快-感,幾乎如潮水一般要將我吞噬。我像一條頻臨渴死邊緣的小魚,如絲的眉眼半閉半睜,渾身無力地吊在他的頸脖子上,任他深深地吻著,已經不知道今夕何夕。
忽然,一道白光在我腦子裡閃過,巨大的幸福感讓我忍不住嚶嚀出聲,卻被活生生地湮滅在胸腔變成幾聲慵賴的哼哼。張清性感的唇死死地堵住我的香檀小口,攻城略地般的索取,不給我任何的喘息機會。
這個傢伙太有技巧,太會蠱惑人心了。他的動作明明不規不矩,人卻顯得優雅沉穩,紳士范兒十足。
這樣一個男人,是我無法掌控和看透的,卻也是令我沉醉而無法割捨的。
我們就在這夜色流水旁,在泱泱人群中,自然投入地耳鬢廝磨,淺笑低語。
我有些慶幸自己的這次擅自出逃,讓我見識到如此多情、溫柔、耐心的張清,顛覆了他以前寡淡、淡漠、涼薄的形象。
「你老公的技術還行啵?小東西是不是很享受?」就在我陶醉得飄飄欲仙的時候,張清所有的動作戛然而止,他蹭著我的耳垂,低低喃語。
我臉頰緋紅,迷離的眼眸中帶著几絲入骨柔媚。我嬌嗔地噘了噘瑩潤的紅唇不說話,使壞地用小爪子在他的腰眼處若有若無地撓。誰叫你戲耍我,我也讓你受點撓心撓肺的煎熬。
「走吧!我們快去找住的地方!」張清的聲音壓抑在喉嚨深處,暗啞低沉。硬朗的身子綳得緊緊的,喉結上下滾動呼吸粗重,雄厚的胸膛急促地起伏。
哼,口是心非的傢伙,憋不住了吧,叫你挑釁我。我故意用臀部調皮地磨蹭了一下他支起帳篷的部位,然後飛快地跑開了。
「調皮,看我等會兒怎麼收拾你!」張清一副欲求不滿的狼狽樣,嗓音里有明顯的磨刀霍霍般的火藥味。
「來呀!來呀!」我心裡暗爽,不知死活地向他揚揚手臂示威,倏地鑽進車裡,伏在座位上嗤嗤地笑。
張清風馳電掣,將車開的一溜煙的拉風,很快登記了一個賓館。幸好不是他和彩雲姐曾經住過的地方,不然,說不定我心裡稍微有點陰影。我真是個小心眼的傢伙。
房間的燈光調得柔和旖旎,與我們此時此刻曖昧橫生的心情十分應景。我們一進門,張清就猴急地將我壓在沙發上,我的上衣不知什麼時候被他脫掉了,冷颼颼地只想往他懷裡鑽。
他的外套早就被他扔到一邊,襯衣也解開了好幾顆扣子,露出性感結實的前胸。他健壯的身軀隨後覆上來,低下頭不知饜足地親吻我光滑如絲緞的肌膚。
我被刺激得連指尖都蜷縮起來,不由自主地插進他的黑髮里。他的身體也滾燙得嚇人,眼眸熾烈幽深,似乎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你先去洗澡!」我推他,感覺自己還有些不習慣在狹窄的沙發上倉促作戰。
「好,我們一起洗!」他淡笑著說完,就作勢來抱我。
「才不要,我自己洗!」
迄今為止,我們還沒有親密到鴛鴦戲水的地步。我到底放不開,揮開他企圖作亂的雙手掙紮起身,扭扭捏捏地進了浴室。
「愛逞能的小東西,不怕打濕傷口了?」張清將門輕輕一推,閃身進來,信誓旦旦地說,「聽話啦,我保證不動你!」
沒等我有所反應,他自作主張地將我渾身上下剝了個精精光光,聳著鼻子從頭嗅到腳。
「嗯,到底青嫩,一股奶娃娃的香味!」他恬不知恥地做了個深呼吸,發出一聲心滿意足的喟嘆。
我佝僂著腰身,拘謹地用手臂護住胸前那兩顆誘人的櫻桃,在他的臂彎里左突右閃,臉頰嫣紅,無處藏身。
「不用躲啦,我又不是沒看過。」張清拱上去,邪魅地啄一口,「小是小了點,不過呢,一手掌握剛剛好!」
我暗自後悔自己沒有帶個攝像機進來,應該將張大處長的可惡行徑拍個視頻,好好讓他那些手下瞧瞧他的原生態形象。
我色膽包天地用手指戳戳他那蠢蠢抬頭的物件,然後趁他不注意跳出浴室,嗖地鑽進被窩。被子還是冰冷的,我裹緊自己,很快就溫熱起來。
浴室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房子的空間很大,讓人感到既有些空曠,又分外溫暖。我的喉嚨發乾,心砰砰地亂跳像在擂鼓。
我內心深處有點緊張,又有點期待,比當初和他第一次結合的那個晚上還要惶恐興奮。
過了一會兒,淅瀝的水聲停了,張清靠近了床邊。我將身體儘力地蜷縮在床角,把頭深深地埋在枕頭下面,眼睛根本不敢睜開與他對視,像一隻沒有見過世面的鴕鳥。
他從後面抱住我,輕輕地將我翻轉過來,倆人在很近的位置裸裎相對。雖然燈光很暗,我仍然能夠看清他清峻的臉龐,幽深如火的眸光,以及眸底那絲絲縷縷的憐惜。
他翻身上來壓著我,密密匝匝地吻,一點一點地愛-撫,一寸一寸地推進。我的情緒也漸漸高漲,眼神迷離中透著幾分慵賴,體態嬌羞中帶著些許柔媚。
當身體撞擊的一剎那,我感覺自己內心深處某一處沉寂的湖被重重地攪動,竟然有拋開一切去擁抱他的衝動。我把身子繃緊成一張彎弓,頭貼在他的心口,肆意呻-吟。
「小楓!小楓!」當我們一起奔向巔峰的那一刻,他在我耳邊啞著嗓子細喃。
我撫摸著他背上淋漓的汗水,眼淚慢慢溢出來。
私心裡,我很想他能在這個動情時刻,說一句「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