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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祝你好運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卓文君

  我舒舒爽爽洗了個熱水澡,打球的疲勞一掃而光,簡直是奢侈的享受。我主要稀罕這一點才甘心情願被拐,在學校洗澡諸多不便。


  等我頂著濕答答的頭髮出來時,張清舉著吹風機讓我坐在沙發上,耐心地給我吹乾。他的手指嫻熟地在我的發間穿來繞去,神情細緻專註,彷彿在精雕細琢一件作品。


  該不是他以前經常給彩雲姐服務,練得一身好手藝吧?鬼使神差的,我腦子裡突然冒出這樣詭異的念頭,本來因為他主動示好而釋懷的心情,驟然低落。


  人就是這麼愛胡思亂想,自尋煩惱。我瞬間變得無精打采,興味索然。


  原本是由於彩雲姐的原因我才機緣巧合認識張清,現在卻想變成他的唯一,所以說,女人的獨佔欲是與生俱來的。


  張清並沒有感知我情緒上的微小變化,依舊慢慢地給我吹好,然後拿起木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慢條斯理地梳理,「人長得荏弱,頭髮倒是烏黑髮亮,飄逸柔順的,蠻養眼的!」


  平素不苟言笑的人,竟然破天荒地讚歎起我的頭髮來,這形象轉變的實在太快了,讓人一下子難以接受。


  「哪裡養眼了?」我一把搶過梳子,在頭上胡亂搗鼓,被他整理好的頭髮又折騰成了亂雞窩,慘不忍睹。我就是故意的,非要與他對著干一場,心裡才能舒坦。


  張清按住我張牙舞爪的手,不明就裡地問,「又哪裡惹惱你了?」


  周阿姨笑眯眯地看著我們嗔笑嘻鬧,別提多高興,連連打圓場,「小張,你就讓讓小楓,姑娘家,總有那麼幾天喜怒無常的。」


  「還是阿姨最懂我,」我像塊橡皮糖黏到周阿姨的身上,勾著她的手臂撒嬌,「我最喜歡阿姨了。」


  扮可憐無辜,裝楚楚動人,誰不會。我朝張清狡黠地眨眨眼,揚揚眉,哼哼兩聲掉頭不睬他,誰叫他當著我的面寵愛他那矯揉造作的前姨妹。


  吃完飯,我就鬧著要回學校,張慶極力挽留,周阿姨也在一旁幫腔。


  「哪有我住的地方?你的岳父大人們一來,又要我騰位置,麻煩。」我胡亂找借口,滿嘴酸意。


  張清打開我住的客房,把我往裡面推,「你看,你的房間乾乾淨淨給你留著,誰也沒動。」


  「陳彩霞肯定用過。」我蠻不講理,逮著人就咬,反正提起她我渾身的血液就逆流成河。


  「沒有沒有,她進都沒進去過。你沒來,小張讓我把門鎖得緊緊的。」周阿姨在一旁急忙佐證。


  「那下次還敢怠慢我嗎?」這是關鍵,要奪回主權。


  張清眼角噙一抹微笑,連連保證,「再也不敢,一定唯你馬首是瞻,決不輕舉妄動。」


  「端正你的態度,嚴肅一點。」我鼓著腮幫子,擺出給學生上課的架勢,裝精作怪。


  這態度還差不多,勉勉強強還算滿意,看在他有心將功補過的份上,我姑且饒他這一回。


  周阿姨拾掇完活計,就回家了,其實我挺想她留下來,和我嘮叨幾句的。


  大多數老人是個寶,他們經過歲月的沉澱,心胸開闊,思想睿智。他們有著豐富的閱歷和經驗,對許多問題有獨到的見解和成熟的考慮,能給我們更多人生的啟迪。


  「我們就算來真的了!」我正跟著韓劇上的女主角哭的稀里嘩啦,張清冒出來,霸道地宣布。


  此時,他完全沒有平時冷若冰霜的樣子,帶有幾分賴皮的意味。


  我調皮地撫摸他圓闊的額頭,硬給他擠出一道川字紋,愁眉苦臉地說,「你這麼老,我好虧呀。」


  張清被打擊得團團轉,脅迫我到穿衣鏡前和他並肩而立。他把兩張臉拼湊在一起反覆對比,連連地問,「很老嗎?很老嗎?」


  滑稽的樣子逗得我咯咯直笑,前俯後仰。我好不容易止住笑,固定張清在沙發上坐正,一本正經地問,「張同學,請慎重地回答林老師的問題:為什麼是我?」


  我很想問,我怎麼就入了你的法眼?你確定自己能淡忘彩雲姐嗎?許多疑慮在舌尖上滾了幾滾,終究沒有問出來。彩雲姐是他的死忌,也許會是他心頭永遠的硃砂痣。一捅破就將大煞風景,逼得我無路可退,我有些害怕。


  「哪裡來那麼多為什麼?剛好我需要,剛好你在啦!」張清企圖敷衍過去。


  我繃緊臉頰,故作威嚴,「嚴肅!」


  張清思索片刻,然後字斟句酌,「你嘛,傻不拉唧,隨性率直,倔強可愛,古怪精靈等等。總之,我想靠近你,保護你。」


  夠了,有這些就夠了。


  浩瀚人海中,有個人能如此懂我,打算在今後的日子疼惜我,我何其有幸!

  我信賴地靠近他,貼近他的心口,「你會永遠對我這麼好,永遠保護我嗎?」


  他點點頭,溫柔地親了親我的眼睛。


  今天的張清完全顛覆了以往冰冷淡漠的形象,很暖心很真實。我的心裡一片透明,就像樹縫中漏進點點陽光,充滿希望和幻想。


  後來,我經過九死一生的顛簸,終於才明白,男人有時候無心許下的諾言,就像禁不住風沙的流嵐,會倏地消失無蹤。


  我開始在張清那裡流連的時間多起來,我的一些小物件也被螞蟻搬家似的滲透進去。


  玄關處擺著我的兔子拖鞋,我穿上它走起路來後跟一閃一閃的,亮得晃眼。張清這時就會刮著我的鼻子打趣,「裝嫩!」


  「本來就嫩嘛!」我額頭揚得高高的,大言不慚地回敬他。


  他愛憐地摸摸我的頭,縱容著我的傲嬌。


  沙發上擺著我的美人魚抱枕,我經常撫摸著它柔軟的尾巴,慵懶地躺著跟著電視上的人又哭又笑。陽台上種著我千枝百態的小盆栽,逮著空閑我就拎著個小噴壺淋淋漓漓地澆水,愣是把蘆薈淹死了一盆又一盆,但我繼續搬回來侍弄,樂此不疲。


  我纏著張清在夜市上淘來情侶口杯,擺在我房間的盥洗台上。睡覺前,我有時候就耍賴非要張清和我一起對著鏡子比賽刷牙,偶爾趁他不注意,把白花花的泡沫抹他個滿頭滿臉。


  多數時候張清會當我是孩子氣的玩鬧,不予理會;有時他也會出其不意逮住我,用牙膏給我塗上兩撇又長又白的鬍子,然後在旁邊掩著嘴得意地悶笑。


  我不服氣地跳起來反擊,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沒等我挨著他,他早就一把按住我,死死鉗住不容我動彈,帶著清新的牙膏氣息的薄唇就上來攫取,引誘我情不自禁地追逐他。最後總是我敗下陣來,上氣不接下氣地投降。他是一個自制力很強的男人,儘管吻著吻著,他炙熱的眼睛里彷彿有一隻小獸在咆哮,他還是能緊急剎車,紳士一般自如地和我道晚安。


  這時候我難免有些失望也有些慶幸。失望是覺得肯定因為自己干煸寡瘦,張清沒有興趣享用;慶幸的是自己不是完璧之身,怕他發現后拂袖而去。我就歪在床頭心浮氣躁地亂翻《中國古代文學作品選》,或者乾脆背「天降將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我把自己的顧慮講給阿嬌聽,央求她給我分析分析,提出寶貴意見。沒想到阿嬌竟怔了半晌,好一會才在電話彼端幽幽地說,「沒有想到你們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唉,也算是命運的安排吧,那你就好好把握吧。」


  她高深莫測的話語讓我的心七上八下,感到有無數細細的繡花針密密地扎絞它,隱隱約約地疼。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我會在萌芽狀態中斬斷你的念頭!」阿嬌沒有給我喘息的機會,接著嘆息一聲,「我擔心你將來會受傷。」


  張清和陳彩雲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兩人的父親是老戰友,兩人從小就熟稔。後來張清在彩雲姐她們那個縣城掛職鍛煉時,他們就確定了關係,特別是張清的父母隨他哥哥去了加拿大之後,他基本上就成了陳家人。如果不是天降橫禍,他們早就成了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如今哪怕彩雲姐死了,要想在他們的深情厚誼之中插個縫隙還是挺難的。


  阿嬌娓娓道來的一席話,讓我患得患失,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囁嚅地祈求阿嬌,「我想試試,阿嬌,借給我勇氣和力量吧!」


  「祝你好運吧,」阿嬌眼見我執迷不悟,也愛莫能助,「不要做傻事,如果他真的愛你,會包容你的一切的。」


  她堅決反對我去做膜的修復手術,大肆灌輸愛情等於情愛加性-愛的道理,這是她的蕭哥在我們馬克思理論課上宣講的,與課堂知識風牛馬不相及的言論,她竟然活學活用拿來開導我。


  「心動情動,隨性而動,你又不是輕浮的女孩子。就是正兒八經談戀愛,遇到一個渣男而已。」臨了,阿嬌理直氣壯安慰我,生怕我大腦發熱去瞎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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