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章:棄城
(1)
待孤傾語再度睡著后,墨白站起了身,他的瞳孔是讓人看了就心生冷意的白。
「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么……」他喃喃自語著,走了出去。
……
南幽國,東邊。
「守住!」將軍站在最前面廝殺著,但是他的腳卻在不住地發抖。
慕容佐羽穿戴著銀色的鎧甲,血染紅了他冷駿的臉龐,在月光的照耀下他顯得如同收割靈魂的死神一般——
名副其實的,冷麵戰神。
南幽國,西面。
齊逸塵一手搖著扇子,一手指揮著大家殺敵。
「對對,沒錯,就是這樣,對,下手要狠一點……」他邊磕著瓜子邊走了上去,一扇子忽上那氣息奄奄的敵軍,「莫怪小生狠心!要怪就怪你們的皇帝太缺德了!小生掐指一算,爾等今日必敗,爾等皇帝必然咔嚓!」
南幽國,北面。
「朕命令你們,在黎明之前拿下這座城。」北誠的聲音在金屬兵器的碰撞聲中顯得威嚴。
「是!」各位將士由於有皇帝親自率駕親征,更加賣力地廝殺。
小琪也捲入了戰鬥,她的眼裡不斷閃爍著孤傾語的微笑。
北誠也是親自上陣,血液飛濺著。
傾語,等我。
……
墨白坐在大殿中,不斷有人跑上來。
——「報——南面宣關被攻破!」
——「報——西面桐揚關被攻破!」
——「報——東面連城失守!」
墨白的手上是一杯清茶,他舉起茶杯,慢慢將它飲入喉中。
清茶見底,他輕輕將茶杯放在桌上,隨後優雅地拍了拍白袍,起身:「傳朕的旨意,棄城。」
那人瞪大了眼睛:「皇上!您……」
「怎麼,沒聽見朕說的話么?棄城!」墨白往門外走去,唇邊勾著一抹笑意。
那人咬了咬牙:「是!」
……
孤傾語睜開眼睛,看向窗外,天已經是大亮。
她揉了揉有些發暈的頭:「有人嗎?墨白?」
門很快就被人推開,一襲白袍的墨白走了進來,笑容溫柔,手裡端著一碗粥:「語兒,醒了?」
孤傾語點了點頭:「嗯!我餓了!」
「乖,來喝粥。」墨白坐在孤傾語的床邊,「喝完粥我們就去吃好吃的。」
「好!」孤傾語眉開眼笑,接過碗開始喝粥。
墨白靜靜地注視著她,眸子里滿是溫柔的迷戀,直到孤傾語喝完粥抬起頭才斂起神色,接過碗:「語兒,我等會會派人送一套衣服來,你換好后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孤傾語立刻笑了起來:「誒?好呀!」
「嗯,換好衣服叫我。」墨白走了出去,一個侍女不急不慢地穩步走進,跪在地上,她的手裡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是黃色的衣服:「參見皇後娘娘!」
「別參見了快起來吧!」孤傾語坐直了身子,拿起衣服抖開。
(2)
黃色的袍子,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裝飾品,以及上面紋著的鳳凰,無一不在宣告著這是一件……鳳袍。
「看起來是很漂亮,但是我不喜歡這樣的衣服,」孤傾語撇了撇嘴,看向侍女,「你去問問墨白還有沒有其它衣服。」
侍女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孤傾語:皇後娘娘,知道這是啥玩意兒不?這可是鳳袍啊!鳳袍!!
「怎麼了?」看那侍女不說話,孤傾語有些失望地把鳳袍放回盤子中,「沒有嗎?好吧,那我就不穿了。」
門被推開,墨白微笑著走近:「怎麼,語兒,不喜歡?」
白色衣服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襲黃色的袍子,袍子上面紋著一頭栩栩如生的飛龍。
「墨白?你怎麼也穿這樣的衣服?總是感覺這樣的衣服太華貴太嚴肅了,也不適合你。」孤傾語皺了皺眉。
墨白有些啞然失笑:「那語兒覺得什麼樣子的衣服比較適合我呢?」
「青色!」孤傾語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她注意到了墨白眼神一滯,立刻捂住了嘴巴,「抱歉墨白,我一時想到就說出來了……有沒有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墨白愣了愣,隨後再度笑了:「不,沒有。語兒,我也很喜歡青色,但是今天我們先這樣穿,好么?」
「好,墨白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孤傾語也是展開笑顏,拿起衣服。
墨白點了點頭,走了出去,那一旁的侍女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孤傾語。
「為什麼那樣看著我?」孤傾語擺弄著衣服上面的飾品,「請問能來幫我穿一下嗎?」
「是、是!」那侍女立刻走了上來,幫孤傾語輕輕托起衣服,在她身上擺弄著。
很快,一襲鳳袍被孤傾語給穿上,侍女整理完衣服后,一抬頭,立刻睜大了眼睛。
「怎麼啦?」孤傾語眯起眼睛微笑,「我是不是很好看啊?」
或許其他人這麼說她會以為那是高傲,但是眼前這個少女卻給了她別樣的感覺。
真正的大方美麗,清純動人,把鳳袍穿出了別樣的滋味,不再是歲月積累的雍容華貴的感覺。
那侍女點了點頭:「是的!」
一聽她這話,孤傾語笑得更歡了。
「娘……娘娘,這是……」侍女看著在孤傾語脖子上的【神音】,不禁有些好奇。
孤傾語一低頭,也是發現了這個哨子。
「這是什麼?」孤傾語好奇地把它摘下,打量著,卻是覺得心微微疼痛。
又是關於那個叫夜燼的人的東西嗎?
「想我的時候就吹吧……」
一個聲音夾雜著微風輕輕傳來,孤傾語忍不住把它放在唇邊,輕輕吹奏。
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這是壞了嗎?」孤傾語奇怪地看了看哨子,最終還是捨不得仍,把它掛回了脖子上。
(3)
「請讓奴婢來替您梳頭吧!」侍女看孤傾語這樣便也不再多話,拿起精緻的梳子。
孤傾語點了點頭,起身,走到鏡子前。
梳過頭后,孤傾語站起身,覺得腦袋沉甸甸的,是因為有太多飾品的緣故。
「話說,你知不知道,墨白這是要幹什麼啊?為什麼要突然穿這樣的衣服?」孤傾語好奇地擺弄著自己的頭飾,問道。
「奴婢……奴婢不知。」侍女的手一抖,那把梳子掉在了地上,在頃刻間裂成了兩半,「呀!」她低低地叫了一聲。
孤傾語彎下腰去撿起那裂成兩半的精緻梳子,有些心疼地把它們拼接在一起:「好漂亮的梳子哦,好可惜。」
那侍女一聽孤傾語這在無意之間的嘆息立刻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頭:「是奴婢的錯!奴婢手拙!還請娘娘寬恕奴婢!」
「快起來快起來!」孤傾語立刻把她給拉了起來,「不就是一個梳子嗎至於嗎?」
侍女顫抖著站了起來:「還請娘娘息怒!」
「我沒有怒啊!」孤傾語一臉懵逼地看著她,「我都說了沒關係了……我有那麼可怕嗎?」
侍女有些哆嗦:「沒有……」可怕的是皇上啊喂!
「那不就成了?」孤傾語起身,向門外走去,侍女立刻低下頭,跟上。
打開門,墨白一襲明黃色的袍子站在宮殿門口的屬下,他的腰間依舊是那把熟悉的玉笛。
一看見孤傾語出來,墨白微微抬了抬頭,露出溫柔一笑:「語兒,很美!」
「嗯……」孤傾語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過去,「感覺頭好沉啊,這些東西好笨重。」
一旁的墨白啼笑皆非:「語兒,你知不知道,這是所有女子夢寐以求的東西?」或許,也並非所有女子……
「嗯?好吧,既然墨白都這麼說了……」孤傾語擺弄著有些歪了的簪子,「我們走吧!」
「好,語兒。」墨白輕輕拉起了孤傾語的手,往綠蔭的通道走去。
於此同時,北影國,北側。
一襲藍袍,他的臉邪魅妖冶,卻帶著無法掩蓋的戾氣。
袖袍一揮,一股浩然的波光揮出,瞬間塵埃一片,鮮血飛濺!
他旁邊都是一些訓練有素的黑衣人,他們以一頂百,個個都殺紅了眼。
就在這時,有個人策馬趕來:「賈騏哲!」
夜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往回看去。
血葬停住馬:「孤傾語中了墨白的忘憂草,已經忘記了你。」
「那又如何?」夜燼笑得極盡魅惑,卻是萬分冰冷。
「現在,她的眼中只有墨白。」血葬也是笑著,「你去了只會心上加傷,何必?堂堂夜閣主,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你說夠了么?」夜燼的手上隱隱約約浮現出黑氣,「我只要我的小語兒!」
血葬嘆息著:「罷,半日後,你去皇城,她會在那裡等你。」
「哦?看來血城主有辦法了?」夜燼歪了歪頭。
「你難道不就是在等本座嗎?」血葬笑著,反問道。
「知道么……她沒有忘記我……」夜燼握緊了自己手上的【鬼鳴】,「就在剛剛……她吹響了我給她的『神音』……小語兒在想我……她想我了,我必須去找她!」
「嗯,說也奇怪,她確實對你還有印象。」血葬點了點頭,「我會把解藥給她服下,然後你再來。」
「我自己去。」夜燼沉了沉眼眸,「血葬,你的好意,孤心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