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家有賢妻
鐵石和程程。
院子里有幾棵梧桐樹。園丁鋪了些草坪，中間點綴一些青磚的小徑。西邊作了幾個水泥地坪的停車棚，老洋房前方鋪了四十幾平米的戶外地板，放了一把象牙白的大傘和一套柚木的戶外桌椅。這有點奢侈，此時柚木的價格還沒有漲到後來的天價，但仍是海城人最愛的木頭之一，因而價格昂貴。說起來很有趣，海城以外的地區很少有人喜歡柚木，只有海城一地喜歡。大致是因為柚木材質輕。在歐美，柚木和橡木是設計師長期喜歡的搭配木作材料，因為這兩個顏色和木紋非常經典。在歐洲裝飾風格發展的幾百年裡，產於歐洲大陸的橡木是主要木材之一。柚木是從殖民地時期造船時發現的優質木材，再用於家具和家居裝飾，海城這種有殖民地洋場文化的傳承，就帶來了一定的喜好，另一方面則是設計師比較接近世界時尚前沿的原因。
老洋房內部秉承了修舊如舊的風格，當年買下來時，這房子空置了很久，整個建築呈結構性的腐朽，修起來廢了很多精神。首先要尋找配套的舊建築材料，這點倒是不用愁，鐵石星九建材倉庫里成堆的拆遷舊材料。八十多年的南洋紅木長條地板，柚木細長條地板，帶著當年窯廠印記的青磚，大理石，舊木料、銅天地插、各種銅配件等等。連德國當年造的那種古怪下水馬桶都有好幾個。
防水和修補材料等從義大利進了很多，因為義大利以前的城邦國家留下大量的古舊建築，發明了很多修補和加固材料。
最終這棟英國鄉村風格的老洋房又換髮了經典又不失時尚的風貌，一種歲月的滄桑和底蘊滲透了出來，令人心神寧靜。
這會兒鐵石正在陪著程程喝下午茶。老王送了他們一套日本制鐵壺，不是手工的，太貴了，也是流水線翻鑄的產品，樣子很古樸，和一些碧螺春做的紅茶，是老王一個愛茶的朋友，少量的自己做了一點。這會兒兩人在泡紅茶，對孕婦有好處。
鐵石是個會哄女人的人，這會兒他輕鬆的說著閑話，講一講未來孩子的健康和前景，講一講程程的容貌變化，更加有母性光輝。
程程摸著大肚子，說自己肥了啊，還好看嗎？
鐵石說：「在老公眼裡就是最美的。」
這倒是有科學道理的，每個丈夫看懷孕的妻子，都帶著柔和的美麗。
這幾天鐵石一反常態，一直在家陪著程程，偶爾也下廚燒點菜，被丈母娘趕出來。於是就和程程散散步，說說話。程程去睡覺的時候，就在旁邊看看書。
海城秋季是非常涼爽的時候，也就是這短暫的時間最舒服。這裡是夏季南方人怕熱，冬季北方人怕冷的地方。很多北方人熬過冬天，都得了關節炎。太平洋吹來的濕冷空氣侵蝕關節。
程程很滿足了，平靜下來。
程程母親不再抱怨，雖然對鐵石的一些行為仍心裡有看法。程程父親其實是非常憤怒的，每個父親都疼愛女兒。知道無能為力，希望鐵石能夠改變行為吧。當然大家族的人都有特別的行為模式，這未必是很大的事情。在利益紐帶面前，尤其是非常大的利益面前。
這會兒李家的老爺子正在京城見程家老爺子。
——
李家。
李家的大公子去了華北一個省做地級市市長，家族安排的路徑是從這裡起步，逐漸升至一省大員，後面怎麼走，並不能預料，盡人事聽天命。但作為一個地級領導，需要業績。李家的生意在女兒手裡，與西山省的資源也正好是互補的關係。但這些年的資源大量被南方的資本佔領，牽扯著各種利益集團，勢力盤根錯節。李家並沒有伸手在上遊行業，不僅僅是因為利益板塊的問題，還有礦山本身的安全問題是定時炸彈，作為李家一向謹慎的風格，並不想牽扯進去。
但大公子仍需要政績。
程家淵源於李家，在老領導的蔭蔽下成長為一個豪門，程家的大公子也仍舊被歸結為李家派系。李家老爺子找程家老爺子來，當然不是敘舊喝茶，倒了這歲數，都是下一代，酒色財氣都已經淡化，只剩下氣與權力。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大家族不可一日無影響力。
李家老爺子問了一會兒鐵石集團的動向，程老爺子就懂了。他問：「老領導需要鐵石去佳城身邊做些什麼？」
「嗯。看來地產業已經是經濟支柱了，鐵石在海城的造城計劃，風聲傳到京城，還是影響不小。」
「那好，我讓老二找鐵石來和佳城聊聊。」
李佳城，李家大公子。
這會兒，佳城就坐在兩個老人邊上沉默不語，他心裡是贊同的。其實如果是李家三代介入，也有很多忌諱。且自己兒子並不是一個有上佳材質的人，很讓人頭疼。上次安排的與程程聯姻，雖然被鐵石橫刀，後面兒子和鐵石在會所的衝突，也沒有給鐵石帶來傷害，反而丟了面子，更讓人瞧不起這個紈絝子弟。
他非常恭敬的給成程老爺子倒茶，知道自己老爺子非常尊重這個老部下。也沒有多說什麼，兩個老人已經安排好了。
程程父親回來吃飯的時候，在飯桌上對鐵石聊了一下老爺子的意思。鐵石哦了一聲，沒什麼大不了的，就一句話的事情。
他看看：「程程，說我去兩天就回來。」
程程說：「你去吧。」
程程母親很不滿意，拉下臉說：「這才消停幾天？」
程程說：「姆媽！」
程程父親沉穩的說：「這個不一樣，是家族的大事。」
程母低估了幾聲，不說話了。
——
老王。
老王上班了。鐵石辦公室里的傢具換了一遍，成了經典的硬木，又換了兩套茶具和茶盤，算是名家作品。牆上的畫他沒動，因為他也並不了解。
集團高管對突然多出來的集團辦公室主任非常不適應，因為原來沒有這個職位，大多數工作，鐵石都放權了下去，要麼直接聯繫鐵石，要麼有他的兩個美女助理，其中一個看上去還和鐵石有一腿，每個高管恐怕都知道了。
那他這個辦公室主任是幹什麼的呢？
老王笑嘻嘻的也不做任何安排，先和集團總部的人認識了一下，打打哈哈。鐵石也沒有交代老王的職責範圍，僅僅從人力資源總部下了一個通知書。
所有的人開始安裝國營公司的辦公室主任位置來猜測老王的職責，年輕的高管有知識的特地去搜索了一下定義：承辦職責指辦公室主任對領導決策的貫徹、實施，承辦各職能部門乃至下級機關、基層群眾轉辦事項等方面所應有的職能和應盡的責任。從其承辦的工作內容來看，大體有三個方面：
1.承辦領導層的集體決策和領導個人交辦的事項
領導決策有時是「統一研究，分頭落實「，有時是領導個人決斷。作為負責本機關、本單位綜合辦事機構的辦公室主任，對領導層的集體決策和領導個人交辦事項負有直接的承辦責任。即使是領導同志交由其他部門或其他人辦理的事項，辦公室主任亦有協助辦理的責任；有時，一些牽涉面較廣、歸屬不太明確且其他有關職能部門不便也不宜承辦的事項，則須由辦公室主任具體承擔、落實。
2.承辦上級部門主辦的事項
辦公室既是本級黨政機關的綜合辦事機構，是獨立存在的個體；又是從中央到地方整個辦公系統中的一個子系統，是依存於大整體的部分。各級辦公室之間通過加強聯繫，既「各自為陣「，又「協同作戰「，充分發揮辦公機構的系統作用和整體效能，以便更好地為各級領導服務，這是不少地方總結、創造出來的成功經驗。上級領導機關的辦公室向下級機關辦公室交辦一些事情，辦公室主任應主動牽頭承辦，或督促所屬工作人員從速辦理。上一級辦公機關及其負責人向下級辦公機關及其負責人交辦事項的範圍較廣，除了調研任務之外，還有諸如信息反饋、來信來訪以及系統內部自身業務建設等具體事宜，都需要下一級承辦者認真辦理。
3.承辦同級各職能部門和下級單位轉辦的有關事項
為了保持領導機關工作的正常秩序，各職能部門和下級單位向領導機關、領導同志彙報請示工作，往往不直接去找領導同志本人，而是先找辦公室主任。辦公室作為所在單位與外界聯繫的窗口和紐帶，經常需要安排、處理各職能部門和下級機關轉辦的事項。例如，某部門要興辦一項事業，須專題行文報請領導機關批准；行文經領導機關的辦公室登記后，工作人員要交由主任批辦，辦公室主任要負責與領導聯繫，商討是否召開會議研究，要開何種會議，讓哪些人參加等等。待領導指示后，辦公室主任即可將領導指示意見轉告各職能部門和下級有關單位和部門具體貫徹執行。
辦公室主任「承辦「的具體形式，主要有「主辦「、「會辦「、「轉辦「、「催辦「等。「主辦「即直接負責具體辦理；「會辦「即會同有關部門和單位聯合辦理；「轉辦「即轉由其他有關部門和負責人辦理；「催辦「作為「會辦「、「轉辦「的有益補充，它是指督促、協助有關單位、部門和人員從速辦理有關事項。無論是「主辦「、「會辦「，還是「轉辦「、「催辦「，辦公室主任都應嚴肅認真，切不可敷衍塞責，草率從事。
參謀職責
參謀職責指辦公室主任在輔助領導決策過程中所應有的職能和應盡的責任。決策是指導者的基本職能，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新形勢，要求各級領導幹部努力實現決策民主化。科學化，這除對領導幹部本身提出更高、更嚴的要求外，還需要各級辦公室成為卓有成效的「智囊團「「參謀部「，辦公室主任應當理所當然地成為「參謀長「，積極主動地輔助領導決策，認真地履行自己的職責。這既是領導決策民主化、科學化的迫切需要，又是新時期賦予辦公室主任工作的一項重要任務。
辦公室主任履行其「參謀「職責，有其獨特的便利和優勢：
（1）辦公室主任工作與領導層的工作同步運行與操作。由於辦公室的工作有著同其他部門明顯不同的從屬性特點，領導層確定要抓的工作，也多是辦公室主任著力要辦的事情，正是由於這種「思維共振「，使得辦公室主任的工作能力與領導的工作合拍，從而為辦公室主任輔助領導決策提供了便利。
（2）辦公室主任與領導層之間具有經常接觸的便利條件，可以隨時找機會向領導陳述自己的見解和主張。
（3）辦公室主任接觸面大，信息較為靈通，對外聯繫廣泛，客觀上為領導提供諮詢服務，當好領導的「參謀「提供了便利條件。為正確履行「參謀「職責，辦公室主任要依據黨和國家政策，緊緊圍繞本地區、本部門、本單位的工作目標和主要任務以及需要領導決策的重大問題，積極主動地組織和參與各種調查研究，做好信息的收集、篩選、傳遞工作，把調查中獲得的大量第一手資料，進行綜合分析，去粗取精，去偽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裡，從而提出完成各項工作任務和進行決策的有利因素和不利因素，及時向領導反饋，協助領導實施科學的宏觀決策和有效的指揮，保證各項工作目標和任務的圓滿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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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表示一片嘩然：你特么這是灌水！
筆者表示一腦門子汗，覺得還是找個專業定義來給大家解釋比較好。
鐵石集團的高管們就是這樣理解的，但不表示就一定這麼做，都是親隨著鐵石打天下的兵馬，誰在乎一個辦公室主任？就是個打雜的吧。
阿力就這麼想，因為他認識老王，包括舅舅和剛叔他們都認識老王，曾經在他們這裡包過工。怎麼突然進公司做集團辦公室主任了呢？鐵石也不見得和他很熟啊，哦，嫂子很熟啊，據說還幫過忙。
於是就猜歪了，這是鐵石媳婦派來監督鐵石的。嘖嘖，這玩意，不是這麼玩的吧？
外戚啊，誰服啊？